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修复与安然安馨的关系十分紧急,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处理。我转过身,望向身后仍处于昏迷状态的陌生少女。她该怎么办?
虽说先前确实是我用疫苗的样本作为为交换,从面具人手下买下了她的性命,但那只是因为我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将她误认为是身受重伤的安馨,才不得已做出的决定。
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面具男恐怕本就没有用安馨威胁我的打算,正是在门前短暂的对峙,让他意识到我真正恐惧的东西,并立刻借题发挥对我进行暗示,营造出安馨正身处险境的紧急气氛,逼迫我短时间内向他坦白一切并推出全部筹码。这招很有效,我轻易便上当了。可仍一个问题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走近昏迷的少女身旁,俯身仔细观察着她身体上的伤口。这些伤口大多都是皮外伤,是被利器划破导致的出血以及被钝器殴打所留下淤青。虽然这些伤口表面只有少量血痂。但我一靠近便立刻发现了端倪——伤口上遗留的血痂氧化明显,显然不是最近两天受到的伤。
这么看来,恐怕在她被带到这里之前,有人专门为她身上的伤口做了加工,以防止可能被我发现的穿帮。但这也再次验证了我的想法,面具人根本就没打算用安馨来威胁惩罚我,所谓的审讯只不过是他的突发奇想借题发挥,想要从我嘴里套出话的手段来罢了。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违反了约定,为何作为质子的安馨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控制和威胁我,在不伤及她性命的情况下对她尽情折磨才符合这帮混账掠夺者们的逻辑。而如果真按照安然所说,安馨根本毫发无损,那就说明面具人自始至终都从未想过用安馨来威胁惩罚我。
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但既然面具人说过他的目的只有复仇,那么这一切就都应该是他为自己的复仇做出的准备。既然如此,继续纠结这些问题就没有意义。但与此同时,我也再次确认了一件事——计划必须加速进行,必须要在这家伙伤害到安然和安馨前彻底毁掉它们,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至于这个昏迷的少女,我原先的打算是她留在这里自生自灭的,毕竟面具人这么费尽心机的将她推给我照顾,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小阴谋。但当我走到门口打算离去时,我却再次犹豫了。倒不是因为我良心发现,面具人在之前交易中多次着重向我强调过这个少女属于我,如果这真是面具人留在我身边的钉子,将她丢弃在这里不管不顾反而更有可能会激化面具人与我的矛盾,迫使他用更为激进的手段达成目的。
况且如果想要彻底消灭掠夺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仅凭我手中掌握的一切还不足以确定胜利。我急需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抓住机会,彻底打败面具人的完美时机。而这个少女,如果运用得当的话,很可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但当务之急是得让她先活下去。我背着她飞快地跑着,经过的地方周围人都向我投来惊愕的目光。女孩的身体很轻,甚至比安然安馨还要轻的多。这可能是因为她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出头的缘故,但就算如此,也是在瘦的有些夸张了。
没有记错,就是这里,掠夺者们急救和包扎伤口的地方。我费力的推开门,却看到一个老头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们的到来,老人没有丝毫惊讶。他摘下眼镜,将它放入盒子塞进胸前的口袋。紧接着小心翼翼的叠起报纸,为我腾出了一片能够让少女躺下的空间。
这么平静,,是习惯了么?还是面具人早就有过安排么?我将女孩放在沙发上,看着老人随手从桌子下取出消毒工具。这些东西显然早期不是放在这里的,老人早就做好了等我带着伤员上门的准备。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