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跟随着地图的指引,我带着安然来到了基地的出口。巡查的哨卡甚至都没有确认我们的身份,就提前打开了通往外界居民区的大门。
“喷着黄色笑脸图案的就是我们用来行动的密道。”
昨天向守卫详细打听了掠夺者使用的暗号和标记,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毫不隐瞒的全盘托出,甚至害怕我不清楚还专门为我做了密码本。
这也太奇怪了,是面具人提前通知他们的么?如此的坦率诚实甚至好似在献殷勤一样的行为诡异又反常,让我不得不又找了其他掠夺者去打听信息的真伪。
又浪费了我那么多的物资,另外先前准备的一大堆套话也自然没有了用武之地。对我这样的外来俘虏既不设防,甚至还以如此卑微甚至卑贱的态度低下身板,我实在无法理解面具人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不过有一点还是能够确信的,既然他打算对我复仇,那么着一切所谓的“好处”便都是他埋下的祸害。有了这样的心理预期,我才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困惑。
“他们要找的那个药,维...维西托,你真的有门路么?”安然加快了脚步与我并排走着,她的眼神闪烁,似乎在顾及着什么。
思绪被打断,确认了身后没人跟随,我找到个角落卸下了背包。
“过来。”我示意她靠近,然后从背包中取出一根体温计。“夹着。”
“这是干什么?”安然疑惑的望着我,但还是乖巧的将体温计**了衣袖。
趁着等待的时间,我掏出手电筒,然后捏住了安然的下颚。“张嘴”看着她顺从的张大嘴巴,我仔细检查着舌苔和咽喉。一切正常,再抽出体温计,“37.5度。”有些高,但也在我的预料之内。我将用过的器械随手丢进角落,抽出一张掠夺者们专用的地图。
“我简单向你讲解下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以及可能遇到的状况,好好听着。”将地图铺在地上,我为她梳理着这次外出的计划。
然而安然突然打断了我,“等当。”她不解的指着我丢下的东西。“你到底在做什么?又是测体温又是看喉咙。我是生病了么?”
“没有,只是单纯担心你有没有被感染。”
“哈?”安然茫然地注视着我,“你不是之前说过那个怪物不会传染病毒么?怎么突然又不确信了?它到底会不会传染啊。”安然慌乱的抓着我,开始用力的摇晃着。“你说啊,你一直在隐瞒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啊。我要变僵尸了么?你倒是说啊。”看着她焦急地快哭的样子,我终于放弃了恶作剧的念头。
“不是早就跟你说了,末世里别人的话不要什么都信。”我示意她松开手,然后继续说道:“昨天给你讲的一二代病毒确有其事,但1.5代病毒不会感染却只是我的推测,没有证实。然而你现在好好的,没有任何感染的迹象。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没有被感染。”
“这回不是在骗我了吧。”安然苦着脸,紧促的眉头让我下意识笑出了声。“喂,你真的没有骗我吧,这回真的没有骗我吧。”
“没有没有。”我敷衍的挥挥手,指向地图。“别废话了,注意听好我接下来讲的。”
“维西托作为治疗基因疾病的新药,只有少数医院将它正式用于了临床医学的领域。第三妇幼医院,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安然全神贯注的听着,乖巧认真地侧脸令我有些走神。
我将手指指向地图中加重的红色区域,继续说道:“想要到达,我们就必须面对三个问题。一。距离。到达那里的直线距离大概是十七公里。就算路上没有任何意外,我们也需要花费至少5个小时来徒步穿越城市。长时间的负重行走对于我们的体力和精神是极大的考验.更何况这一路上绝对少不了突发状况。”我有些烦躁的补充道。
“二,这里。”我指向医院附近的建筑群,那里被掠夺者用醒目的红色的记号笔重点圈了起来。“要想到达医院,我们就必须穿越这片危机四伏的商业区。这里地形复杂人口众多,一旦引发了骚动后果不堪设想。”
“三,”我犹豫的望向安然,咬咬牙,继续说道。“敌人。”
“敌人?”安然有些意外,“难道还有像是之前那个怪物的类似生物么?”说到这里,她恐惧似的露出了胆怯的目光。
“没那么复杂,或者说比那个更复杂。”我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推论向安然娓娓道来。“在全球灾难刚爆发的第一个月,军方曾组织建立过数个配备完善的大型武装避难所,并且还派出了部队修建专门用于避难所之间转移和通信的通道网络。但由于长时间的对抗以及各种原因,这些避难所大部分都遭到了破坏。哪怕仍有留存也只不过是些残破不堪的废墟罢了。。”
“但第三妇幼医院,是最早被建造,也是我所得到信息中存活最久的避难所。虽然已有情报基本确认了那里已经沦陷,却并不代表着避难所中便不再有其他幸存者。”
我拿起地图,指着医院上那被着重画下的骷髅简笔画低声说道:“临行前我专门找人打听了这个图标的意思,它叫做死亡区,意思是所有深入那里的掠夺者都没能活着回来。这帮暴徒不说身经百战,但能做到让入侵的斥候发不出任何讯息的消亡在那里,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要和驻守的军队...作战么?”
安然的神情仿佛世界毁灭。我翻了翻白眼,抬起手,向她的额头用力弹去。
“让你多动脑筋多动脑筋。我连掠夺者都干不过,找军队的麻烦?嫌自己命长啊?”
“那怎么办?”安然捂着发红的脑门与我拉开了距离。
怎么办,答案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么?我坏笑着,冰冷的目光让安然浑身颤抖。
“既然大家都是掠夺者的受害者,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在这末世相亲相爱呢?”我卷起地图,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最好的结果,合作,干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