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深月宫的女仆长赫尔多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烦心过了。
除了仪式之日的临近外,近日揭示的传承预言也让赫尔多娜不由得哀叹起了其主的未来。
虽然一介区区女仆,哪怕是侍奉了血圣一脉整整400多年的女仆长去担忧现在执政中的女王在旁人听来有些奇怪。
但若是熟识血圣仪式的知情者,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托垩兰德的王、罪域之神、黑雾魔灾的对抗者、命定魔人血裔、伟大的平衡之月,这一代的血族女王菲诺缇尔·哈利乌斯将会在血圣仪式临近之日迎来她的亲王。
但离谱的是,按照传承预言的描述,这一代的血圣亲王竟然是从血税仪式中诞生的?
开什么玩笑?
那位高贵无比的大人要嫁给一个‘祭品’?一个食粮?
赫尔多娜得知的第一时间人晕了。
是被气的。
你会娶一个面包吗?精神蹲异常的死宅血族除外!
人(血族)不能,至少不应该。
如果非要的话,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但由于长老议会,血圣仪式的执行是绝对的。
于是传承预言也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堂堂血圣女王要嫁给一个面包,生出来的孩子脑袋上怕不是要顶三个面包圈。
新的女王笑话在传承预言公开的那一天里,便在长老议会特地的推波助澜下传遍了整个托垩兰德的血族。
每个人都希望看到被崇拜者跌落、高贵者被污蔑、纯洁者被玷污。
恶意驱使下,就连王城里的那些平民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们的‘女神’将会嫁给一位人。
比起血族看乐子似的轻蔑,人们倒是陷入了狂欢之中,人类中的‘贵族’、有路子的‘大商人’甚至特地安排家族里的次子去参加血税仪式,甚至于还有特地在血税仪式前一个月安排着去抢占附近村落城镇的血税席位。
是的,血税定量这玩意成了需要抢破脑袋争抢,恍如零和游戏中的席位。
也就是齐誓所在的村子离得太远,这些每年只有购买生存必须物资才会去几次边远小城的乡下人根本不清楚这些王城的大人物玩的有多开,行事又是多么的疯狂。
他们避之不及的血税仪式居然成了他们大战一番的权利场。
这或许也算得上是个信息差了。
血税者不可一概而论。那些‘价值’一金龙的最上级的血税者并不会单纯的沦为一介血袋。而是有机会被那些‘上位神明’们择取,转化亲近的‘神仆’,如果你资质足够,甚至有可能成为传说中百年一出的‘神裔’。
王城贵族们甚至一早就有专门负责培养非第一序列继承人的后代去成为‘高级血税者’的‘功课’存在。以至于还有人专门花大代价去邀请一些‘下位神’成为他们的家庭教师。
论,该如何成为一个素质优良的血包。
说到底,除开特例的神裔,所谓的神仆也还是血包了。
兔兔真可爱→我要养兔兔宠物→兔兔辣么可爱...辣确实好吃。
这都不冲突。
对统治着托垩兰德的‘神明’而言这也是一样的道理。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为血圣一脉起源的命定魔人,那位神上之神留下的传承预言千年以来绝无纰漏,因此才换来了王城之人的疯狂。
哪怕万中取一,但也就是这个万一。
我中了呢?
成为血圣亲王的好处都有啥?
区区人类不知道,但NB就完事了。
下不完的海、跳不尽的楼,赌狗向来是停不下来的。
万分之一的概率,明天你家崽子就当总统你干吗?
什么?崽子有可能会死?关我屁事?你在小看种马贵族的后代产量吗?
哪怕当个傀儡亲王都成。
试错的不是我,赢了就是赢两次,这波双赢,人都赢麻了。
凡人的狂热当然逃不过血族们的监视,这截然不同的狂欢更是给这场堪比血圣之耻的笑话再度推波助澜。
高高在上太久的血圣一系从来没觉得血压这么高过。
你问血族的血压哪里来的?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王者一怒,血流漂杵。
一时间血圣一脉的血包阵亡率那叫一个惨,气起来也都不管可持续发展。
但除了暴饮暴食下的血圣一脉平均体重暴涨外也没有其他的影响了。
第一天摔坏的键盘,第二天上网前还得乖乖买新的。
就和女仆长赫尔多娜在被卑劣的血包给冒犯了高贵的车尾灯后一般。
虽然很气,但打也打不得(怕打死了),骂也骂不得(不会骂)。整个人仿佛生吞了美洲大蠊一般进退两难。不管是吐出来还是就这么自欺欺人的咽下去都是场心理挑战。
“诶嘿?”
本人还摆出了张人畜无害的傻人,愈发让赫尔多娜火大了。
“哟哟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血圣女仆长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这是要准备对一个人类撒气啦?不会吧不会吧?”
“千棋公、契丝塔·华勒弗,阁下要知道这里可是深月宫,而不是你们华勒弗家的希月庭。”
此时突然出现并且开口便让齐誓梦回前世网络粪坑的不速之客是一位金发赤眸看上去大约十七岁左右的娇俏少女。
虽然作为死宅的齐誓对于三次元向来是敬谢不敏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有着非人的美貌与罂粟花般诱人的魅力。
只是对方的打扮看起来有些出戏。
那身纯白色哥特裙上顺着堆褶满饰下来稀色水晶与各类宝石虽然一看就价值不菲。但却第一时间叫齐誓联想到水晶吊灯成了精。
或许这就是异世界审美吧?明明女性那优美的身体曲线才是最具美感的,用这种天花乱坠画蛇添足的装饰来遮蔽...没错!他嗅到了平板的味道。
“虽然这么说对于王家而言有些失利。但无论是七席长老的身份,还是四柱臣的立场,华勒弗家与我可不能无视你们血圣一系违逆预言的独断专行。”
居高临下的赫尔多娜眼神一凝,而后毫不掩饰的用质询的语气进行了威胁:
“血仆可以乱杀,但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血圣族何时违逆了那位大人的预言?”
但另一边的契丝塔却是面露戏谑的笑了起来。
金发的少女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柄扇骨如白玉般晶莹剔透的女士手扇旋,即将扇面一展一捧。在遮挡住那并不淑女、宛如新月般绽裂的猩红笑容的同时。那对如绛桃般鲜润的眸子也如狐狸一般的深深眯起。
“真不好意思,现在血仆也不可以乱杀了哦?咱可是听到后辈的传信才特地赶过来的。那位任性的殿下居然当着主持甄选的长老们连杀了好几位亲王备选...虽然咱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凡事都得有个限制不是吗?那位大人的预言可不容冒犯,我有理由怀疑平衡之月殿下现在这是准备无视预言,蓄意破坏之后的血圣仪式。”
说着,又将视线移到了被两人无视了许久的齐誓身上。
“呵,还真是个好看的人类小哥啊,比起被那个发疯的殿下杀掉,要不干脆来我们华勒弗家算了?相比起这些眼高于顶,傲慢的没眼去看的血圣一族,咱们可是待人和蔼一视同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