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道惊雷在漆黑的窗外炸开,涓涓细雨拍在玻璃上。
雨声越来越大,雅夜从熟睡中惊醒。凌厉的电光将她的影子打在墙上,跟随身体在黑暗中喘息。
雅夜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房间内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家具的放置、装潢全都和记忆中的一样,可细看后却又有些陌生,难道是太久没回来过吗?
桌上的闹钟一分一秒的走着,雅夜的脑海也随之忆起与恶魔的约定——以生命换所爱之人的未来。
分针刚过七点一刻,雅夜收拾好MAT,整理行装,慢慢走出自己的房间。昏暗的走廊和客厅印入眼帘,窗外呼啸的风雨将思绪拉回现实,她走过沙发,抬头望向二楼两间紧闭的房间。
睡糊涂了吗?怎么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雅夜轻拍了下脑袋,却根本找不出任何有关的记忆。
咔哒——
门锁扭动的声音。
雅夜警觉起来,认真盯紧大门。
漆黑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屋外轰隆的雷雨声钻了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也随之走进。
“凌枫?”雅夜问。
凌枫没有回答,只是把湿漉漉的雨伞靠在门边。雅夜这才发现,他的背上还依偎着一位穿着风衣的白发女子。
雅夜当然认出了她是「风骑者」,于是帮他把唐灿灿搬到沙发上。她的手上有些伤痕,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所幸呼吸还是均匀的,只是睡着了。
“你们遇到小莉了?”雅夜借机询问。
“我叫了妍妍把雨祈接过来,现在应该在路上了……今晚不会有人出事,我保证。”凌枫冷冷地回道,这语气阴冷到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
“你怎么了?”
凌枫也没有回答,独自向门外走去。
“喂!”雅夜抓住他的胳膊,“你不会是去找小莉吧!”
一道电光闪过,凌枫的脸始终背对着她,仅在余光中露出一丝阴沉。
“今天,不会有人出事。”
这话不止说给雅夜听,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凌枫甩开她的手向门走去。雅夜翻过沙发,先一步来挡在门口。
“你忘了小莉的恐怖了么,连「影死神」都战死了……就算是谈判,那个恶魔不达成目的也绝不会罢休,你只是普通人……”
“我没忘!”凌枫怒目圆睁,一道蓝色的波纹闪过他的瞳孔,也倒映在雅夜眼中。
“魔法?!”未等雅夜惊呼,凌枫张手一抬,一面荧蓝色的能量面便盖在了她身上,进而化成一个通体透明的、散发着蓝色微光的水晶棺木。
“「虚空异神」?”雅夜认出了凌枫瞳孔中的力量,她伸手触去,水晶棺木的波纹面阻止了她的行动,牢牢地紧闭着。
“我向「永恒宙神」许下愿望。”凌枫的双眼均染上了这道蓝光,“祂将我身体里的时间倒流,恢复到幻娜还存在的时候。”
雅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现在的凌枫陌生到可怕。
“今晚不会有人出事,我保证。”
凌枫召唤出一面传送门,背身离去。
♢
轰——
惊雷再次炸开,于深邃的夜空中撕开一道光亮的裂缝。倾盆的雨点跳跃在草丛间,遮盖了蝈蝈的鸣叫,也淹没了众灵的的生息。
蓝色的光圈出现在寂静的楼前,凌枫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演播厅的门口,他停下脚步,耳边传来钢琴的奏鸣,幽幽旋律如灵魂的锁链勾引着生灵前进。
凌枫抬头望了眼这栋建筑,复杂的眼神中唯有不灭的蓝光持续涌动着。
穿过幽暗的走廊,凌枫来到了寂寥无人的演播厅,眼神扫过一排排暗红的座椅,最终停留在舞台的一抹的灯光下。
与此同时,舞台上的少女停止了演奏。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公主被魔王赐下诅咒,这个诅咒十分恶毒,只有杀死魔王才能解开。公主的一位挚友得知了这个消息,为了拯救公主,这位勇者踏上了艰难的旅途,他跋山涉险、组建团队,在与魔王的斗争中甚至差点失去了他的爱人……”
凌枫一边听着她的演说,一边走近舞台。
“经历了许多次失败后,勇者终于获得了足以匹敌魔王的强大力量,他鼓起勇气,选择一个人面对,并最终来到了这里!”
台上的小莉露出阴森的笑容,俯视着底下到来的凌枫。
“你很享受折磨人的乐趣么?”凌枫问。
“为什么是折磨呢?我是在帮你啊,欧阳凌枫。”小莉回道,“你这不是恢复了力量吗?你梦寐以求的、足以杀死我的力量。”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把痛苦强制施加给别人都是错误的。我知道你有个悲惨的童年,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把这种痛苦随心所欲地施加给别人。”
小莉大笑起来:“呵哈哈哈哈!我可没说过这是痛苦,所有的负面词只不过是由人定义而相对的,无论是在精神还是肉体上,也都是人生中的必经之路。精美的画作可以让人感到至高的愉悦之美,对于你所说的“痛苦”,我只是剖开外表,将其本质在肉体或精神上放大,也让人感受到其至高之美。”
“一派胡言。”
凌枫不再说下去,从手间迸发出蓝色的光芒,进而化作一把荧蓝的长剑——「圣羿皇」。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停止你的游戏,解除任雨祈的诅咒,给我永远的销声匿迹。”
小莉轻哼一声,同样召唤出武器「未琢之器」。
“我的游戏正在兴头,怎么能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