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模糊的背影时隐时现,我不断的加快脚步,却始终没能拉近与他的距离。
好矫健的步伐,明显受到过专业训练,是士兵么?还是其他什么职业?可如果是士兵,现在还停留在城里的,有着专业装备的,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两伙人,如果不是像狐狸这样等待着援助的政府士兵,那仅剩的可能,也就只有。。。想到这里,我不禁背后冷汗直冒。
“到了。”
突兀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他随手握住了什么东西,熟练地样子就像他能在黑暗中清楚视物一般,伴随着刺耳的嘎吱声,刺眼的光芒从他拉开的门缝中射出。
“从这边上去。”他推了我一把,冷冰冰的说道。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心说,楼梯蜿蜒陡立,一直向着高处延伸着,我蜷缩着身体一步一步向上爬着,这里狭窄异常,稍微挺直身子就会碰到脑袋。转弯期间,我不着痕迹地向后打量着,却发现身后的男人也同样正紧盯着我,他的手指稳稳的停在扳机上,手中步枪早已打开了保险。如果我在这里有任何怪异的举动,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对我开枪,对此,我毫不怀疑。
急躁了啊,面具人。但正是这副态度,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一直以来,面具人对我的态度都是任由放纵,似乎从来没去担心过我会逃出他的掌控,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但此时,通过这个士兵的态度,我立刻就察觉到了面具人态度的变化,他已经失去了先前的从容,倘若此刻我在路上出了意外,不出席,那他的计划将收到极大的打击。他已经失去了早期对付我时那股游刃有余的劲头,他需要在短期内尽快完成某些措施,用来对付某种情况,亦或者某种强大的敌人。
想要快速结束这一切么?巧了,我也是。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想笑,我在这掠夺者的营地里呆了也算不短的时间了,但从来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能带给我如此强大的安全感。
楼梯总算走到了尽头,我推开门,屋内灯火通明,左手边不远处巨大的玻璃窗让我立刻明白了自己在哪里。这是很久以前,在我和安然被拉去斗兽的时候,面具人与安馨所待的房间。此刻,在房间内部的长桌边,坐满了我熟悉的面孔,安馨,安然,刚来这里所遇到的阴阳人,面具人,先前在为我做过身体检查的老人,以及,出乎我的意料,无论如何都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个人,王医生。
我的身体本能的摆出了进攻的姿态,但身后男人的枪托便立刻砸在我的腰上,疼痛让我捂着腹部栽倒在地,也让我更进一步的看清了当前的局势。
立刻反应过来想要冲向我的安然和安馨都被拉回了座椅,她们的小腿上带着手铐,被牢牢栓在自己的椅子上。其他坐在这里的其他人则没有。看到我如此狼狈的倒下,他们所有人却展示出了截然不同的神情:老人看了我一眼,叹息着扭过了头;阴阳人望着我,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面具人看着我,但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古井般毫无波澜,只有医生,虽然只是扫了我一眼,但我能明显的看出,在他的脸上的,是近乎执拗的恨意。
医院的爆炸果然是他的杰作么,坐在这里,说明他和掠夺者有交情么?他是间谍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对,联想到他眼神中闪过的恨意,我更倾向于他的愤怒朝向的目标是我,而并非狐狸她们,也就是说,他或许本就跟掠夺者没有勾结,但在我来了之后,有人联系了他,并且,告知了某件让他对我恨之入骨的事情。应该是这样没错。
我所做过的令人恨之入骨的事情,回忆间,我被强行安置在了最靠边的椅子上。在我面前的桌上,数量近乎奢侈的食物与美酒堆成了一座小山。但这却并没能吸引我的目光,隔着玻璃,我清楚的看到了体育场内部的情形,虽然之前在拥挤的人潮时多少也有所预料,但此刻坐在高处再度审视起这副壮阔的场景时,我还是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起来。这哪里是几十号人!此刻,粗略估计大概有三千左右的武装暴徒挤满了体育场的观众席。拥有着如此强大的领导力,我相信只要有意愿,他是真的有能力做到统一这座城市的。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本能成为末世之王的他对我有如此疯狂的执念。
“好多人...他们都是掠夺者么?”
安然呢喃的话语说出了我的心声。我左右打量着,似乎除了我们,身旁的人没有一个显露出震惊表情。看来大家都知道面具人的实力,抛开这些本身直属于面具人的掠夺者头领们不谈,医生为什么也没有反应?但排在这些问题之前的还有更重要的一个问题,祭典到底是什么,面具人摆出了如此宏大的场景,他究竟在谋划什么把戏。这才是此刻我最需要担心的。
为了一个社畜小伙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