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日新月异的国家,每个人都忙碌的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
自己也是一样,虽然这条路一开始不是由自己决定,而是出自父母的意思,但自己并不排斥,甚至还比较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带着本就属于自己的才能,自己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也越来越强。
家庭是和睦的,父母同时也是自己的教官和前辈,他们总是严厉而又不失慈爱。一家人的生活虽然与众不同,却也称得上幸福。自己则在这种幸福之下健康的成长着,除了稍显强势,和同龄人毫无区别。
一切,在那一天改变了。
“杰西卡!杰西卡!!”
一声算不上成熟的少年音将杰西卡从噩梦之中拉了回来。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隼人叹了口气,随即挥动着手中的军刀切割着杰西卡身上缠绕着的藤蔓。
“这……这里是……”
映入眼帘的除了蹲在地上的隼人,再就是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叶和粗壮的树干,阳光透过树叶撒向她的眼罩。
[胡蜂]的眼罩如同其他的ACHILLES装甲一样,有着一定程度的遮光设计,因此不至于说因为这一点而感到刺眼。不过这些细碎的光让杰西卡看到一些异样:在她头盔内部的视角上出现了几处明显的模糊点,看来似乎是外部的摄像头出现了损坏。
杰西卡想把头盔摘下来,活动手臂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同时仿佛迟到一样,剧痛的感觉从身体各个部位传了过来。
这股疼痛一时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这股疼痛。
不过拜这股疼痛所赐,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开始观察着四周的状况。
毫无疑问这里是一片森林,四周看到的即是杰西卡之前抬头看到的树木,但是数量当然更多,放眼望去都是树干与树叶的颜色。而自己躺着的这个地方则出现了几处树木损伤的痕迹,看来这就是自己掉下来所造成的痕迹。
低头看了一下,杰西卡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动弹的原因了:因为自己身上紧紧的缠着一层二指粗细的植物藤蔓。这种藤蔓似乎非常坚韧,让使用特制钢材制成的军刀切割藤蔓都稍显费力。
“是这样啊……从天上掉下来了么……”杰西卡喃喃自语道。
“是啊,看来是被偷袭了。”隼人一边继续手头的工作,一边回道,“好在[胡蜂]也拥有一定程度的减震功能,所以你除了右腿轻微骨折以外没什么大碍。”
“暴走族呢?”
“让他跑了……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隼人露出了不甘的表情。
“你在……搞什么……”杰西卡略带痛苦的责备着隼人,不过她并没有再说多的,毕竟隼人也没做错什么,顶多只是保守了点。杰西卡的责备,比起战术上的批评,更像是一种个人行为上的分歧。
接下来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杰西卡只是静静的看着隼人一刀一刀她切开身上的藤蔓。最后随着一声类似橡皮筋断掉的声音响起,最后一圈绕在杰西卡身上的藤蔓也被切断,她恢复了自由。
“呼……总算是搞定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与总部恢复联系了……”隼人站起来,松了一口气,开始摆弄手臂上的终端,不过经过刚才一役,杰西卡身上的通讯装置已经完全损坏了,而隼人的则由于地区问题,信号一直连不上。
杰西卡活动了一下手臂,将头盔摘了下来。
刺眼的阳光这一次并没有头盔的阻挡,轻而易举的射向她的眼睛。杰西卡眯起了眼睛,用右手遮挡住阳光,坐了起来。
诚如隼人所说,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刚才的剧痛正在消退,唯独右腿还在发痛。不过似乎也不是不能走路。
杰西卡将头盔放在一边,忍着右脚的痛苦,站了起来。
“喂!你在干什么?!别乱动,躺下来休息!”隼人看见杰西卡的举动,不由得喊到。
“我要去追击暴走族……”杰西卡不理会隼人的劝阻,艰难的迈开步子,向着前方走去。
“你疯了么?!你这个样子能战斗?!”隼人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杰西卡,“别逞强!你需要好好休息!”
“不需要你来提醒!”杰西卡吼道,一把甩开了隼人的手,“现在追或许还……”
话音刚落,杰西卡被地上的一根小枝条绊倒了,向前摔了下去。
“啊啊……我说什么来着,不是让你不要逞强么……”
隼人扶头叹息了一声,走上前来,打算将其扶起。
然后,他停下了脚步,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杰西卡的脸上,留下了泪水。
印象中,杰西卡从来没有以这个样子出现在外人面前,除了那天晚上偶然被隼人听到她在梦中小声啜泣。
而现在,那个钢铁一样的少女,只因为摔了一跤,就哭了出来?
没等隼人反应过来,杰西卡开始小声的啜泣了起来。很快,啜泣声变成了大声的哭声,随后,变成了撕心裂肺一样的哭声。
杰西卡扬起头来,脸上沾满了泥土与泪水的混合物,悲伤的表情让即使是不明所以的隼人,也感到一阵痛心。
“Baba,mama,weishenme?!weishenme?!!!”
伴随着哭声,杰西卡发出了悲鸣,那不是隼人听得懂的语言,但即便如此,悲伤的感情如同瀑布一样,从中倾泻而出。
“Woshougoule,woshougouzheyiqiele!!!!!!”
最终,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杰西卡长久以来积累的悲伤,因为这小小的一跤,完全失去了抑制,排山倒海般的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