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为了方便他思考似得,何筑基在他耳边说着其他的线索:“你想想啊,为什么他一个狱长那样的官会这么重视你一个囚犯,对他来说这里任何一个囚犯不都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吗?生死都不值得他抬眼的,更别说好好的照顾了,我到这里来有不少时间了,一次都没看见过他进来牢房。”
“还真是的。”贺才仁还在思考,稍后他像是得出了结论:“确实你说的有道理,他对我的态度确实让人感到奇怪。”
“那么你多想想,有多少异常的事情发生,就应该能得到什么线索了。”何筑基就这样说。
“异常吗?”这个贺才仁倒是注意到了不少,毕竟他也是一个心细的人,发生了变化不可能毫不知觉。
一开始狱长说出那个理由的时候他就在怀疑了,毕竟当时的他做了什么,最多也就只是用几根木头移动了一块大石头而已,那种作为也太简单了,任谁都不会认为那个会体现出什么才能来吧。
如果只是单单的赏识也就够了,但是狱长那个作为怎么看都不是简简单单的赏识,分明是把自己当做贵宾来看待,这个非常奇怪,就算是世界上真的有那种求贤若渴的人,但是就真能这么巧的让他贺才仁遇上吗?
至于狱卒们一开始的尊重,他觉得那个很正常,在这里一言九鼎的狱长都那么照顾他了,身在底层的狱卒们当然不敢怠慢。
其他的事情就很少有了,要说奇怪的话就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从来都不打听自己的事情,要说到这里来的新人,相互聊一聊家乡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更何况他还是带了个和国公女儿有关的罪名进来的,别人不好奇那就怪了,但是这里上都狱长,下到狱卒没有一个人在意的,像是非常不感兴趣,反常到了如此地步,毕竟就算是牢里的犯人也是对这个好奇的很的。
他们具体的行为也更加的反常,甚至在自己主动提起的时候他们也是拒绝,这看来只能说明有人不让他们打听,连打听都不让,这是因为什么?或者该去思考,为什么有人不让他们打听?难道是有人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再被别人知道?谁有这个动机呢?
“想到了吗?”何筑基见贺才仁思考了很久,就提醒了一下。
“哦,想到了几个。”贺才仁这才反应过来,反问何筑基:“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你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被他们的上级给注意到了。”何筑基不假思索的回答:“是那个上级在主导这些事情。”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罪名进来的吧。”何筑基就说了:“和国公的女儿有染,这个问题不小吧,依我看问题就出在这里,三个国公里头只有陆国公有女儿,你的事情只有可能是和他扯上关系,但是这个监狱是梁国公开的,他不可能帮自己的死敌处理眼中钉,只有可能是想要利用你。”
“你睡了国公的女儿!”这个时候一直在干活的老三突然兴致勃勃的插话:“说说吧,什么感觉?”
“老三住口!”贺才仁还没有反应,何筑基就厉声让老三住口了,然后他转向贺才仁:“别理他,继续说吧。”
“你说的有道理呢。”贺才仁也就没有搭理老三,而是说:“我也有这个感觉,话说我也是问过我的事情的,但是狱长却说我的罪名都没有定,好像是上级还没下文件,让我等等。”
“是吧。”何筑基就说:“果然是这个问题,不瞒你说,我以前在衙门干事的时候,也是有了解调查院一类单位的规章制度的,不管是什么人,要投入到监狱的话就必须有明确的罪名,不然就不可能被投入监狱,你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上级有意而为之。”
“为什么你能这么确定?”贺才仁对他誓誓旦旦的口气表示了疑问。
他立即被何筑基反问了:“不是这样的话,那么你觉得这些谜团会怎么解释?”
贺才仁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除了这个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问:“你觉得梁国公利用我是想干什么?”
“对付陆国公,除了这个之外你还能有什么用处吗?”何筑基回答的非常简便:“依我看可能是想用你和陆国公女儿的事情去炒作,搞臭陆国公的名声。”
“想想还是有疑点啊。”贺才仁还有话要说:“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明明没有任何优待,你也看到了,我被那帮变态还有恶棍纠缠,差点就把命丢了。”
对此何筑基还是有解释:“那应该是他们想让你吃苦头,好让你好好合作,你别忘了,为什么到了你生死攸关的时候偏偏就有人来救你呢?然后在之后你为什么就突然被优待了呢?”
“那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找我呢?”贺才仁像是没话找话一样的说:“而且到现在都没有那样的人物出现。”
“这可能是因为想让你多享几天福吧。”何筑基就试着回答:“或者说在外面的时机还没有到。”
“是这个道理不错。”贺才仁点点头,确实让人吃苦头是在电影上常见的场景。
“那么你觉得会怎么样呢?”何筑基突然问贺才仁。
“什么怎么样?”贺才仁一时云里雾里,就反问着。
“你觉得你接下来会被怎么样。”何筑基解释说:“你是会好好的按照他们的想法在这里待着,将来再好好的合作吗?”
“不会。”和之前不一样,贺才仁这回倒是听够果断的。
“为什么呢?”何筑基对此很好奇。
“因为我很清楚。”贺才仁果断而清晰的说:“政治斗争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要是被卷进去了,恐怕生还的可能性很低,搞不好就会成为牺牲品。”
“对的!”何筑基差点就要给贺才仁喝彩了:“你这个想法太明智了,政治斗争就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大家都是拿着身家性命在赌博,你一个小人物的命运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
“那么我就得自己在乎自己了。”贺才仁紧紧的盯着何筑基:“所以我要团结你们,一起逃走。”
“这下我们就是坚固的命运共同体了呢!”何筑基微笑了一下,看上去非常的高兴,像是中了彩票大奖。
“好了,说了那么多没用的,我们还是赶紧讨论该怎么出去吧。”
“好的。”何筑基就说了:“我昨天晚上思考了一整夜,但是什么新想法都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贺才仁简短而遗憾的回答。
“话说。”何筑基就说了:“你能不能拿到钥匙和安全牌,然后在外围那边想想办法?”
“应该能拿到,不过不一定能很方便的拿到。”贺才仁回答:“就算是我能很容易的拿到好了,这也不是轻松的事情,毕竟外围有人在值守,而且我看布防图,里外大门都有结界守护,我们一碰就会报警。”
“那么也就可以这样认为了。”何筑基试着去规划:“如果你能拿到钥匙和安全牌的话,我们的问题就只剩下两层结界了。”
“是这样不错……”贺才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话说到了外面也没有那么轻松吧,外面都是荒山野岭,我们又都不会法术。”
“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何筑基咧嘴一笑:“你别忘了我们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只要是能出到这个地方外面,我保证能让那帮家伙抓不到。”
“那就先相信你了。”贺才仁虽然还是有疑问,但是他觉得现在就去在意这个事情有点太早,就干脆先放在一边:“那么我去想想对付结界的办法。”
“那么就有劳你了。”何筑基对贺才仁投以信任的一笑。
这边的气氛看上去很轻松,但是另一边就不一样了。
这里是狱长的办公室,狱长并没有像是老狱卒说的那样在休息,相反他清醒的很,以至于都有点要焦虑了。
他在办公室里踱步着,副狱长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狱长在在意一件事情,就是贺才仁的事情。
自己的任务是保证贺才仁的安全,对此是绝对不能有怠慢的。
现在的这个情形当然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所以他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今天这个事情很简单,就是贺才仁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独自监督囚犯干活,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掐在形单影只的贺才仁有可能被囚犯袭击的问题上了,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存在,而且他不允许这个可能性。
那么该怎么解决呢?强化保护,让随时随刻都有人去保护贺才仁?这看上去是个办法,而且身为狱长的他完全办得到,现在就已经命令狱卒在那边站岗了。
但是他却不打算就这样为止,他需要的是更加切实的安全,要安全到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