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不需要陆嫕偲去挂念,陆国公自己也不会轻易忽视的,毕竟这位老牌的政治家是很看重自己的信誉问题的。
“那请父亲休息吧,女儿先回去了。”陆莉雅说着就要回到阳光房里面。
“等等!”陆国公突然叫住了她:“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你妹妹?”
对于这个问题,陆莉雅回头给了她的父亲一个美丽的微笑:“不可以哦,里面是女孩子的世界。”
身为父亲的陆国公就这样被拒绝了,不过他也没好说什么,只好悻悻的走开了。
陆莉雅独自回到了陆嫕偲身边,伸手抚摸她那柔软的长发,嘴里忍不住念叨了起来:“要是这一切都能好好的解决就好了。”
当贺才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真是有点奇迹的意味,他不需要闹钟就可以准时醒来,而且误差时间短的可以忽略。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并不是醒的最早的,每次睁眼之后他都能看到已经起来的老狱卒,这可能是因为老年人睡眠本身就很少吧。
“你醒了。”老狱卒见他醒来之后就打着招呼:“昨天你和狱长喝的怎么样了?”
“还好了。”贺才仁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睡了,老狱卒可能是因为岁的早所以才醒的早,不过其他的狱卒看来就很懒了。
“到底是狱长疼你呀。”老狱卒喝了口茶就开始感慨了起来:“我还没见过谁得到这种优待呢。”
“没什么了。”贺才仁对此并不感冒,他在意的是老狱卒说的“疼”那个字眼,老实说他怎么样也不觉得这样很合理,而且也没有任何意愿让这个看上去合理,到了这个时候,他干脆转变话题:“话说你这段时间分到多少钱了?”
“托您的福,十几两了呢!”老狱卒用向上级汇报的口吻这样说着。
“没必要这么客气的。”贺才仁对这种口气非常的不适应,都快要起鸡皮疙瘩了,看来他不习惯被别人恭维。
“哪能呢。”老狱卒却笑着说:“明明什么都没做,下面的活我也没出到力气,却和大家分到一样的钱,除了客气之外我还真想不出自己能做到什么,难不成还让我白拿之后连客气都不需要做吗?”
“好吧。”贺才仁并不想对这个老人说什么,尽管他非常想对之前的话吐槽,但是他总觉得这个老糊涂会把一次好好的对话给搞得乱七八糟:“话说你打算怎么花呢?”
“这个啊。”老狱卒回答:“我一直就这个样子,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你总得买点东西吧。”贺才仁本来只是为了搭搭话,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就开始忍不住多说了,可能是因为人的本性到了这种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说一点关系的话,或者说是常识让他想着去关心一下,不然会显得没有人情味:“不然的话你拿着钱能做什么呢?”
“说的也是呢。”老狱卒坐在了自己觉得床上,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贺才仁:“其实我在申请一件事情,那就是退休,如果能成功的话就可以领一点退休金了,到时候可以去别的地方等死。”
因为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口吻低的像是在哀叹,所以贺才仁都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但是到了这会子又不能随便中断,于是就说:“你想去哪里呢?”
“想去个乡下,人少的地方。”老狱卒看向窗外,这个时候他那混浊的眼球里好像是在闪耀期待的光芒:“自己搭一间小屋,开两块田地,自己独自过着。”
“很不错的样子呢。”贺才仁到这里就纯粹是恭维了,正常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去问一些事情再陪他好好聊聊,可是现在自己没有那个心情。
“不说了。”老狱卒自己却没有继续下去,他边站起来往外走边说:“像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他们才不舍得出钱给我用作退休金呢,恐怕我今后就是继续干活,能干到哪天是哪天,干不动了就只能被放在一边死掉了。”
贺才仁突然有一种想要哀叹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老狱卒散发的负面感情实在是太过浓厚了,他也被感染了。
“不会的。”这个时候突然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出现,居然是狱长,他走进来对老狱卒说:“放心吧,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能过下去的,干不动了干脆就住在这里吧,至少你的拿点饭还是能管的起的。”
“怎么敢让狱长费心呢。”就算是狱长都这么说,老狱卒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惊喜的样子,这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狱长所说的方法并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方式。
“狱长早!”贺才仁连忙起来行礼。
“你也早。”狱长撇开老狱卒,来到贺才仁身边:“昨晚睡得怎么样?”
“托狱长的福,很好。”贺才仁又是行礼之后回答。
“你挺滑头的啊,本来找你去是想一起喝酒来着,可是我今天早上一看,差不多都是我喝的,你一点都没动啊。”狱长抱怨着。
对此贺才仁微笑着回答:“请狱长恕罪,如果我喝醉了,那么您喝醉了之后谁来服侍您呢?”
“用不着说服侍!”狱长的口气突然严厉了起来:“我找你不是为了让你服侍我的,而且我想要被服侍的话用不着你来。”
“请狱长恕罪。”贺才仁连忙行礼。
“用不着。”狱长的口气并没有平息:“年轻人最好把自己看的高一点,有上进心,那样才算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嘛!整天这样客气跟欠了别人钱似得,像什么话嘛!”
“狱长所言极是。”贺才仁却还是行礼。
“好了你忙你的吧。”狱长对他的这个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出了值班室。
其他的狱卒都还没醒,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这样懒散的,不过贺才仁没有什么时间可以像是他们这样,他稍稍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出门,这会子是他该准备早饭的时候了。
可是在他出门之后,却当面遇上了狱长,他连忙行礼:“狱长。”
“又这个样子。”狱长又一次表达了不满吗,但是却没什么办法的样子。
对此贺才仁没有回答,他还是那副恭维的笑容。
“你最近有什么需要吗?”狱长还是很关心贺才仁的,在这个时候他主动提了出来:“想要什么可以对我说,我可以用我的权限给你弄过来。”
“多谢狱长,但是我没有什么需要。”贺才仁行礼后才说:“我现在只想申请找一间房间去住。”
“你现在想起来独居了。”狱长有点吃惊的说:“为什么现在才说?”
“其实也并不是因为我想要自己一个人一间房了,只是因为大伙的原因。”贺才仁立即就回答了,而且尽可能把口气说的轻描淡写。
“他们欺负你了?”狱长立即在意了起来:“有人欺负你就说,我来给你做主,别怕,说出来。”
“多谢狱长关心,但不是这个。”贺才仁微笑着回答:“是这样的,我不喝酒不打牌,而大家为了迁就我不得不小心着生活,这样下去的话我觉得对谁来说都是很难受的,所以才想自己找一间房子独居。”
“是这个道理,其实我也不觉得你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很合适。”狱长从口气上就对狱卒们很不尊重的样子:“那么你打算去哪里住?”
“大家都还好了。”和狱长不一样,贺才仁没有任何打算在背后埋怨狱卒们的意思,可能是他的本性就是不打算做这个的:“我打算在餐厅旁边找一间,正好这边也和值班室很近,而且空房间也有好几间。”
“这样吗?”狱长关心了起来:“不如去我那件房吧,生活设施很齐全,而且我又不住,正好给你。”
“多谢狱长,但是我不能接受。”贺才仁理所当然的婉拒:“不过我想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因为那间房到底是您的。”
“我又不住。”狱长再次强调了这一点。
“就算您不住那也是您的,不应该由我去使用。”贺才仁还是拒绝:“再说您不是偶尔也会住的吗?”
“我昨天是难得想留下来……”狱长看来本来是打算说些什么的,但是他没有继续下去,可能是厌烦了跟贺才仁扯这个,所以就说:“好吧,你爱选哪里选哪里吧。”
“多谢狱长!”贺才仁连忙行礼。
之后狱长没有多跟贺才仁说话,两人的交流就这样终止,贺才仁去了厨房,老狱卒已经近在准备做饭了。
“那个,你在这里干多少时间了来着?”贺才仁冷不防的突然跟他搭话。
“快五十年了好像。”老狱卒回答的很模糊,跟他不是当事人似得。
“这么长时间了,理应拿退休金了。”贺才仁思考了一下就这样说。
“哪敢呢,能在有力气的时候挣口饭吃就不错了。”老狱卒看来像是不知道有退休金这回事似得,事实上这段时间的接触让贺才仁发现他好像是没有退休金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