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于冈萨雷城堡之中的是神核的碎片,神核则是封印神之力的集合体,也是当时黑之剑圣与黑之狂将成为神所使用的道具。
然而此刻,它却成了诅咒另一个世界的黑之狂将,也就是我的姐姐和印雪的诅咒之物。因此为了治愈那个世界的姐姐印雪,我与久月穿越来到了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并且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将神核碎片从这个世界抹去。
哪怕在城中的敌人再强,我也会拼死将那玩意儿弄碎的。
我发誓我会夺回那个时候失去的——
记忆在此刻停下了。
也不只是偶然还是必然的结果,我只知道我在解决掉冈萨雷城堡的守卫,并且只手推开城门的那一刻,记忆就消失了。
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眼前的不再是剑与魔法的世界了,我也不再是一身剑装,也不再拥有那一对晃悠晃悠的胸前“赘肉”,而是原来身为男性的我了。
眼睛依旧生疼,也对,我在剑与魔法的世界失去了视力,这份视力还是那个世界的黑之剑圣给我的呢,回归到这个世界肯定会有啥副作用吧?
等等?回归到这个世界?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要做的那些事情呢?冈萨雷城堡里发生的那些故事呢,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赫尔薇儿呢,姐姐呢,久月他们呢,我现在到底是在何方?
眼前的世界一片真白,像极了梦的世界,但绝非是我所生活着的那个世界,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空旷了,除了白什么都不存在。
“什么嘛,没想到你也会来这个世界。”
这种略微轻浮的口气,除了钟离冬老师会用,我认识的人当中也就只有姐姐了。
然而这次的对话的的确确是用姐姐的声音说出来的。
我向着声源看去,姐姐正在远处向我招手,她所在的地方也是一片空白。
我快步跟了上去,接着用起了小跑的姿势,再接着便是大步狂奔,我很想念姐姐,也很担心她。
姐姐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变大过,我似乎用于触及不到她。
“停停停,STOP,别白费力气了。我也算看出来了,你原本离我多远就是多远,根本近身不得。不过这样就有点难过了啊,和贺。本来还想好好打你一顿的,现在却只能用这样的距离远远的看着你了呢。”
我看到姐姐在耸肩,此刻她的语气中无奈的情感占了大头,
“从我们的世界穿越到了剑圣他们的世界,然后想要把那个世界的剑圣接回家并且消除那个世界的我的诅咒?是钟离冬那个混蛋告诉你这个方法的吧?等到我病好了以后迟早要和那家伙好好算一笔账,竟然让我可爱的弟弟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
“姐姐!”
我对着远处还在碎碎念的印雪姐大吼起来,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哭腔。
“我不是不让你叫我姐姐的吗,也罢,理由钟离冬应该也告诉过你了,所以我也不再拘泥于这个姐弟之间的问题上了。想叫就这么叫吧,反正也是最后一回了。”
最后一回了?等等,这种奇怪的言论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冈萨雷城堡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想不通也是正常的,反正,赫尔薇儿刚刚从你脑袋中取走属于她的那一部分记忆,接着就是布伦希尔德,也就是另一个身份的我来取走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记忆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姐姐!”
“很简单的问题啊,你们在冈萨雷城堡战中被那个叫做‘九方白夜’的剑士团灭了。为了能让这个世界的你强制活过来,我正在努力唤醒这个世界的你的身躯呢。”
姐姐的语气重了半分,
“代价就是和这次行动有关的记忆,一律都要删除,当然我顺便也要把我和你的记忆也删除掉。这个世界的我也活不长了,你还是不要记得我比较好。”
删掉和姐姐之间的记忆?
绝对不行啊!
“不要自说自话地删掉啊!”
“笨蛋!不删掉的话你会整天抱着我的遗像哭的。”
姐姐露出了一副鄙夷的表情,
“像你这样的姐控一定会日渐消沉,然后各种想不开,最后得个抑郁症啥的都不奇怪。‘要是印雪姐还活着就好了’,‘要是印雪姐还在的话’,噫,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喂!”
我知道姐姐是想故意活跃下严肃的气氛,然而,有关生死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滑稽不起来啊。更何况眼下的情况,是姐姐正在消除我脑中有关她的记忆,
“姐姐你······”
“哎,也就是这么一回事。虽然你现在百万个不愿意,但是如果我们两个立场换一换,你也会这么做的吧?”
姐姐晃了晃脑袋,表演出来的那一副‘鄙夷’神色收了回去,接着她便是一张苦笑着的脸,
“所以我现在这么做也希望,你是不是能有点······有点出息啊,别摆着这幅苦瓜脸,老娘又不是现在就死了!哎,我倒希望你能妥协。不过换作我,如果看到自己的弟弟在消除他和自己有关的记忆的话,我也会和你一样无法释怀的吧。”
“所以给我住手啊!你这么做,我一点都不会开心的啊!”
我伸出手来想要抓住眼前姐姐的身影,这次我终于靠近了,姐姐的身影也随着我的奔逐愈发靠近了。
我也能看到姐姐在缓缓向着此处走来,很快,我们之间便只有几米的距离了。
“我也不舍得扔掉这段珍贵的记忆啊,可是无奈的是,如果不舍弃掉它,对你的心理创伤就太大了。所以,别怪姐姐狠心了。”
姐姐伸出了食指,扣着自己的大拇指,迅速伸到了我的额头前。
我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她向前弹去。
啪!
我能清楚地在这感官模糊的世界中感受到姐姐弹我额头的痛楚。
眼前的姐姐也随着清脆的声响慢慢模糊起来。
“幸好受难的是我,而不是你呢。”
基尔伯德编辑那儿还拖了不少稿子呢······今天再把女主角给写死的话,把剧情进一步推入高潮,很好这样写就没问题了。
我一如既往地在黑暗的房间中敲打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今晚是基尔伯德编辑给我的限稿日期,我要在期限内给他发相应数量的稿子。
然后再接着就是该死的上学时光了吧,别的科目倒是不担心,唯独只有历史这一门,钟离冬老师实在是太难缠了。
麻烦的事情太多了啊······
“和贺,想要补充一下精力吗?姐姐这儿有点很好玩的脑洞哦。”
“啊,十分感谢。”
我接过姐姐所持托盘上的果汁,姐姐总是会在盛放果汁的玻璃杯上放一只彩纸折成的千纸鹤。
眼前这位梳着黑长直的少女便是我的姐姐,也是我学校中的学姐——夏梓。
关于夏梓姐,我的记忆也就只停留在最近了,因为她是最近才搬来的和我一起居住的家人。话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在我还有这样一位家人的。
夏梓姐姐平时和我一样在基尔伯德编辑的教导下写文,而且她的折纸技术也是一流的,我经常能看到她房间里那些奇异的折纸作品。
·······而且我总感觉夏梓姐姐有些奇怪,她似乎在刻意模仿着谁。
到底是谁呢,我想要想起,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想起。
也没必要想起来吧,我现在只要做好自己,写好自己的文,然后浑浑噩噩地度过学校的无聊生活就对了吧。
于是,世界就再次转动起来,只不过变得越来越无聊了。
每次看到久月的时候,我总想到她联想是一个魔法使。
每次看到钟离冬的时候,我都会产生一种他对我使用过魔法的错觉。
每次值日,拿起扫帚的时候,我总有种我拿起这玩意儿就能扫清一切的中二感。
每次在动漫中看到盔甲娘的时候,我总感觉我在那儿见过这玩意儿。
渐渐地,我对这些场景的既视感愈发严重。
我有种我曾经失忆过的错觉,也有种我或许是“勇者”,被“魔王”封存了记忆的想象。
我试着把这些奇怪的脑洞融入到自己的小说中去,却发现自己仿佛在写着另外一个,极其真实,仿佛亲身经历过的故事。
然后一个词从我的脑袋中蹦了出来,“恋爱约定”。
我和谁约定过要“恋爱”吗?不,或许是约定过要教她如何恋爱吗?
这一切的幻想,都终结于星期六的那一天。那一天有人敲开了我家的门,我当场就被那位客人的重甲撞到了地上。
眼前这位看起来魁梧的重甲少女与她身边的那位熟悉的小萝莉再次出现在了我家。
我知道她们很熟悉,却始终无法想起与他们有关的记忆。口中的舌头不停地抽动着,喉咙却找不到熟悉的词汇,这种憋在口中却无法说出的痛苦真的非常难受。
“剑圣大人······”
先开口的是小萝莉,
“先说好这个家伙的记忆被封印了。”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能放弃。”
被称为剑圣的人将我整个举了起来,我和她的金瞳在同一水平线上对在了一起,
“和贺阁下,你可能已经不认识我了,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忘不掉你。”
“赫尔薇儿······”
记忆终于冲破了瓶颈,我顺利地说出了她的名字,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知道这些的。
“欢迎回来,和贺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