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受够了地牢里的霉味和阴冷,再继续说下去,保不准这副小身板会出什么毛病。
萧梦月也意识到了这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紧接着,她又立刻意识到,好像是自己一直在缠着小师侄说这说那……
她的脸蛋再度变得绯红诱人。
见她意识到了错误,秦无羲立刻把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然后正色道:“师叔可有纸笔?”
萧梦月赶忙点头,接着随手从宽大的袖袍里拿出笔墨纸砚,递了过去。
我那丑字,算了吧……秦无羲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我说,师叔写。”
“以前你总是不吝向我展示你的小楷,今日这是怎了?”萧梦月瞪着闪闪发亮的美眸,甚是不解。
“久居地牢,湿气入体,疼痛难忍,故不能执笔。”秦无羲不假思索地撒了个谎,顺便还刺了她一下。
果不其然,心存愧疚的萧梦月又脸红了。
真好欺负啊……秦无羲在心里摇了摇头。
“你要写甚?”萧梦月赶忙扯开话题。
“给师叔母治病的药方!”
秦无羲稍作思忖,进而开口道:“人参七钱,黄芪五钱、茯苓三钱、红枣一钱……”
这不跟之前一样吗?萧梦月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心里犯嘀咕。
“嗯……再加半钱砒霜吧。”
简朴的毒药,古朴的死法。便宜师叔聪明至极,他不肯亲自动手,或许是为了顾全名声, 但他肯定早知妻子私下所为,但他迟迟没有动手,却又偏偏等到现在……
古怪!古怪!但又与我何干呢!我不过是个七品术士,只想舒舒服服的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新生活罢了。没有前世纠缠不休的妻子们!没有无休无止的双修!更没有光速满级的人生!
养老的佛系生活正在向我招手!
秦无羲很想放声大笑,一抒胸臆。
“半钱,会不会太多?”
萧梦月打断了他翻涌升腾的心绪。
道家老头子曾说,我将来定被大胸所误,现在看来所言不假!
“多放点死得快!”秦无羲没好气道。
“那便用半钱吧。”
说罢,萧梦月收起毛笔,用元气将墨迹烘干,然后小心将宣纸折好,收入袖袍。“我去送。”
她刚转身离开,还没走几遍,就自顾自的嘀咕道:“这小师侄,脾气越来越差了。以前乖乖的,稍显可爱些,现在……宛如那市井糙汉,说话大声,又很无礼……哎,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世风日下,人情冷漠!当师叔的只因师侄说话大声,竟心生厌恶,甚至怀疑其罹患恶疾!哎!苍天无情,竟让我拜入此等师门!”
秦无羲毫不留情地扯起嗓子回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