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那次大战之后凌晨发生的事情。古树中的大魔法阵突然亮了起来,随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魔法阵中突然浮现,玖华月一脸不悦地从魔法阵中走了出来。
“可恶,为什么哈尔亚家会干这种事情!当初就不应该把神核的事情公布出去,现在整个世界都被神核给搅乱了,可恶,可恶!老娘这辈子都······”
“外祖母大人。哈尔亚加公国的交涉进程如何了?”
钟离冬就站在一根柱子边上,静静地等候着玖华月小姐的到来。
“那些高官一边以各种方式胁迫月之家族交出神核或者神核的持有者,一方面又以‘盗贼叛军’的名义,对我们进行不正当理由的骚扰。现在甚至还出兵讨伐我们家族。如果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下去的话,我们一族迟早会在战争之中灭亡的,必要的话我会让真昼的女儿们上阵,给他们一击威慑的。最坏情况我们可能得脱离这个哈尔亚加,并在亚马拉白银军团和哈尔亚加的妖刀军队中周旋,直至逃出这一片大陆。话说战况如何?”
“我们牺牲了大约两千名魔法师,其中‘师’级别的魔法师五人,‘徒’级别的魔法师一千七百八十八人,还有一百余名尚未经过魔法测试的见习魔法师和不会魔法的守卫军。”
钟离冬拿起了桌上的羊皮纸报告,依靠着微弱的烛光念道,
“当然还有一名‘神’级别的魔法师也牺牲了。”
“本来在这儿等我的应该是真昼才对,但是真昼不在的话,我就大约猜到了是谁牺牲了。”
玖华月小姐摇了摇头,长叹道,
“让真昼冷静去吧,别看她平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辛克可是和她的姐姐一样重要的存在。我们只要先把这堆来自哈尔亚加的烂摊子收拾好就行。”
“恕我直言,我们现在连收拾自家的烂摊子都做不到。”
钟离冬突然提高了语气,
“神核虽然含有巨大的能量,可以让肉体获得更强的再生能力和几乎无限的体力和魔力,但是那也是有限制的。限制不在于别的,就在于持有神核的人的肉体。我们可没有神话中的神明那样坚韧的肉体,真昼的两个孩子光是做到抑制神核不被神核吞噬已经很难了,但是那也就是说神核非但没有帮助到她们,反而因为抑制的关系让她们承担了更强的肉体压力。”
“你想说什么,钟离冬。”
“你提出的神核尚未觉醒的理论是错误的。布伦希尔德已经因为神核的关系出现了相当程度的排异反应,索性她以前就善于操作这种危险的力量,所以勉强可以战斗。而赫尔薇儿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排异反应,也没有任何加强,她目前的战斗力无非是依靠Royal Hervor这把圣剑的圣魔力。如果想的好一些的话,就是赫尔薇儿体内的神核尚未起作用,所以她也没有变强也没有变弱,但是想得糟一点的话,赫尔薇儿现在正处于与神核融合的过渡期。”
“一旦过了过渡期······”
玖华月小姐若有所思地抵住了下巴。
“是的,一旦过了过渡期,赫尔薇儿就会和神核融合。这可不是好事,神核的理念是依靠神核的源力加强肉身,而并非直接与肉体融合。一旦融合成功,赫尔薇儿就会变成和妖刀一样的怪物也说不定,甚至可能会失去肉体原有形态,变成异形怪物。”
“原来如此,我的研究失误处在此处吗?”
玖华月小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有必要再去一趟一方之所,不过我一个人是吃不消的,我会找真昼陪我再去一趟。无论我们回来与否,整个月之家族的搭理都交给你了,钟离冬。”
玖华月小姐自顾自推开了木门,向着古树上方踱步而去。召唤阵前的钟离冬不由得摇了摇脑袋,
“喂喂,外祖母大人。我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异端的死灵术士罢了,和那些只知道理学魔法的月之家族长老们完全合不来的啊!”
“放心,那群老不死的说到底说什么也会给我这个大族长面子的。而且当前月之家族仅剩的六名‘神’级魔法师中,你是唯一一个‘上神’级的魔法师。就算你研究的是异端魔法,那群长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他们可不愿意因为偏见而失去你这样宝贵的战力——因为他们更不想被哈尔亚加公国牵着鼻子走啊。”
凌晨三点,古树最上方的房间内,一个憔悴的影子依旧在蜡烛灯下忙碌着。玖华月小姐直接打开了房门,黑着眼圈的真昼依旧在工作台上忙碌着。而在工作台另一边,则是一具早已发黑的尸体,也正是辛克的尸体。
“辛克到底如何?”
“状况不是很乐观,身体已经完全腐蚀了,我已经尽力了。”
真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双手依旧没有停下,
“那个笨蛋如果少干这种事情还是能多活几年的。但是那个笨蛋也太······”
“还能再生吗?”
“再生是没有问题,但是这一次如果再再生的话,她的灵魂会就此消失的。毕竟神核这个东西会慢慢侵蚀灵魂。下一次我们见到辛克的时候,她估计会变成一个崭新的存在吧。无论怎么说,辛克都已经死了。”
“就算如此你还是打算再生她吗?”
“下一次再生我打算把辛克的身体年龄调整成十岁左右。可以的话,我想把这样的辛克当作她的后代一样抚养。本来嘛,从母体那儿移植过来依靠神核培育肉体这个仪式就和生孩子差不多不是吗?我们就当她是辛克的······”
“想哭就哭吧,真昼。”
玖华月小姐叹道,
“辛克为我们做的够多了,是时候让她休息一下了。”
“哭不出来,一点都哭不出来才是我最想哭的地方啊,华月。我已经过了会哭泣的年龄了吧。”
真昼依旧在忙碌着从黑色的尸体中抽取着什么提取液,
“我也知道应该让她休息下了,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看着她比我先离开。当初是她把我从梅鲁提雅家族的大城堡中救走的。在一方之所中也是她为我挡下了神核的怪物的。但我却······”
“我们还有事可以做。”
“诶?”
“真昼,我们需要再去一趟一方之所。这次的目的不同,我们得去相办法寻找抑制神核的腐蚀的玩意儿。”
玖华月小姐的语气认真了起来,
“我需要你陪我一起去那儿,如果不找到那些办法的话,赫尔薇儿很与可能会被神核腐蚀。到时候辛克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然后我看到的场景便是凌晨三点半左右,古树中间的某个房间中,翠绿坐在床的一旁,床上躺着的则是昏迷不醒的深绿。在那期间,深绿一直出于深度昏迷状态,且身体变得十分虚弱,不得不依靠直接注入治愈魔法力量才能勉强存活下去。
我看到“我”,也就是赫尔薇儿顺势敲开了房门。
“姐姐还是没有苏醒。如你所见,姐姐的身体被妖刀腐蚀得十分厉害,一般的治愈魔法也无法奏效。我建议和贺小姐别走过来,一旦残余的妖刀力量因为你的关系觉醒了的话,姐姐和你都会受伤的。”
翠绿的手一直握着自己姐姐的手,她在用自己的魔力为自己的姐姐维生。
“你的姐姐还是在恨我吗?”
“只要是个希格露恩家族的人都会恨你们,包括我也恨你们,因为你们偷走神核的关系,整个家族都因此遭难了。要不是姐姐答应哈尔亚加王使用妖刀的话,我就根本没时间逃到亚马拉去。当然后头姐姐被妖刀所祸害,情感也扭曲了。”
翠绿摇了摇脑袋,突然话锋一转,
“当然那只是私人情感罢了,父亲所做的决定我也很反感。毕竟如果那些神核让哈尔亚加国单方面拿走的话,两国之间的战争会变本加厉,世界也会因此动荡的。所以就这点而言我还是愿意协助你们的。只是不知道姐姐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后会怎么想了。”
“翠绿,我突然想问你一件事。”
“是什么事呢?”
“在你的姐姐情况稳定后,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仆从呢?”
“仆从是吗?”
翠绿一脸疑惑地接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和贺小姐要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呢?”
“因为我觉得只有你们希格露恩的家族的人才有资格来当我们的仆从。”
赫尔薇儿一脸沉闷地回答道,
“并不是因为看不起你们什么的,也不是因为想要故意为难你们,而是因为我也怕和你的姐姐一样,到时候出现了被神核侵蚀的状况。你们本来就是被选中成为神核受体的人,自然比普通人的神核耐性要高得多。万一出现了那样的情况的话。”
“我是说万一啊,可以的话我当然不想让你们去背负神核的重担。”
赫尔薇儿再次强调道,
“如果我真的因为神核的腐蚀化身成恶魔的话,斩杀,继承,全部都由你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