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嫕偲突然生出了一股感动,连忙点了点头,连美丽的瞳仁之中都泛起了涟漪,绽放出动人的波纹。
“那,美丽的姑娘。”贺才仁温柔的为她盖好被子,同时用微笑述说着:“真心希望你今晚做个好梦。”
“嗯!”陆嫕偲的脸上充满了喜悦,她连忙点点头。
接下来贺才仁没有说话,他笑了一下之后就走出了睡房,好像是不想打扰到陆嫕偲,他脚步放的很轻,但是很果断,一点也没有迟疑,只给陆嫕偲留下一片寂静和一个值得想念的背影。
回到长椅,贺才仁恢复了一开始的睡姿,说来也是奇怪,一开始他躺上来的时候总觉得这个长椅不够舒适,地方也不宽敞,但是在陆嫕偲来过一次之后,他就感觉这个地方舒适多了,尽管什么都没变。
可能是因为刚刚被陆嫕偲挤过,所以现在什么地方对他来说都是宽敞的,这就是对比的神奇力量。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很舒服的睡一觉,相反的是,他反而感觉比之前更不自在了。
这可能是因为他不能在陆嫕偲身边睡了,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下定了决心,但是在这个时候,尤其是陆嫕偲刚刚一起睡过的时候,一种难以掩盖的遗憾还是占据了他的身心。
毕竟对他来说,和陆嫕偲同床睡觉虽然不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但也是一件能让人安心,温暖的事情。
他伸手摸摸身边的位置,那里是陆嫕偲躺过的,现在摸摸,还是能感觉到很温暖。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他自言自语,不觉咬了咬牙。
在他纠结的时候,林前辈正行走在书院的夜路上,她的猫头鹰慢慢的在头顶飞行,粗壮的翅膀却连一点点声音都不发出,让现场只有林前辈的鞋跟在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想到那两个就这么容易的分开了,都不需要我帮忙。”到现在林前辈还在为贺才仁的做法感到高兴:“看来这件事情可以交给那个孩子去处理了,他值得相信。”
只可惜林前辈只是看到贺才仁刚刚去长椅那会,要是看到了接下来的事情的话,还不知道会作何反应呢。
走夜路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人正在夜间的道路上穿行。
这回是山长还有罗夫子,在结束半路上的对话之后,两人继续结伴往书院返。
但是可能是因为刚刚的对话太过沉重,两人都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步伐都变得沉重,跟损失了很重要的事情似得。
“山长。”或许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罗夫子还是开口了:“您就同意让我加入吧。”
“这个事情明天再说吧。”山长还是保持了他之前的态度:“不要急。”
“好吧。”罗夫子脚步不乱,目光也是维持着看着眼前不远地方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想问,对于您来说,才仁到底算什么?”
“一个卷进麻烦事情的孩子。”山长一句话就把贺才仁的处境给说的明明白白。
贺才仁其实就是个孩子,只有十八岁的他还没有可以被称为真正成年人的力量,比方说在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只有当一个一无所知的玩偶,除了任人摆布以外没有任何的出路。
而这样的他却非常不幸的卷入了这些麻烦之中,山长所言非虚,这个麻烦真的不是一般的手段可以解决的。
“麻烦不麻烦的我不知道。”罗夫子的话突然变得没有那么礼貌了:“但是才仁的安全可以保证吗?”
“尽量。”山长很清楚罗夫子是怎么想的,但是身为领导的他并不可能去用说谎来安慰部下,所以也只能直说。
“我不想要尽量。”此时的罗夫子突然变得比任何之后都要正式,如果不是身上那邋遢的衣服,那么他现在的样子完全可以画在宣传画上:“这完全不能接受。”、
“为什么呢?”山长平静的问。
“因为他是学生!”罗夫子的态度完全没有一丝瑕疵:“身为教育者的我们,能让学生的安全前面加一个“尽量”吗?”
“你把他当学生了?”山长平静的问着,但是在这话之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难道山长没有把他当成学生过?”罗夫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瞪大了眼睛。
“是把他当做学生了。”山长依然平静的说:“但是那是在好好的见识到他之后。”
“这话是什么意思?”罗夫子其实已经猜出了一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打算随意的去断定,所以就继续的咨询山长。
“因为他牵扯到太多的事情了。”山长像是叹气一般的说:“让人想要轻视都轻视不起来。”
“有那么麻烦吗?”罗夫子对此却表示不信。
“罗夫子,你应该知道了。”山长的前一句话像是在抱怨,但是随后就解释了起来:“毕竟他是从凡人世界过来的,至于过来的方法,到现在都是一个谜。”
“所以山长要做什么?”罗夫子并没有在谜上耽误时间,而是直接对山长提出了问题。
“还能做什么呢?”山长一副“你应该知道的。”的样子,不过还是继续的解释了起来:“当然是搞清楚这个事情,然后再想想办法。”
“那么。”罗夫子要的答案不是这个,所以他就继续问:“山长会对才仁做什么?”
“很简单的。”山长看来很平静:“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山长,我知道的。”罗夫子看来在提另一件事情,不过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话题的沉重:“您在战争中是以果断和冷酷闻名的,敌我双方都称呼您未狠人。”
“好像是这样。”山长则是微微一笑,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但是现在是和平事情。”罗夫子接着说:“我希望年轻人们能在毫无威胁的情况下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我又没说他非得出问题。”山长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但是以他的样子来说用严肃恐怕都不恰当,他的表情像是另外一个人,瞬间就让气温像是下降了几度。
“但是您说了有可能。”照理说这样的气氛都能让一般人昏倒,但是罗夫子不仅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了他平时没有的认真表情:“我想要的是完全不会。”
“罗夫子。”山长的话语显得更加的冷酷了,这和他之前的形象极不相称:“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老朽需要提醒你一下,你这是在歪曲自己的立场。”
“我没有。”罗夫子简短的回答:“恰恰相反,我是在维护我的立场。”
“何以见得?”山长看上去完全不信。
“因为我是教育者。”罗夫子立即回答:“保护学生是应该的,是天职。”
“哼。”山长突然冷笑一下,这一笑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降温到零下:“如果这个学生要威胁到世界的安全呢?”
“那很简单。”罗夫子不以为然:“那么我就把学生和世界一起守护。”
“哦。”山长的态度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尖锐,像是有无数把闪着寒光的宝剑出鞘,将罗夫子包围在中间:“你确定?”
“确定。”在这种场合之下罗夫子还能维持自己的气势和口气没有丝毫的混乱,虽然比不上露出杀气的山长,但是也可以证明这人不是吃素的。
“你很喜欢那个孩子呢?”山长收掉了严肃,改为微微一笑:“都愿意为他做到这里。”
“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年轻人这么倒霉而已。”罗夫子也换了口气,但是和山长不一样,他像是非常的忧伤:“倒霉的人已经是够多了。”
“好像是。”山长答应着就重新往书院那边踏出脚步。
“话说山长。”罗夫子赶紧跟了上去:“刚刚我是不是冒犯到您了。”
“哪能呢。”山长一笑置之:“和你一对比,老朽倒是发现自己的作风有些过分啊。”
“也不尽然吧。”罗夫子像是让步一样的说:“毕竟山长要忙很多我做不到的事情啊。”
“哦?你是要示弱吗?”山长故作惊异:“这么短的时间?”
“绝对不是。”罗夫子用绝对来表达了自己的意志。
“那好吧。”山长装作漫不经心的说:“你明天开始就加入到处理这件事情的行列中去吧。”
“明天?”罗夫子有点不敢相信,因为这也太突然了吧。
“其实今天也可以的。”山长继续漫不经心:“但是现在这么晚了,所以还是等到明天吧。”
“那么山长。”罗夫子当然有个疑问要问,这当然是因为有问题不吐不快,同时也是因为带着疑问去工作的话,搞不好会出现无法预计的状况:“您为什么现在答应的那么干脆?”
“因为你的态度。”山长立即就回答,他转向罗夫子,老迈的眼球此时显得特别的明亮:“在老朽目前加进来的所有人之中,你是唯一一个敢全力保护贺才仁的,这点很重要。”
“重要?”罗夫子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