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像是这样。”老狱卒好像是思考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那么就应该是我有几年没有出去了,大概一两年吧。”
“到底是多少时间啊。”贺才仁头疼了一下之后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跟他计较这些事情来着,于是就改口说:“那么你最近出去一次怎么样,帮我买点东西。”
“为什么要找我呢?”可是老狱卒并没有像是他最优想法那样直接答应下来,而是提出了疑问。
贺才仁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虽然他们关系是这个样子,但是随随便便就答应下来的可能性也还是很少不是:“不找你找谁呀。”
“为什么不找副狱长他们呢?”老狱卒说着:“他们成天出去又住在王城里,想买东西的话恐怕会很快吧。”
“我不太想找他们呢。”贺才仁有点后悔太过仓促的发起了这段对话,因为自己都没有酝酿好该去说些什么,找个合适的借口,得现场去构思,只不过这样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自己在张口之后会有明显的停顿:“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贺才仁觉得老狱卒很清楚自己在之前那个囚犯死亡的事件之后就开始刻意的跟副狱长他们保持距离,所以也会对这方面产生理解所以才说起这方面的。
但是老狱卒却没有像是他想的那样直接就理解了,而是给他一种很生硬的感觉虽然很微弱但是没有办法归咎于临东夜晚的冷风:“没关系的,再怎么样你也是他们的恩人,你提出什么要求的话他们是不会拒绝的,放心去做吧。”
“我也没有想把自己当做什么恩人了,其实我只打算跟大家做朋友而已,和你也是一样的。”贺才仁用委婉的说法来提醒老狱卒,他也是自己恩惠下的一员。
“既然是这样就更没有好关系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去提起就是。”老狱卒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回身,一直在用背影跟贺才仁说话。
“我不太想去提起这个事情呢,好歹让我先跟他们保持距离吧。”贺才仁很清楚这个事情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所以他才要这么说,要说他在这里提起这件事情的原因就是恰好和老狱卒同时出现在了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要是在其他的时候恐怕老狱卒就会在值班室里和大家在一起了,到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交流也是会有困难的是吧。
“小哥,好像是我老糊涂了。”老狱卒没有回身,连脑袋都没有动一下,但是接下来的话语却让贺才仁好像感觉到了有冷风在自己的耳边吹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必须找我来帮忙啊?”
这是怎么回事,贺才仁在心里大惊,老狱卒的话语怎么老是透着一股他已经看破了一切的感觉,而且怎么样都很难感觉到他的话语有什么假装的成分在里面。
“当然是的了!”不过贺才仁好歹还是那种反应迅速的人,他很快就想出了借口:“因为那些书是你借我的,所以最好由你去给我买啊!”
这不得不说是急中生智的说法了,毕竟在这里只有老狱卒看那些书,捎带着还有自己。
“哦,那些书你都看完了?”老狱卒的声音终于略带上了一点兴奋,但是他却还是连头都没回。
“嗯!”贺才仁当然是迫不及待的顺着他说。
但是谁知道老狱卒接下来却问:“那么你最喜欢的是哪一段,或者说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一段?”
这下贺才仁没音了,因为他最多只是把其中一本草草的观望了一遍而已,喜欢和印象最深什么的都说不上,如果非要说的话那恐怕就是自己的牢骚了,但是那个能在这种环境之下张口吗?
“要不随便说一段也行。”不知为何老狱卒的口气变得像是在盘问一样,之前的那点微弱的兴奋感已经变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冬日的凛冽。
贺才仁要不要就这样说一段?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干脆就这样好了?不,贺才仁突然觉得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不方便帮你呢。”短暂的沉默之后老狱卒突然这么说着,但是这回口气已经变得像是在诉苦,透着一股老朽的无奈:“我腿脚不好,眼睛也看不清了,在繁花似锦的王城里恐怕走累了都不知道该在哪里歇脚,而且我的脑子也不好使了,恐怕你刚刚说完的事情转眼间就会忘掉,所以说我还是没法帮你这个忙,还是请另请高明吧。”
贺才仁静静的听着他说着,但是却找不出什么话语来继续,或许他应该以自己让这个老人获得的钱为基础,用道德去相逼,说他都已经收了那么多钱了怎么还好意思不去帮忙?受人滴水之人该涌泉相报好不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老狱卒突然转过身来,由于天黑还有他弓着腰的关系贺才仁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却有一只手重重的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个力道相当的大,大的像是钢爪一样,跟印象中那个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感觉完全不相称。
“小哥,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提,只要是我帮得上忙的我会尽力的,只是请不要太勉强我哦,当然的,如果你有犯错,至少在别人没有发现之前我是不会先说出去的,毕竟收了你的好处,吃人的嘴软嘛。”
这个话语是在贺才仁的耳边说的,但是却又像是直接敲击在他心头似得那样沉重。
接着老狱卒就头都不回的走掉了,一直到那个苍老的身体消失在走廊之上贺才仁都没敢动两下。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犯了一个大错。
老狱卒确实平常是一个又老有糊涂的老头不错,但是别忘了,他可是在这个垃圾堆一样的监狱呆了几十年的人。
不管是几十年前这里被他形容的怎么美好,怎么意气风发,但是有一个问题恐怕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身处这里的囚犯恐怕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这个监狱的性质本来就在于此,而且贺才仁也愿意去相信被关进这里的人没有哪个不是他们想要留在这里的,恐怕一百个人得有一百二十个想要逃出这里,说不定自己现在正在做的这些在多年前已经被前辈不止一次的试验过了。
而老狱卒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不管他之前是干什么的,哪怕那几十年以来都是在打扫卫生又怎么样,在这种环境下哪怕是每天都听别人述说也该被熏陶出来了,对于囚犯的了解和防备恐怕要比那些腰上挎着大刀的狱卒们更加的老道。
所以说自己本来的自信可能就是在他面前赤裸的展示着,就像是一个活泼的小孩子,再怎么聪明也是在大人面前暴露无遗,这是年龄上的硬缺陷,是几乎无法弥补的,除非在付出了时间的代价之后。
所以贺才仁不得不怀疑老狱卒已经发现了他的作为,不过他还是有一点聊以**的是,老狱卒至少在刚刚对他承诺了自己会视而不见,这个说不定是最大的保证了,只要是他不会变心的话。
不过这一切都是不确定性的,贺才仁并不能向老狱卒去追问搞清楚这些,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再将老狱卒视为一个突破口了。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老狱卒远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人不仅仅察觉了他的作为,还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只不过他虽然了解了这些,但是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让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甚至还有的时候回去暗地里帮助一下贺才仁,这已经打破了他刚刚那个保持沉默的保证了。
不过老狱卒为什么这么做呢?那只有去交给时间去解答了。
狱长子啊脑子里回想着发生的这些事情。
自从早上之后,他就一直在被一件事情困扰,想当然的这件事情就是贺才仁打开文件的事情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是一个没有明显法术的人是怎么做到轻松打开已经加密之后的文件的,这根本就是超乎了常识。
他怎么都想不出贺才仁是怎么在明显没用什么法术的情况下去轻松的打开加密的文件,破解自己引以为傲的加密法术。
而且不仅仅是被打开这么简单,狱长接下来发现了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打算将文件重新加密的时候,却发现加密法术不再起作用了,好像是因为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法术起到效果。
这个就更加的令人费解了,就他说了解的知识而言,想要有这样的效果就必须有很强大的恶作剧法术,但是就像是他锁发现的那样,文件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强大的法术,确切的说是连法术都没有,只有一点点微弱的法力的样子。
这个阻止也是很奇怪的,虽然说是完美无缺的抗拒了法术的再造,却很明显的不是在硬碰硬的对抗,而像是受潮了的胶布丧失了粘性一样,表面上的感觉非常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