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书院的中峰,在位于最高处的房间里,还有人在熬夜。
熬夜的是山长和葛夫子,他们正坐在桌边,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
“还真是奇迹呢。”喝了一口热茶的葛夫子,随着口中茶的热气说出这句话。
“备路指的是什么呀。”一边的山长好像是和他唱双簧,在几乎要被长长的胡须盖住的嘴唇中同时吐出烟雾和这话。
“当然是昨夜的事情。”葛夫子轻抚着茶杯:“陆嫕偲(读义思)居然施法成功了。”
“备路难道对她没有信心?”
“是啊。”葛夫子像是松了口气:“当时我已经做好施术的准备了,一旦像是平常那样发生爆炸我就施术把他们两个救下来。”
山长一笑:“备路能确定在爆炸中救下他们两个吗?”
“必须试试的。”葛夫子自己都对自己的话没有信心:“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伤吧。”
“是的呢。”山长开玩笑说:“其实当时老朽也准备挨上一炸了,就等着你把老朽一起救下了。”
葛夫子笑出了声:“现在看来,没炸真是太幸运了,简直比买彩票的几率都高呢。”
“哈哈哈!”山长也跟着大笑起来。
葛夫子笑了一会就停下:“不过这回真是难得呢,一直失败的陆嫕偲怎么就成功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呢。”
山长又是一笑:“老朽也是。”
葛夫子继续感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回她是为了才仁,上回召唤术成功也是因为才仁,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呀。”
山长回答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这还真是巧呢。”
“看他们这两天的样子,看来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啊。”葛夫子看上去十分的欣慰:“我以前还担心他俩关系不好呢。”
“他俩都是好孩子。”山长看上去对他们很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这样不错。”葛夫子微微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色:“但是陆嫕偲那脾气您也知道,很难伺候的,才仁又是那样的好脾气,免不了被她欺负。”
山长倒是完全不在意这点的样子:“他们高兴就好了。”
“唉,山长您是不知道。”葛夫子开始说起陆嫕偲的坏话:“我每天都看到才仁像是服侍大小姐一样服侍陆嫕偲上课,服侍陆嫕偲吃饭,看那样子跟仆人似得。”
“他们高兴就好。”山长对此不以为然:“老朽已经对才仁说了,又是可以尽管来找老朽,他既然一直没有来说,就说明没有什么问题了。”
葛夫子还是很担心:“要是才仁摄于陆嫕偲的淫威,不敢说出来怎么办?”
“老朽认为应该相信他们。”山长更不以为然了:“备路你看昨天到今天他们的那个样子,像是有什么吗?”
“这倒也是。”葛夫子稍稍回忆了贺才仁和陆嫕偲昨天和今天的情况,那怎么看都很亲密嘛:“他们看上去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但是想到这里,作为一个长辈,葛夫子突然又冒出了别的想法,还是相对来说比较令人担心的想法:“他们私下间关系会怎么样?”
貌似过来人都会对后来人在遭遇同样的事情的时候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敏感。
“两个孩子都很正派。”山长用他今天刚刚得到的结论来回答葛夫子:“老朽相信他们。”只可惜这个结论实际上是错误的,但是现在还不是被挑明的时候。
“话虽这么说。”葛夫子还是没法放心:“他们回宿舍之后做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实在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去问问呀。”
“但是我们问这样的事情不太合适。”葛夫子和某人不一样,说不出下流的话来:“找个女夫子去问问吧。”
“好吧。”山长很随便的答应了。
“只不过。”葛夫子又想起了什么的样子:“看陆嫕偲这几次出门都没有带衣服来看,她的衣服恐怕也是才仁洗的。”
“衣服。”山长原本平淡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难不成内衣也…?”
“咳咳。”葛夫子干咳了两声,看来他不想再继续这方面的会话了。
“那个。”他喝了口茶,像是聊天一样转换话题:“话说,陆嫕偲把法力注入到才仁的身体中之后,才仁的伤口就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了,我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快的医疗术。”
“是吗?”山长一笑:“自陆嫕偲开始供给法力之后过了一会不才开始起作用。”
“是一刻。”葛夫子精确的说出了时间:“可能是那个治疗术需要蓄积足够的法力吧。”
“问题是。”山长混着烟雾的声音厚重而刚毅:“那到底是不是治疗术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葛夫子摸着自己的下巴:“毕竟那个法术不仅以极快的速度治好了伤口,还把那个剧毒给解的一点不剩,一般的治疗术可不可能有这效果。”
“不仅如此。”山长补充着:“那个术在治疗伤口时表现也和治疗术不一样,应该是另一种法术。”
“那会是什么法术呢。”葛夫子思考了一下就放弃了:“我才疏学浅呢,还真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法术,山长您知道吗?”
山长一笑:“很可惜,老朽也不知道。”
“这样吗?”
“老朽提一个假设。”山长伸出枯瘦的手指:“那可能是陆嫕偲和才仁两人专属的使灵回复术。”
“这还这还真不清楚呢。”葛夫子叹了口气:“到现在我们都没能搞清那个刻印的构成。”
“是的呢。”山长又开始吸烟:“看来只想以我们两人之力弄清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