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和深绿的名字仅仅差了一个字,但是意思却差了一个层面。
当我通过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回忆起那位名为深绿的孩子的时候,感情和思想上竟出现了崩溃的状态。我感到自己的脑袋在剧烈地疼痛着,胸口也莫名地燥热起来,甚至还有些渴望看到血的冲动。
我认识我此刻的狂暴状态,这种情况和我在成为金瞳的黑之恶鬼的时候如出一辙。但是为何我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黑之恶鬼的诅咒不是应该早就消失了吗,我和那个世界的联系不也应该随着姐姐的回归而消失了吗?
“和贺阁下······”
赫尔薇儿的语气十分焦急,我并不清楚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赫尔薇儿的表情和我现在的状态来看,我的身体不会好到哪儿去,
“你的瞳孔又变成金色了,怎么回事?啊!难道说神核的影响还在吗?”
果然又变成金色了吗······我只知道这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弄不好我可能会因此再度陷入狂暴状态。不,倒不如说既然知道了神核对我依旧有影响的话,我就知道了那个黑之恶鬼的魂应该还寄宿在我的身体当中。白翠绿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魂的关系才对我持有恨意的呢?
因为我去了一趟他们的世界,沾染上了那个世界的自己,也就是黑之恶鬼的魂。然后白翠绿因为和黑之恶鬼有仇,所以才把持有魂的我当成了黑之恶鬼,觉醒并占据了翠绿的身体后,对我进行了诅咒。
“这样的确说得通,不过剩下的就是白翠绿和黑之恶鬼之间的关系了吧?”
我捏着剧烈疼痛着的心脏,大口喘着粗气想要离开赫尔薇儿的房间,不想腿部也不听使唤,到最后我直接因为诡异的步伐撞到了木椅的一角而摔倒在地上。这种状态可不比发烧难受,喉咙口还有些许血腥味和呕吐感,我有预感只要我呼吸不均匀一次就会吐一地血。
赫尔薇儿想要搀扶我,我也想接手她的搀扶。但双手却在她碰触我的那一刻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想要直接这样掐死她的念头。我现在到底怎么了?和野兽应该没有区别吧?
“受不了,怎么变成这样了,哎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是真昼的声音······在那一句话的功夫中,我的手抓空了,食指中指和拇指直接抓破了手心处的表皮,但是疼痛却让我更为兴奋。眼下又是一个类似于梦世界的空间,我依旧无法说话,这是死者才能突入的结界,也是死者才能说话的地方。
银发的真昼从我面前飘了下来,我的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住她,不想却抓了个空——灵魂怎么可能有实体,我穿过了真昼,刷倒在了另一处,这下连鼻血都流了出来了,
“好不容易帮你找了个儿媳妇,没想到却变成了眼下这种情况。那个世界的你因为有相当程度的锻炼,所以可以抵抗神核的侵蚀。但是这个世界的你不过是个写文的阿宅而已,能中侵而不死已经很好了。但是眼下的你还有智商和情感可言吗?简直和狂犬病晚期没啥区别啊。”
真昼转过身来,费解地看着还处于痛苦中的我,
“一解除这个结界你就会狂暴致死······到时候可能还会赔上赫尔薇儿的性命,这可划不来啊。你到底怎么出现这个情况的?神核的诅咒按理来说应该脱离你的身体了才对。难道是被谁下了和神核有关的诅咒?喂喂喂,眼下和神核有关的那些人都在这儿了,也没人会恨你到对你下咒吧。我猜猜,是不是你又偷看你姐姐洗澡了?”
答案毋庸置疑是白翠绿干的,只不过因为身体不受控制加上结界无法说话的关系,我根本没办法告诉这混蛋老妈。
我只能看着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接着眼前突然一黑,终于也阻止不了血腥味的涌出了,只能任由自己在黑暗中吐出血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呼哈哈哈!”
我从床上惊醒了,仔细一想这是第三次了吧?之前那神核的诅咒的实感就像梦一样挥之不去,大口大口穿着粗气的我连忙从身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首页。
十八号,凌晨五点,星期五······果然又轮回到这个时间了。
哎,前面是穿越,这次是轮回嘛,自从认识赫尔薇儿他们后,我就一直没经历过好事。
那么,现在我应该干啥才能解除诅咒呢?唯一有的线索是深绿和我身为黑之恶鬼的关······
我从黯淡的手机屏幕和窗外的阳光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瞳孔,那双金得发亮的瞳孔把握自己都吓了一跳。
“上个轮回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被诅咒了?”
翠绿的声音又把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便当盒就在我的床下颤抖着。
“抚子小姐?”
“是的。”
我也不知道一个便当盒是怎么一跃而起,飞到我的被子上的,至少抚子成功地飞了上去并且砸到了我的膝盖,
“请原谅我没有阻止你和赫尔薇儿的交谈,本来不提到深绿的话你也不会被迫激发出黑之恶鬼的灵魂而中诅咒的。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每个轮回的限制是啥。”
“轮回限制?”
“对,翠绿对你下的反诅咒是有破解的方法的,那就是说破。你只要对赫尔薇儿或者印雪小姐说破翠绿的事情的话,她的反诅咒就很有可能消失了。”
便当盒依旧像个大嘴巴一样一张一合的,
“我和你一样,也受这个反诅咒的限制,只不过施加给我的反诅咒是基于你的,所以我如果说破一些事情的话,只不过是会在那个轮回中变成普通的便当盒罢了。不过这不代表我可以无限制地与你一起轮回到我说完整个故事的原因。翠绿的反诅咒会随着轮回次数的增加而减弱,可以的话,请尽量在五次以内解决白翠绿和翠绿之间有关的事。”
不能说出自己是轮回的旅者这个设定简直和传统的轮回小说没啥区别嘛。而且我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便当盒什么时候会突然变回去。再加上我现在还是中了诅咒的状态,白翠绿的诅咒解除方案也完全没头绪······这根本是无解的题目嘛。
“那我的诅咒怎么办?你别跟我说我现在有了些许的诅咒耐性,所以处于金瞳状态也是没事的?”
我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还好,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中,意识也是相当地清醒——除了这耀眼的金瞳还在闪烁着,
“这种状况被赫尔薇儿和姐姐看到都会出事的。而且正常人类当中不可能有金瞳存在的,我和姐姐的赤色瞳孔已经是稀有了。”
“这个容易,请打开我。”
我点了点头,打开了抚子小姐的盖子,里头竟然出现了一对透明的隐形眼镜和一小瓶眼药水······不,这是假瞳,是红色的假瞳。
我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会说话的便当盒根本就是个哆啦A梦的四维口袋,
“这玩意儿是我临时弄出来的,可能有些干涩,不过凑合一天应该还好。颜色的话,是我根据你以前的瞳色定做的。”
我边戴假瞳,边对她吐槽起来,
“果然你以前认识我。但是你似乎又不肯跟我说的样子,莫非这也是啥轮回限制?”
“是的,我也可以现在就告诉你我的身份,只不过代价便是我会因此而变回普通的便当盒。现在和贺你已经有点触及那条线了,我希望你能在之后别再过问。”
抚子小姐的盖子自动盖了上去,这家伙难道不会自己打开自己的盖子吗?
“另外诅咒的本质还是在的,如果和贺再深入了解一些关于深绿的事情的话,没准会再度陷入疯狂。”
“但是也没办法吧,想要解除诅咒自然只有去了解翠绿和白翠绿的历史。”
我的眼睛果然还是很不习惯这种假瞳,
“现在只拿到了一点线索,那个世界的我,也就是黑之恶鬼,和翠绿姐姐深绿有很紧密的关系。白翠绿又和黑之恶鬼有很深的关系······白翠绿就是深绿的可能性显得很高啊。”
但是眼下也没啥确凿的证据可以说明这一点。而且翠绿家族也应该是黑发金瞳的体征,白翠绿却是银发红瞳,和姐姐一模一样的体征。这么说起来真昼老妈也是银发红瞳的,银发红瞳······我记得老妈的全名是真昼·梅鲁提雅,据赫尔薇儿说是梅鲁提雅家族的背叛者。银发红瞳也是很少见的体征,而老妈和印雪姐都是这个体征,会不会继承老妈的血脉下的女性体征都是银发红瞳?
“白翠绿难道是梅鲁提雅家族的人?”
“梅鲁提雅家族?哦,那个大魔法家族啊,的确,白翠绿与印雪小姐、真昼大人一样都是银发红瞳。”
抚子果然知道这个梅鲁提雅家族的故事,不过这样一来她的身份也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然而这很难说,梅鲁提雅家族应该已经后继无人了才对。”
“诶?”
“梅鲁提雅家族在黑之恶鬼的袭击中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