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姐姐回归后的一个星期发生的事情了,我在放学回家的途中看到了家门口摆着一个神奇的方盒子。方盒子被一块绿色的布紧紧地包裹着,这种经典的设计像极了动漫中常出现的便当盒。事实上我拉开布后发现这就是个便当盒,而且还是黑色木质的便当盒,看起来倒是挺精贵的。
我倒是不着急打开它,而是直接带着便当盒走进了家中。赫尔薇儿正在厨房中叮叮咚咚地敲着厨具,也不知道她这次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笨蛋剑圣,这是你做的便当吗?”
当然想想也不可能,赫尔薇儿怎么会知道便当这个东西,我只不过是顺带问问罢了。
“便当?哦。你说的是抚子阁下对吧,那位大人嫌家里太冷,所以在外头晒太阳来着。”
赫尔薇儿从厨房中向外瞄了一眼说道,
“请把它用布裹好再把它放在外头,啊,顺便跟它说一声,晚饭快好了。”
原来如此,家里头太冷啊,那倒的确该让它在外头晒晒太阳。
说着,我便用那块原来的布将便当盒包裹好,恭恭敬敬地放在家门口处。
等等?抚子阁下?这玩意儿是抚子阁下?
“那啥,笨蛋剑圣,抚子阁下是什么鬼啦!”
我指着手中这盒便当盒吼道,
“你跟我说这玩意儿是活的?喂喂喂,开玩笑也有点限度吧。你说摩托车会说话或是石膏像会说话也就算了,别跟我说这玩意儿也是个会说话的便当盒啊!”
“很抱歉,就是这样。小女子不才,只是个便当盒还真是抱歉。”
在那一刻我已经石化了,那甜美的少女声音明显是从绿布的包裹中传出来的,而且我也感受到了手中的便当盒在震动。那句话毫无疑问这是便当盒说出来的。
我连忙摇了摇头,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巴掌,好让自己清醒一些。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当然是,迅速地拆开包裹用的布,然后用尽全力打开这个黑色的便当盒。
“呀!”
我就知道便当盒会顺势发出这种尖叫,如果这把这个便当盒比作是和她声线同级别的少女的话,我现在做的动作无疑是在扒开她的外衣。
但是这······这便当是什么鬼?为什么打开这偌大的便当盒里头的便当只有一个爱心巧克力?
“人家还在准备中啦。毕竟听说赫尔薇儿大人已经有恋人了,所以在准备一种独特的巧克力便当。你可别在我准备之前就打开啊,这样惊喜感就一点都不剩了哦。快,快把我合上。”
我···我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一盒还在碎碎念中的会说话的便当?我记得赫尔薇儿称呼她为“抚子阁下”对吧,而且听这位‘抚子阁下’的说法,这个便当盒似乎还和赫尔薇儿相识。
最要命的是,我似乎听过她这种声音。虽然不是在一个语调上,但我的确听过这个声音。
没等我想起来这是啥音调的时候,我早就坐在餐桌上了,只不过这次餐桌上少了一个人又多了一个便当盒。姐姐似乎还和这个便当盒有说有笑的,赫尔薇儿也常常夹一些菜放进里头去,可能这就是投食行为吧。
那么问题来了,
“这被叫做‘抚子小姐’的便当盒到底他喵是什么鬼啊!”
“只是便当盒哦。”
抚子的语音有点费解,但是她还是用最诚实的方式回答了我。也对,她说到底也是个便当盒。你看我都见到了幽灵了,都穿越过异世界了,还在异世界死了好几次了,都也没事挺过来了,为啥会对这种会说话的便当盒大惊小怪呢。
值得奇怪的应该是缺席的翠绿吧,那个家伙跑到哪儿去了?这家伙总是神秘地到来又神秘地消失的,不用管她也应该没事。
等等,翠绿?我想起来抚子小姐的声线在哪儿听过了,虽然她表现的很温柔,但是这声音特征和翠绿是一模一样啊。
啊,我懂了,按照这种剧情的套路,绝壁是翠绿的姐妹啥的被封在了便当盒里,我要做的应该是解开这个便当盒的封印才对吧?
“所以说,容我先问问,抚子小姐,您是翠绿的哪种家人?姐姐妹妹还是说,母亲?”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了,尤其是赫尔薇儿,她的碗筷直接就跌在了碟子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敲击声。
也不只是过了多久,抚子小姐终于颤抖着自己的便当盒盖子,声音有些发颤,
“翠绿?那是谁?玖华月大人没跟我提起过这个孩子呢。说起,您是和贺大人对吧。玖华月大人跟我提起过您,说您似乎和赫尔薇儿大人相恋了。要不这样,等我一个晚上,我保证能完成一个像模像样的巧克力便当的哦。”
这个便当盒绝对是在转移话题,而且她也露馅了——翠绿的年龄很小,被年长的人叫做“孩子”倒是没问题,但是这个便当盒怎么会随意将她称呼为孩子呢?
好可疑啊!这个便当盒好可疑啊!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终于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午那个叫做“抚子小姐”的便当盒实在是太可疑了,我打算偷偷去调查她,亲眼把它打开看看,看看这个便当盒到底是个什么鬼。
不过这玩意儿好像是在赫尔薇儿的房间里。要在不惊动这位黑之剑圣的情况下取得她身旁的盒子简直是地狱级别的任务。那么剩下要调查的就是······和这个便当盒的声音一模一样的翠绿了吧?
我的目标瞅准了翠绿的房间。翠绿也不知为何缺席了今天的晚饭,其中一定有鬼!于是我悄悄打开了翠绿的房门,奇怪的是翠绿的房间还是一片亮堂,灯也开着,但她的人却握着一床棉被,背对着我颤颤发抖。
“翠绿,你还没睡吗?”
要知道现在可是凌晨了哦,换做平时翠绿和赫尔薇儿的房间早就满是鼾声了。
“和贺阁下?”
翠绿的声音不同于往常一样冷静,而是有些慌张,
“不,和贺阁下你别······”
“怎么了吗,这样子莫非是感冒了吗?”
我又跨进了一步翠绿的房间,结果却因此而作了个大死。
我突然踏入了一个紫黑色的世界,周围的环境像极了二次元常用的瘴气的形象。我这是第几次突入这种环境之中了啊。不过眼下的场景也在告诉我一个信息——我处境很不妙啊,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和贺?哦,原来是和贺啊!对哦,我都想起来了,那个世界的你是个巨乳剑士,而这个世界的你是个男的,当然不可能有那对巨乳了。而且那个世界的你已经被叫做‘黑之恶鬼’了,早就舍弃了‘和贺’这个本名。这个世界的你不就是她啊!”
诶?这也是翠绿的声音没错,但是我怎么听到了些许病娇的口气,而且这种对话十分不妙啊,
“终于找到你了啊,终于,终于!这样的话我终于可以给那个孩子报仇了啊!”
当我注意到杀气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翠绿到达我身边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根本连反抗,不,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我能看到眼前的翠绿的形象。那早已不是留着黑色单马尾的她了,而是一个与她截然相反的,留着银色双马尾的红瞳少女。除了体征颜色的差别,我根本看不出这个少女和翠绿有什么两样。
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这位少女似乎对我持有深深的恨意。
那对因憎恶而怒目瞪着我的红瞳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之中,直到我因为腹部中了一刀而被迫倒在地上的时候,失去意识之前,我都难以忘却。
那个世界的我,也就是身为“黑之恶鬼”的我,有对翠绿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呼,伤口看来还好。”
真昼的声音,是我母亲真昼的声音。睁开眼的时候,那位帅气的西装母亲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俯视着倒在地上的我,似乎还抽着烟。
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
“你当然啥都说不了咯,毕竟这儿也是死人才能进入的场所,也只有死人才能说话。你现在也是被我强行拖进里头才躲过了翠绿的追击的。所以在危机过去前,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陪我说两句吧。”
“你倒是说话啊。”
你不是刚说这儿非死人不能说话吗,智障老妈!
“呼,不过刚刚那一下来得太快了,我都来不及介入翠绿的身体,你就被她刺了一刀。”
真昼点了点烟头,这混蛋把烟灰全部撒在我身上了,
“说实话我以前就觉得很奇怪了。为啥翠绿的灵魂那么容易出窍,她的身体也能很容易被别的灵魂侵入。现在我倒是明白了,很有可能你之前见到的那个翠绿并不是她本人,而是一个灵魂长期占据了她的身体罢了。刚刚那个刺你的‘白翠绿’才是那副身体真正的主人。”
“怪不得她的身体当中会存有对你有好感并且十分恨你这两种矛盾的情感。合着这不是相爱相杀的节奏,而是这个身体里同时存在着两个对你抱有截然相反感情的灵魂存在啊。我可怜的孩子和贺哟,看来刚处理好印雪和赫尔薇儿的事情后,你又要搞定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