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梁国公又是平静的说:“其实当年在书院的时候,我的学习能力要比陆国公的差,而让我最后能以年纪前列毕业的人,却正是林老国公,这人对我的学习非常重视,她给我补习的时间要超过给陆国公的,比赵老国公对我付出的都多,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的门户之见不严重,也不会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搞歧视。”
“就因为这个您就相信她了?”管家还是生疑:“这会不会有诈?”
“我看不会。”梁国公很是放心的样子:“我看林老国公不会骗我。”
“可是您一直和她的直系弟子陆国公争斗。”管家还是不能轻易放心。
“用不着担心这一点的。”梁国公笑了:“她隐退了几十年来一点都没有接触过政治,这点不用质疑,而且我还能看出来,这事她有求于我。”
“有求于您?”管家瞪大了眼睛:“那种人物会有求于您吗?”
“是的。”梁国公看向窗外无尽的夜空,只有几颗朦胧的星点:“这件事情我想应该是她需要把那个姑娘嫁给一个有权势的人,不然是不会找上我的,就像是她说的,三位国公里只有我有儿子还恰好年龄适合。”
“为什么呢?”管家疑惑的问。
“因为那个孩子对她来说很很重要了。”梁国公平静的说:“重要到她不惜打破不问世事的许诺来掺和的地步,不过她做的很老练,正好我也需要,不管她想为那个姑娘谋求什么,都一定会受益于我的儿子。”
“是。”管家到此没有疑问了。
“去仔细查查那个姑娘的家世,搞不好能查出一点什么来。”梁国公平静的下令。
“搞不好?”管家却对这个模糊的指示表示了疑问。
“既然那位林前辈要对我隐瞒,也就是她肯定我查不到真相”梁国公有点无奈的说:“所以能拿到一点线索就已经很不错了。”
“是,那我这就安排去查,还有其他要求吗?”
“没有了。”梁国公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手里轻轻的摇晃着:“今天就到这里了。”
“是。”管家说着就回身走了。
“总觉得这是一次幸运呢。”梁国公高举着酒杯在自己和大灯之间,让灯光透过混浊的酒液照耀过来:“说不定我的儿子不需要像是我这样奋斗就能一步登天。”
没有人回答他,夜空依然深邃。
然而在这夜空之下还是有人没睡,居然是梁少爷。
在父亲同意,夫子帮忙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仿佛明天就会成功的将谢斯塔的小手牵在手里。
这样的心情自然是非常的兴奋的,兴奋到他今天晚上都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也是做着和谢斯塔一起的美梦,在梦里都接吻了。
正如同梁国公第二天看到的,睡懒觉的梁少爷正抱着一个枕头亲吻,嘴里还说着什么喜欢和爱……
“国公,要我叫醒少爷吗?”一边的男仆请示着,照顾梁少爷起居的都是男仆,这是因为梁国公对儿子的管教算是很严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接触,连女仆都不给他派。
“用不着,让他睡吧。”梁国公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而管家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梁国公意识到他是要说什么,就径直走到了书房去。
管家也跟进来了,进来之后他就说:“国公,我已经查到了,正如您所说,只有一点线索。”
“说吧。”梁国公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似悠闲的看起了文件。
“根据我们打听的。”管家说:“那姑娘的母亲并不是现在的那个人,她七八年前就死了,现在的那个人是后妈。”
“我就说嘛。”梁国公说:“看画像她们完全不像,那那个亲生母亲呢?”
“关于那位亲生母亲,她不是本地人,是十五年前突然来到卧凤镇的。”管家介绍说“没人知道她的来历,而且她来了之后表现很奇异,在镇上打听过哪家有单身汉想结婚的,而且是想找那种急着结婚的。”
“很奇异啊。”梁国公感慨着:“这是急着嫁人了?”
“是的。”管家继续说:“然而当时只有那个赌鬼缺老婆,那时的他其实有个大户人家的家底,但是被他赌博败光了,没人愿意接近他,不过这个女人却主动嫁给了他,有好心人去规劝也不听,就算是她刚刚嫁过去的时候就遭遇了家暴也不放弃。”
“真的是急着嫁人了啊。”梁国公说:“都做到这份上了,一定是有目的吧。”
“具体目的没有找到。”管家说:“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她嫁过去之后才半年的功夫就生下了一个孩子。”
“半年,按照怀孕来说基本不可能吧。”梁国公敏锐的指出了这一点:“是不是那个女人在来之前就怀孕了。”
“很有可能。”管家说:“有人听到那个赌鬼酒后说什么还以为天上掉下来一个美女媳妇,谁知却是个天上掉下来的绿帽子,还说过那个女人结婚的时候已经不是处女了。”
“果然。”梁国公说:“那个女人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有身孕了,找他结婚只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义吧。”
“为什么是这样呢?”管家有疑问:“如果是要户籍的话,单亲母亲也可以有户籍的吧。”
“不一定。”梁国公解释说:“如果她是想借助这个男人的名义来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名分呢?用来隐藏真实身份的名分,貌似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之前也有过人做过这种事情,那是个土匪的老婆,嫁给一个农民,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以另一个人之子的名义活下去,来躲避追杀,如果不是当时的我查到了,是不会被发现的,不过还好我们是不会对孩子下手的,只是抓走了那个母亲。”
“那么也就是这个女人之前是被追杀的,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管家总结着。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梁国公又问。
“没有了,她来的非常突然,没人。”管家说:“只有她的名字,对外声称是谢萦纡,字婉婷,不知道有没有说谎,还有她没有让女儿跟着赌鬼姓,而是跟着自己姓谢,赌鬼好像在外面也说过不想让那个孽种跟自己的姓氏。”
“萦纡,听上去很不错的名字啊,就算是化名也不像是一般人家能取得出来的,那个母亲应该读过书,而且成绩很不错吧。”梁国公看着管家示意出的字样,又是感慨:“那她长得怎么样啊?”
“很像她的女儿。”管家简单的说。
“女儿啊,真是美人呢。”梁国公想着谢斯塔的容貌说着,又想起来问:“她是怎么死的?”
“那个赌鬼拖累的,害得她得病,还把治病的钱也拿去赌了,才让那位不治身亡。”管家平静的说着:“比较奇特的是那位死了之后不要入土未安,要把她火化了,骨灰撒到河里去。”
“做到这份上了啊。”梁国公很懂得这方面:“遗骨可以透露身份信息,她连这个都不想留下来,做的还真彻底。”
“还有一个比较奇特的地方。”管家说:“我从她生前关系还不错的人那里打听来的,她知道自己大限已到的时候特别写了一封信请别人寄出去了,收信的地址是卦山书院的林老国公。”
“这就对上了。”梁国公在手中比划着:“她一定是和林老国公有什么牵连,才会在自己临死的时候把女儿托付了。”
“这貌似不太可能,因为她之前一直都没有找过林老国公的迹象。”管家说:“那个孩子在母亲死后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照顾,甚至在被后妈赶出家门不得不在外面当野孩子的时候也是,没看到任何人来看她。”
“她要找的话一般也很难发现吧,话说那孩子没人照顾是怎么活下来的?”梁国公表示了疑问:“是不是有人照顾却没有被发现。”
“这点没有线索。”管家说:“不过那个孩子在没见到有人照顾的情况下居然奇迹般的自己存活了两年,邻居都说她是从小就有很高的法术天赋,在外面流浪的时候甚至能独自打成年野猪。”
“好厉害!”梁国公都不禁夸赞:“我的儿子那个时候连个老鼠都打不死呢。”
“不过在之后有一件事貌似是被照顾了。”管家又说:“在卦山书院招生的时候,居然非常容易的就把她招了进去,貌似当时招生的夫子连她的档案都没看就点名要了,必要的程序都没过,就算她当时已经显露出了才能也不应该这么爽快,而且在收了之后还非常快的给了她全额的奖学金。”
“说不定是这样。”梁国公猜想说:“林老国公得知了之后想帮,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不能直接来帮,所以就一直隐藏在幕后暗自照顾,并且在这孩子适合入学的时候赶紧制造借口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