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从睡梦中苏醒的齐誓就发现自己对于人类意志的克制力具备了深刻的了解。
在他的身侧，菲尔正如同一只小动物般沉睡着。
不仅对于齐誓的存在毫不设防。单薄宽松的肩带顺着白皙稚嫩的肩颈滑下，因为不存在更多内衣的缘故，春光乍泄，该看的不该看的可以说是露了个精光，但即便避开了视线，菲尔也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想法。
比起侧卧更接近于趴卧，在度过黑夜后，菲尔的手和脚都与齐誓这边纠缠在了一起。那娇小可爱的身体带着惊人的温热与柔软就这样与他相伴一夜。即便略过禁断的画面，这份彼此贴合的感触却怎么也没办法屏蔽。
这还是基于拟真度只有10%的状况，难以想象若是完整模式，齐誓是否还能像这样顶得住。
一张床上，一张被子，一个夜晚，一个奇迹。
不管这么说，他至少今天是顶住了。
如果可以的话，为了杜绝犯错，齐誓也想尽可能的避免和菲诺缇尔这个具备冲国特攻的白毛**大被同眠。
但似乎唯有这一件事，被强硬的要求了，还被说了无论睡在哪里都要一起睡的任性话。
“也只有在耍性子的时候才会稍微有点小孩子的样子啊...”
“吾可不是小孩子！”
睁开了赤红的双眸，菲尔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生气。
“整整一个夜晚...吾明明都这么主动了，汝居然都没有任何的想法吗？真是荒谬！”
“啊？”
闻言，齐誓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昨天晚上先睡着的不是你吗？”
主动是指主动睡觉吗？不，比起这件事，是不是那里有些不对？
看着因为齐誓的反驳内容而突然脸颊羞红的菲诺缇尔，心中的异常感开始愈演愈烈。
“笨！笨蛋！吾会睡的这么快！都是因为汝的问题！！！”
对了！
对味了！
就是这个味！
“那个...女王陛下，能不能对我说一下‘Baka！’、‘hentai！’、‘Urusai！’？”
“ba...baka？”下意识进行小声复读的菲尔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是齐誓的自带天赋（统一语言EX）给力过头，看样子竟是突然发威，直接将这些罗马音的实际含义都给传达了过去。以至于只是过了数秒，菲尔就以一种十足诡异加些许嫌弃的眼神看了过来。
“汝...真是个怪人！”
但被这么说的齐誓却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反倒是一种奇异的目光死死注视着身边的白毛萝莉，以至于后者脸上的红晕开始愈来愈甚。
奇怪，太奇怪了。
相比起昨日夜晚时与他交流的那个菲诺提尔，眼下的她各种意义上都差的太多了。
太情绪化了，以至于看上去就像一个传统钉宫役（无贬义）。
打开人物信息栏，映入眼中的词条也果不其然的发生了变化。原本加在名字末尾的‘阿卡杜娜’字样已经消失。种族那一栏也仅剩下了血族一项，甚至于能力中魔法项都隐去了。
“你...似乎有些不同了？”
齐誓倒也没有直接明示。哪怕通过昨夜的交流让他知道了眼前的**并非真正的暴君，但无论怎么想，这种改变都是十分隐私的秘密，因此只能采取旁敲侧击的模式进行试探。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菲诺缇尔的反应。
“哦...原来汝是指这个啊，很简单，因为白昼后，吾的神性和深月一同隐去了。所以昨日与汝对话的实际上并非是真实的吾，而更应该被称为深月女神·阿卡杜娜。”
齐誓：“那...还真是惊人。”
一边用手指卷弄着自己的发丝，菲尔看上去满不在乎的道出了自己的真相，但与那位知性温柔的女神相比要显得更加孩子气的菲尔却并非真的不在意这一点，银发**很快便将视线挪移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汝难道不会觉得奇怪？”
“怎么想，这样变来变去的性格都很恶心吧？”
好家伙，但凡你是个纸片人，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老婆了，可惜不是。
“女王陛下还真是说笑了，按理来说，能这么亲切的和我这个区区人类接触才是难为你了...”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吾不允许汝这么说！”
完全就是在生气了。
“不管是阿卡杜娜还是吾，对于我们而言，多米尼克都是特殊的存在。”
虽然耍些小心思去试探的确是这边不对，但真被这么说了还真是深觉成年人的可耻。
齐誓有些傻眼的抓了抓脑袋。
“而且与阿卡杜娜不一样，吾可不会轻易的放过汝，多米尼克就是吾的东西！”
在白毛**情急之下的大声宣言中，那勉强固定着衣物的最后一根肩带也随之滑落，将那初生的纯洁姿态在齐誓的视线里暴露了个彻底。
呕嚯，完蛋，这游戏居然不是全年龄向的...那你还搁这内测个屁啊，直接1000%过不了审完事，现在能放我回去了吗？
系统没有反应，甚至还不知道打码打圣光。
“所以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头就不知道害羞了啊！给我好好穿衣服啊！”
“吾全身上下都没有不可以让汝欣赏的地方，唔，为什么要敲吾的脑袋，这是人类的撒娇方式吗？”
“再欣赏就要被河蟹了你这个笨蛋！”
随着一阵鸡飞狗跳的骚乱后，虽然直到最后也没能让菲尔理解到在自己的错误，但好歹让她变得能看了（字面意义）。
“明明刚才汝有被吾吸引到，即便是多米尼克也和人类一样喜欢装模作样！”
“人类喜欢装模作样还真是对不起了啊！另外我哪里不像人类了以至于能让你这么尊重我？”
坐在齐誓的床边，菲尔十分愉悦的摆起了无法触地的一对精致莲足，而后笑着答道：“因为汝很可爱。”
可爱？
“然后很香！”
啊？
“尝起来也很可口，不！应该说从未有过的美味？”
“等等！你给我等一下，这真的是对人的评价吗？”
果然，人和吸血鬼的三观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对不上号。
这确定不是在说食物吗？虽然所谓的‘血税’其本质就是指被奉纳上来的‘进贡食品’。
每每想到这一点，齐誓的内心就有些复杂。
虽然他只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球人，但大约是人类生来的同理心作祟吧？他可以说服自己去无视所谓的血税，但对于血族那‘食人’习性的厌恶，无论如何都不可忽视。
这也是他决定与菲尔保持距离的原因之一。
现实不是游戏，齐誓并非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因此三观不可能跟着五官走。
但很快，菲尔接下来的说法就推翻了齐誓原有的构想。
“与普通的族裔不同，吾等血圣一系并不具备如野兽那般茹毛饮血的卑劣习性。吾等进食的是情绪。”
“情绪？”这玩意也能当食物？这就是异世界吗？
“没错。”相对于齐誓的费解，菲尔这边则是十分正经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凡俗种族与‘超越种族’的差距。哪怕成为了超凡生物，但继承自族群的劣势却只能弥补，无法抹消，除非抵达那超越限制的领域，否则终究还是受困于血肉种族的天性桎梏。”
而血圣一脉与寻常血族有着天壤之别的原因也很简单。
“得益于那位吾等族群的起源——命定魔人·克拉蒙缇。吾等生来便是‘超越者’，因此彻底的扭转了嗜血的‘天命’，如神性生物那般虽依附于现实，但更根系于精神。”
这也就是进食情绪的原因。
“神明会从信仰心中得到力量。吾等虽然不具备那么纯净的位格，但力量的来源也同样不局限在‘信仰’的独一情绪......”
说到这个地步，齐誓似乎也理解了对方和他说了这么多的原因。
没有人不期待光明，除非他从未见过太阳。
在这个充斥着危险、邪恶、堕落的领域里，即便是作为超越种族，全方位高人一等的‘血圣’也和寻常的吸血鬼没有差异，甚至于相比同族，他们还要更加残暴与邪恶，以赫赫凶名闻名内外，甚至还以此帮助他们稳固了自己作为鲜血皇族的绝对统治权。
因为在这个腐朽的世界中，唯一能为他们提供力量的就是那些阴暗的情绪。
晨曦之子就因那最初的罪恶从天空堕下，由此成为了地狱中的魔王。
但菲尔不一样。
或许，历来的王家也只有她是如此的不同。
阿卡杜娜。
正如提示中所揭示的隐秘一角所述的那样。
无论是怎么样的神明，只要祂具备着一等神的头衔，那么无论外在表现如何，祂的本质就一定是秩序。
于是与菲诺缇尔的降生一同出现的深月女神从此成为了她生命中的第一缕光。
秩序是什么？
这是个难以用三言两语道明的宏观话题。
但无论如何，秩序的出现意味着文明的萌芽，意味着即将走出莽荒、走出由杀戮与黑暗构成的原始蒙昧。
菲诺缇尔天生与整个罪域格格不入，这是幸运也是不幸。
倘若这世间只有你一个人没疯，那么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由于这份独醒者的悲哀，疯王之称脍炙人口。
菲尔再度靠了过来，仿佛想要一辈子黏着齐誓一般紧紧的拥抱着。
“只有在汝的身边，吾才能够睡着。”
“也是头一次知晓了......哪怕是吾的梦境里，也能有蔚蓝色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