凌枫和唐灿灿不敢离雅夜太近,但她的速度太快了,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幸好凌枫想起彼时的自己待在医务室,才终于追了上来。
许多的白衣护士涌出医院,在空地上分散狂奔,不断破碎的窗户昭示着战斗的激烈。二人刚落到医务室屋顶,便见到几道激光从走廊射出,紧接着‘凌枫’从二楼的窗户翻了出来,在后园摔了一个踉跄后一瘸一拐地逃着。
小莉紧随其后,面对逃窜的凌枫露出狩猎般兴奋的狂笑。她手中的花伞弹出锋如标枪的尖刺,眼中死死盯住那待宰的羔羊,举起了武器。
下一秒,蓝色的光刃贯穿了她的身体,将魔鬼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雅夜以最快速度杀死了她,却没能阻止她手中的花伞。
锋利的花伞化作一杆索命标枪,在瞬间划破凝固的空气,径直刺入‘凌枫’的后背。
血红的利刃从胸口没出,撕裂着每一处经过的皮肉,‘凌枫’顿感身体无力,跪倒在地上。远处的凌枫几乎在同一时刻也感受到心脏撕裂的痛苦,仿佛那血色的窟窿洞穿在自己胸口。
惊恐与慌乱布满了雅夜的双眼,她一腿踹开挡在前面的小莉,全力飞到‘凌枫’身边,轻轻扶起他。花伞已完全穿透他的左胸,红色的血液顺着利刃流在地上,宣告着生命的流逝。
“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带你……”
一团白雾在旁边凭空出现,小莉的身影从中显露并优雅地落地。雅夜愤怒地瞪着她,弹出激光刃就要朝她脑袋斩去。
“你还要和我打么?时间不多了哦。”小莉笑道,抬手伸向‘凌枫’,他胸口的花伞消散成光粒子汇聚在她手中,并再次凝聚成武器。
“啊啊!”‘凌枫’猛得咳出一滩血,凶器的拔出使他更加痛苦,血色的窟窿不断流淌着红色液体,浸染了整件上衣。
‘凌枫’的哀号把雅夜从愤怒中拉回,她只能闭上不甘的双眼,收起武器背着凌枫向医院飞去。
小莉目送她们远去后,又将目光放在了精致的花伞上,‘凌枫’的血渍仿佛鲜艳的颜料着墨于白皙的伞面上,令她无比喜悦。
♢
随着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一名医生缓缓走了出来。门口等待的雅夜早已心急如焚,她联系过冯队长,请求最好的医疗团队过来,但命运似乎不再给她机会。
“很遗憾,病人的心脏被完全穿透,且伤口过大,我们……抢救无效。”
医生的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她低着头,默默靠在墙壁上。
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小莉的猎杀游戏就在几分钟之前宣布,却一个恍惚间结束了……那家伙的梦想、自己和他经历的一切、以及未来,全都在意识闪动间荡然无存。
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
雅夜强压颤抖的呼吸,扶着墙壁慢慢离开。
躲在角落的凌枫同样难以接受自己死的死亡,他再次撅了下脸蛋,用疼痛提醒自己还存在的事实。
目睹花伞刺穿‘凌枫’的那一刻,自己确实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刺痛,可现在却又毫无感觉,甚至自己还存在着,并没有因为‘凌枫’的死亡而随之消逝。也许“祖父悖论”是错误的——改变过去并不能改变未来?或者说那份刺痛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如果‘我’死了的话,那我怎么还活着?”凌枫呆若木鸡,喃喃自语道。
唐灿灿扯了扯他的衣角,指引他看向手术室。几名护士正推着‘凌枫’的尸体前往太平间,车床上的人静静的躺着,毫无生气。一想到白布下的人影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凌枫便不忍直视。
他和唐灿灿悄悄跟了过去,雅夜正待在门口,似乎想和相隔的挚人单独相处。
凌枫透过望远镜窥进窗内,雅夜坐在椅子上,用纤细的手指不断擦拭着眼眶。他从未见过她如此难过,无论是以前误导出无法改变的毁灭未来,还是「灭世战争」时的绝望,都比不上这次……那痛苦他看在眼里,也感受在心里。
在意识到失去雅夜的那一刻,凌枫幻想着自己能够替代对方,可留下来的人何尝不是更加痛苦?带着死者的遗志向残缺的未来独自前进,需要莫大的勇气。
可自己根本帮不到雅夜,凌枫现在多么想冲出去,大声告诉雅夜自己还活着。可穿越的过去和记忆中的过去完全不同,直接出现在她面前,只会有更多事说不清楚。
没有必要给已经痛苦的她增添烦恼,凌枫呆呆的望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突然,他注意到一道光在房间内亮起,其耀眼的程度与凌枫抓住「异能精粹」时十分相似,且来源正是雅夜。她全身散发着光芒,心里的悲伤刺激着耀眼的光不断膨胀,甚至盖过了凌枫的视线,遮蔽了整片天空。
霎时间,天昏地暗,一切可视之物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斗转星移般的星光流逝。
巨大的变动让凌枫紧闭双眼,当再次睁开时,世界依然存在着。
“刚刚发生什么了?”凌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不知道……”唐灿灿摇摇头,她也被耀眼的星光闪昏了几秒。
凌枫再次举起望远镜,却发现雅夜已离开了太平间,甚至床上的尸体也都消失不见。
“人呢?!”
凌枫慌了,跟着唐灿灿到处寻找,却没有在医院的任何一个角落找到雅夜的身影。更可怕的是,当凌枫询问起‘凌枫’的遗体时,所有医护人员几乎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今天有人死去。
“这是怎么回事?”凌枫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唐灿灿注意到墙上的时钟,时间显示还是四点左右,比他们之前穿越过来还要早一些。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在曾经阅读过的科幻书中看到过类似的情形,但此刻还需要进行验证。
“我们先去学院看看吧。”
“嗯。”
在她的建议下,二人乘风飞往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