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从洞口往里看去,洞里黑咕隆咚的一片,别说辨识出大致的状况了,就连看清自己的脚下都很困难。
“这路不好走啊。”贺才仁的感叹非常的简单。
“那么就不去?”身后的德战突然调侃他。
“这么怎么可以。”贺才仁说着就踏出了脚步:“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这点小事阻挡。”
话虽如此,但是他的表现就没有那么轻松了,由于一点光亮都没有,眼睛派不上用场的他只得用手扶着洞壁,慢慢的往前走着。
“很麻烦的样子呢。”德战主动开口说话:“你是不是应该回去拿个灯?”
“不需要的。”贺才仁却表现的很是嘴硬,他一边前进一边说:“这个的洞壁和地面都不复杂,还算是光滑的样子,不需要担心什么,就这样走就行了,只要小心一点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话虽这么说,可就像是故意否定他似得,下一步贺才仁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向地面摔去。
“瞧我说什么来着。”德战却只顾着说风凉话:“摔疼了吧?”
“才没有呢!”贺才仁说着就灵活的从地上站起,从他的动作和声音可以听出他确实没有被摔到。
“身手还挺敏捷的。”德战的反应是很快的,比翻书都快。
“还好了。”贺才仁只有手被蹭脏了一点,他轻轻的拍打着:“练武都练那么长时间了,反应速度能慢吗。”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德战又说:“就这样慢慢的走还是回去找灯?”
“不用了。”贺才仁说着就抽出德战:“我已经有灯了。”
“什么……”德战还没问完问题就知道他要怎么做了,只见他手持德战发动了刻印的力量。
这当然不是为了打架,而是用来照明,别忘了刻印力量发动的时候可是会发光的。
“还不错嘛。”贺才仁对他的机智很满意,此时刻印的光芒虽然不算强烈,但是也能让他看到前路的轮廓,这至少比黑灯瞎火要强。
“你呀。”德战无奈的感叹着:“要是让那个小姑娘知道你这么做,不知道会怎么想。”
“随便吧。”贺才仁得意的笑着:“要不下回我带她来,两个人一起走在这窄小的道路上,紧张的心跳彼此依靠,只有淡淡的光芒包裹在周遭……”
“把你心中所想的汇集成情书,邀请她去婚姻的殿堂。”听了贺才仁那酸酸的发言,德战都忍不住来上两句了。
“那样最好!”贺才仁还不回避,大胆的承认了。
但就像是要回应他似得,接下来贺才仁就被脚下一个不起眼的石坑给绊倒,这回他可是真的重重的摔在地上了,因为得意洋洋的他忘了去防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德战放荡的笑声在石洞里久久的回荡着。
“够了没!”贺才仁恼羞成怒,爬起来之后就将德战插回刀鞘。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德战没有再笑,而是注意到他的刻印不亮了:“这回该老实的去找灯了吧。”
“用不着,我还有招数呢。”贺才仁说着就抬起自己的左手,开始操作自己的引法手套。
“别胡闹!”德战一瞬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
一个巨大的火球从手套里爆出,炽热的火焰激烈的碰撞岩壁之后被强行塑形,沿着洞壁蔓延开来。
“糟了!”想当然的火焰也往贺才仁这边扑来,吓得他连忙后退,但是人怎么能跑得过火呢,眼看他就要被吞噬。
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有一道结界出现在他和火焰之间,像是一堵厚实的玻璃将火焰挡在一边。
“让你胡闹!知道厉害了吧!”德战尖刻的话语响起:“差点成为烤猪了!”
“发生了什么?”贺才仁惊异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个结界是是谁放出来的?
“这是我的结界。”德战解释说:“好久没用了,没想到要用来救你。”
“你还有结界!”贺才仁的重点转向了这里:“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因为我之前放不出来,所以也就没说。”德战平静的回答:“这个结界是需要消耗法力的,之前你给我的法力都很少,所以我也就放不出来了,现在好歹堆积了一些,没想到正好拿来救你。”
“是的呢。”贺才仁稍稍的平静了一点,这时候火焰也消退了,只留下零星的火苗在洞壁上苟延残喘。
但是在贺才仁注意到的当儿,火焰发生了变化,像是点燃了什么引线似得,在洞壁上高速的蔓延,留下一道明亮的火线。
“这是……”最后出现在贺才仁眼前的,是在洞壁上延伸的一道火槽,将山洞照的通明,一眼望不到头。
“看来这是这个洞自带的照明方式。”德战看来知道什么:“被你不小心点燃了。”
“总之有亮光就是好了。”贺才仁没有多说什么,沿着亮光就开始飞奔。
他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在山洞的尽头,果然有一道造型古老的门,看来这就是赵老住的地方了。
“进来吧。”在他敲门之后,赵老的声音果然传达了出来。
“我进来了。”欣喜不已的贺才仁就推门进去。
他本来准备了不错的话语,之后要怎么样对赵老表达谢意,还有该怎么把礼物送出去什么的,他全都想好了。
但是在进门之后,他却无法将话语说出去。
因为他眼前的景象。
赵老的房间比他想象中要老朽,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一盏虚弱的油灯,散发出枯黄的光芒,被这光芒照耀到的地方也像是刚刚从土里扒拉出来那样的陈旧。
赵老本人也在灯光那不大的范围内,昏暗的光线与他脸上的皱纹纠缠交错,几乎把他融入陈旧的背景之中,唯一的生气仿佛只有他手中茶杯所冒出的白烟。
他混浊的眼睛黯淡无光,像是在看贺才仁,又像只是碰巧转向这个方向,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
气氛就是如此沉寂,让贺才仁觉得在这里发声简直就是一件错事,但是踌躇一阵之后,贺才仁还是选择发声:“您好,我是来谢谢您的,谢谢您昨天帮了我,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您笑纳。”
他就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宝瓶那样小心,连自己精心准备的诗歌一般的赞美话语都没敢用上,只是用最简洁的话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放那里吧。”本来像是雕像的赵老终于开口了,回答也是非常的简洁。
“是。”贺才仁按他说的将手里的茶叶放在了门口的架子上,这个气氛下他实在是没法说什么,只好告退:“时候不早了,您请早点安歇,我先告退了。”
“你捡回一条命了呢。”赵老却在他转身的时候说出了这么一句不知所云的话来。
“是的呢。”贺才仁连忙回身,露出了礼貌的笑容:“托诸位的福,我才能平安无事。”
“我说的不是这个。”赵老的话突然让贺才仁一阵激灵,因为这声音冷得像是冬日的寒风。
“那是什么呢?”贺才仁突然想起,是不是自己刚刚在外面闯祸的事情被察觉到了,所以惹赵老生气了?
“就是你惹得那件事情。”赵老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茶杯里已经没有热气冒出了:“你和人家学生起冲突。”
“是啊。”贺才仁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想的就是这件事情啊:“不过还好我的功夫不错,所以侥幸逃脱了呢。”
赵老安静的听他说完,然后慢慢的说:“这跟你的本事没有关系。”
“为什么?”这下贺才仁是彻底的掉进了迷雾之中,不是自己打败顾常之的吗?还能有什么别的因素?
“知道为什么这次商讨找的都是认识你的夫子吗?”赵老开始给他释疑,但是声音却更加冰冷。
“不知道呢。”贺才仁是本能的判断出自己只能提问。
“因为认识你的人能保你活命。”赵老的话非常简单,却透露出一个非常怪异的信息。
“这是为什么啊?”贺才仁这下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但是他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恐惧:“跟不是我认识的人就会让我去死似得。”
“就是这样的。”没想到赵老却满口答应了:“不认识你的话,就会毫不犹豫的判你死哦。”
“为什么?”贺才仁的第一反应是赵老在开玩笑,但是现在这个气氛又让他不得相信这不是玩笑。
“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赵老那像是钢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贺才仁。
“使灵?”贺才仁一字一顿的回答,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只是最近不太提起。
“知道就好。”赵老的眼神变得轻蔑,明明贺才仁站着的位置比他高,但是他却像是在俯视:“那么你可知道,使灵是个什么地位?”
“不知道。”贺才仁是真的不知道,但是看赵老这个态度,就说明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