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才仁起来了,不想被怪物吃掉的他,决定拼上自己所有的力量,再做出最后一搏。
他又去试图搬动那块石头了,可是和上次一样,使尽所有力气石头还是纹丝不动,这件事情的难度并不会因为情况的危急而发生任何的变化。
“别费劲了!还不如留下什么遗言!”那帮变态又在狂叫了,他们一个个乐开了花,看来非常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贺才仁并不这么想,虽然没有说出来,甚至没有在脑中形成确切的想法,但是他就是不打算在自己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放弃,那是是最后一口气也要用在让自己脱险的的方法上。
现在他没法搬动这块石头?怎么办?他不想死,怎么办?
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生命的人,也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思考的人,他立即思考解决办法。
搬动重物其实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单纯的人力办不到的话就要使用工具,工具……
他立即发现了,周围有一些木段,三三两两的散落着,好像是某些建筑的残骸,不过木段倒是很完好结实的样子。
他马上行动,搬动木段到石头这边来。
他咬牙干着,因为他的体力已经衰弱到了连搬动这些看上去并不重的木段都要费劲的程度,想必任何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会为他的接下来产生绝望的想法吧。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完成了准备,用一根较长的木段插入岩石底下,打算以杠杆原理撬动石头。
他开始了,这可真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给用上了,之前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因为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不可能有剩下余力的机会,而接下来那几乎要把他压得呼吸停止的压迫感也说明了这一点,他不得不咬紧牙关,从全身搜集尽可能多的力气投入到手里。
这样的代价就是,石头还没动率,他全身却像是骨头快要散架一样疼痛了起来,肩膀上的伤口好像开裂了,流下的血水将衣服都浸湿,刻印上的烫疤也好像是出了问题,像是火烤一样疼。
咯吱,贺才仁心中大惊,难道木头都无法支撑,要断掉了吗?
这个时候又是咯吱一声,石头居然动了。
他成功了,连忙继续使劲,居然一下就把石头整个翻了过去。
看来有戏,这个结果大大的鼓舞了贺才仁,他不顾身体累的几乎虚脱,立刻准备继续行动。
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发现了问题,夕阳已经没下去一半了,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迎来黑夜,而这块石头距离篱笆外面还有些距离,以累的快要虚脱的这个身体来说,接下来恐怕会很吃力。
他立即改变了做法,又弄了一些比较短的木段回来,把它们垫在石头的前进路线上。
这是很简单的原理,古代缺乏重型机械的时候,人们就是这样利用木头当滑轮来移动重物,现在被同样缺乏工具的贺才仁用上了。
这样的效果很好,贺才仁以几乎虚脱的身体也能移动石头往边界去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接下来会一切顺利,最大的问题还是时间,现在状况的他再怎么拼命也拿不出多少力气来了,能勉强移动石头已经是非常的幸运,但问题是夕阳却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黑夜到来的越来越近了。
“能赶在那之前完成就行。”贺才仁催促着自己,深呼吸几口气之后就继续努力。
接下来的时间变得相当漫长,哪怕是一瞬间在贺才仁眼里都被拉长,因为他总是去注意自己的体力,石头的移动,还有太阳的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注意也变得越发深入,直到脑子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东西,甚至连劳累都忘掉,全部都是这些玩意。
那些变态一直在看着,在这个时候他们不知怎么的都忘了嘲笑,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贺才仁看。
不只是他们,其他人也在注意这边,在狱卒所在的楼上最高的一个房间里,一个人正站在窗边注意这里,他的衣服很明显的说明他的官职比一般的狱卒高,在这里恐怕是狱长等级的。
贺才仁没空理会别人的视线,他在全心全意的努力,石头在不断的往前移动,终于到了篱笆的边缘。
最后一下了,不,是最后的机会了,因为这个时候夕阳已经完全的消失在地平线之下,只有少量的光芒残留在空气之间,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起乌云,黑夜的边际线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越来越近了。
不过这会子的贺才仁可不是无计可施,他看到这就是最后一下了,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居然比刚刚更快的将木段压下,撬动石头往前滚去。
他成功了,石头像是听了他的话一样,很轻易的就翻滚了起来,而且比之前任何时候幅度都大,居然咕噜咕噜的越过篱笆的界限,滚了老远。
成功了,贺才仁跌倒在地上,成功了,不管怎么样,至少他完成了一件事请,虽然这个事情是那么的无奈。
这个时候他的周遭完全暗淡了下来,虽然还可以说是傍晚,但是对于怪物来说,阳光的消失就意味着界限的解除。
在这个瞬间,怪物就迫不急待的行动,巨大的身体居然像是被压迫后的弹簧,释放之后获得了几乎像是子弹一样的速度。
贺才仁在这个时候陡然注意到了一点,虽然石头搬出去了,但是他自己还在篱笆的范围之内。
得赶紧出去啊,但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体力几乎已经完全耗尽,连抬头都很吃力。
怎么办?怪物是不可能给他时间的,而他自己没有力气,又不可能有人来帮他。
说时迟那时快,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贺才仁还是从他几乎干缩的身体里榨出了一点力量,打了个滚之后就越过篱笆,成功的到达了外面。
真的好险啊,怪物冲到了篱笆的边缘就不能再前进了,看似脆弱破烂的篱笆上应该有一道结界,阻止了它的行动。
但是怪物并不想这样放弃,因为鲜美的人肉就在眼前,它在那里嘶吼着,伸出步足来试图够到贺才仁。
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的身体被一道看不见的墙牢牢阻挡,步足却没有手限制,依然能够伸过来。
对于贺才仁来说这可是大麻烦,因为他就算是翻过来了,距离篱笆也是很近,眼看着步足很有可能碰到自己。
但是这回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动了,确切的说,他连支撑意识都做不到了,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来了。
确切的说他是被吵醒的,是火在烧蚀木头说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醒来的。
还没睁眼他就感到贯穿全身的疼痛,只是他不知道这是因何而起。
以为他明明记得,在昏过去之前怪物的步足已经距离他很近了。
“我死了吗?”他自言自语着。
“你没死。”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回答。
贺才仁连忙坐了起来,看到面前是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他的面相看起来很凶恶,但是贺才仁第一眼就觉得他有一种可以相信的感觉。
“请问您是?”贺才仁勉强打起精神来提问。
“我是这里的狱长。”中年男人一笑:“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搬动了石头,那就应该放你一条生路。”
“谢谢!”贺才仁连忙道谢,但是透支的体力让他的声音非常的沙哑。
“用不着。”狱长摆摆手,指着一边的桌子说:“饿了吧,这里有饭吃吧。”
贺才仁一看,那里有个餐盘,有几碗菜和饭,还有一个瓶子,像是饮品的样子。
“谢谢。”他道谢之后才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又拿起瓶子来猛喝,饥渴至极的他已经顾不得进嘴里的是饭还是肉,喝的是水还是酒,只知道是食物,就想以最快的速度全部吃掉。
狱长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没有多余的举动,只是拿起火钳将一边炉子里的炭火拨拉一下,让火焰燃的更高。
饭菜其实并不算多,贺才仁很快就吃完了,他的身心几乎全都被食欲占据,连吃过的碗都舔的干干净净。
“吃饱了吗?”看着他吃完,狱长很平静的问着。
“吃饱了。”贺才仁连忙回应,不管他是有多饱,至少肚子里进了东西,比之前好多了。
“听说你拐了国公家的女儿。”狱长突然微笑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贺才仁这样回应。
狱长来了兴趣:“那是因为什么啊?难道你要说你们是两情相悦?”
“也不是。”贺才仁回答:“我没有和国公的女儿发生那样的事情。”
“那是怎么回事?”狱长更感兴趣了:“总不能平白无故的说你和国公的女儿跑了吧?”
“我也不知道。”贺才仁无奈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就被抓到了这里,我连自己的罪名都不知道,他们没有给我说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