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病床上的芙里雅

作者:城下丶 更新时间:2021/8/16 16:04:49 字数:2259

“啊啾!”

我窝在床上,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事实证明,淋雨真的会感冒,而且会很严重,要比德里赛斯哥哥加冕的时候那次严重得多。

我肯定发了很高的烧,身上很烫但感觉很冷,裹了两层被子还有些发抖。

好难过,头也好痛。

“芙里雅殿下,该喝药了。”泽拉端来了一碗不知名状的黑乎乎的液体过来,那东西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泽拉……可以不喝吗?”我虚弱地发出了抗拒的声音。

我想要挂水,我想要抗生素。

“芙里雅,乖,喝了就会好的。”安妮雅扶着我坐了起来,接过泽拉手里的碗,凑到了我嘴边。

这碗东西还有些温热,气味一言难尽。

宫廷医师的神术似乎只能促使伤口的愈合,对于细菌和病毒导致的疾病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我对着眼前这碗东西眨了眨眼睛,迟迟不想张开嘴巴。

但这已经是我坚决抗争过的结果了——那个宫廷医师本来想拿刀子给我放血来实现“体液平衡”的。

算了,说不定有用呢。

我松开了嘴唇,安妮雅轻轻地抬起碗,黑乎乎的液体流进了我的嘴里。

(粗口)!这是什么鬼玩意?!

“唔!呜……”

我强忍着直入鼻腔的刺鼻气息喝了下去。这个东西的味道难喝得难以形容,喝下去真的没事吗?

喝完药后,我又缩回了被窝里。

安妮雅摸了摸我的额头,拨开了落在我眼前的碎发,皱起的眉头间藏着一丝担忧。

“很不舒服吗?”

“嗯……”头痛、身上的肌肉很酸胀,嗓子口也很疼,“可以……给我些冰块吗?”

“冰块?”安妮雅有些疑惑。

“我想敷一下额头……”

“泽拉,你去找科斯塔斯,让他能不能弄些冰来。”安妮雅抬起头对着泽拉说道。

科斯塔斯是皇宫里的首席法师和荣誉大学士,他也许能弄些极其珍稀的冰出来。

“是,安妮雅大人。”泽拉欠了欠身,走了出去。

“姐姐!”泽拉推门出去的时候,那头传来了特塞拉急匆匆的脚步声,“你最喜欢的迷迭香烤鸡来啦!”

小小的特塞拉捧着个大大的盘子跑了过来,盘子呼得一下摆在了我的床上。

她脸上咧着个大大的笑容,撕下一只鸡腿凑到了我面前。

“这次特塞拉肯定不和姐姐抢着吃啦,一整只烤鸡都是姐姐的!”

我微微摇了摇头,“特塞拉,谢谢你。但我……实在没有胃口。”

我早饭也没有吃,只是让厨房烧了些热水喝了一点。

“芙里雅,你多少还是吃一点吧。”安妮雅轻轻拍了拍我。

“就是嘛!芙里雅姐姐听妈妈的!”特塞拉又把手中的鸡腿往我嘴边塞了塞。

我张开嘴,咬住了鸡腿,撕下了一小块肉。可咽下去经过喉咙口的时候,却像刀割一样痛。

“呜……嗓子疼。”

特塞拉脸上有一点点失落,“那姐姐不吃……我可就吃掉了哦。”

说着她就把我咬过的鸡腿往嘴里塞。

“别!”我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安妮雅很是疑惑。

“特塞拉会得病的……把鸡放在桌子上吧,”我指了指平时吃饭的圆桌子,“我一会儿再吃。”

特塞拉听到我愿意吃,很开心地把鸡腿放回了盘子里,端到了桌子上。

“妈妈,特塞拉,我想睡一会儿……可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吗?”我害怕她们在我身边待太久会被我传染,同时我也的确想睡一会儿。

“嗯,那你好好睡一觉吧。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叫泽拉。特塞拉,我们先出去吧。”安妮雅拉上厚窗帘,牵着特塞拉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我的头沉沉地陷在天鹅绒枕头里,脑袋又晕又疼,迷迷糊糊的,但总觉得睡不着。

紫色的帷幔就吊在我的正上方,朦胧之间我好像回到了九年前刚出生的那个奇幻的“梦”里。

屋里很安静,窗外的蝉鸣比之前弱了很多,偶尔有几声鸟叫,叽叽喳喳的。

中间泽拉进来了一次,带回来了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块。我让她用布包住放在我的额头上。凉意稍稍缓解了难忍的头痛,但融化的水也渗出了布料流了出来。

但至少舒服了一些,我也能够睡着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拉上窗帘的屋子很暗,我睡了一会,好像醒了过来,又睡了一会儿,再醒了过来。

身上好热,出了好多好多汗,整个身子感觉都黏糊糊地和被子粘到了一起。头痛好了一些,但嘴里很干,嗓子疼得要命。

“泽拉……水……”

“芙里雅,你醒了?你要水吗?”

回答我的不是泽拉,而是斯瓦德。

他怎么在我房间里?

我拿掉额头上已经瘪掉了的布袋子,撑住床垫坐了起来,靠在了床背上,踢掉了汗湿了的被子。

斯瓦德在桌子那儿倒了一杯水,走了过来。可是他一看到我,就立马别开了脸,从脖子一路红到了耳尖。

我低头看了看,丝质的长袖内衣完全湿透了。

斯瓦德盯着房间的角落,很机械地一步一步挪到了我床边,把杯子递了过来。

我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喝完了杯子里的冷水,嗓子里的疼痛才总算稍微好了一些。

我把外面那层还是干的被子拉过来拖到了胸口,盖住了身体。

“斯瓦德阁下,你可以转头了。”

斯瓦德红着脸转了过来,但还是不敢直接看向我。

“你怎么在这儿?泽拉呢?”我把杯子放到一旁,向他问道。

“我上完剑术课,想顺道来看看你……泽拉她好像准备晚餐去了,我来的时候看到她走了出去……”他又挠着头发,我觉得迟早有一天他的后脑勺要被挠秃。

“对不起!我不应该自说自话闯进芙里雅殿下的房间的!”

“没关系的。”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芙里雅舒服些了吗?”

我摇了摇头,“好一些,但还是很难过。”

“之前爸爸当做赔礼的那瓶药还在吗?就是装在一只威亚特玛玻璃瓶里的那个。”

他不提,我差点都忘记那玩意了,不过我还记得放在哪里。

“在的。”我指了指我的梳妆台,“就在那边的抽屉里,左边第二个。”

“我可以拿出来吗?”斯瓦德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嗯。”

他跑到梳妆台前,拿出了那只漂亮的瓶子。

“这里面的药很管用,喝下去的话人会舒服很多的。”斯瓦德拿着瓶子走到床边,放在了床上。

我轻轻托起瓶子,上面的那只狮鹫依旧微微发亮,透出温温的热度。

“其实……”斯瓦德吞吞吐吐的,“这瓶药本来是我的……爸爸当时不知道送什么东西好,我就把它拿出来了。芙里雅会嫌弃吗?”

“怎么会呢。”

原来是斯瓦德的,我大概明白瓶底那个歪歪扭扭的“斯”音节是哪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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