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贺才仁答应着她:“那你去睡觉吧,我去洗澡了。”他既然知道了陆嫕偲(读义思)不喜欢他身上带来的味道,就没有再靠近她,尽可能快的离开了她的附近。
“嗯。”陆嫕偲答应着但没有挪窝:“好好洗洗,舒服舒服。”
贺才仁进了浴室,他脱下衣服,但好像是不想让上面的气味沾到陆嫕偲的东西似得,并没有把衣服放在平常要放的衣服篮子里,而是把衣服仍在了水盆里,准备下回洗了。
可能是想要节省时间,他也没用浴缸,直接用淋浴洗澡。
可是这时候就像是套路似得,陆嫕偲又来了。
她是拿着贺才仁的换洗衣服来的,其实本来贺才仁也可以和她一样,洗完澡之后裹着浴巾到隔壁的更衣室里穿衣服,没必要在浴室里就穿,但是陆嫕偲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就自告奋勇的把他的衣服拿到浴室去。
和上次有些相同的剧情发生了,贺才仁又急速的拿起木盆来遮住了身体,让陆嫕偲什么都没看到。
经过几次之后,陆嫕偲好像是也理解了贺才仁的忌讳,不想被她看到身体,她也没想着再看,说了句:“衣服我放这里了。”就要出门。
“多谢了。”捂着木盆的贺才仁向她道谢,样子有点滑稽。
“不谢。”陆嫕偲并没有多在意这点,但是她在出去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让我看看能怎么?”
就算她说出了这话,也不会对她的形象造成任何的减分,因为怎么听都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在开玩笑,会因此想歪的人都是邪恶的。
对此贺才仁的回答是,微笑着,笑的无可辩驳:“您请去休息吧。”
于是陆嫕偲也没好说什么,老实的出去了。
贺才仁继续洗澡,不过他好像是很在意陆嫕偲刚刚说的话似得,非常仔细的清洗身体,翻来覆去洗了好多遍,确保自己身上不会再残留有一点那个气味。
穿衣也是,刚刚穿过的衣服无论脏净全部换洗,他换穿了一身全新的中衣,散发的也只有洗衣药和太阳的香味。
“这下无可挑剔了吧!”他在心中不由的得意,他接下来就要和陆嫕偲在温馨的床上共处,温暖的身体紧紧相挨,一起进入甜蜜的梦乡。
只是他满怀希望的迈步,来到睡房才发现,陆嫕偲不在床上。
上哪去了?贺才仁赶紧火急火燎的找,要是乱跑去哪里了怎么办?
还好他这个火急火燎没有持续,因为陆嫕偲就在客厅的窗前坐着,像是贺才仁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一样,拿着茶杯看着明亮的夜空,湿润的大眼睛闪烁着星空的光芒。
“嫕偲你怎么不睡觉?”贺才仁虽然没有了火急火燎,但还是有点不满,只不过他尽全力的把这不满压制住,温柔的语调像是陆嫕偲茶杯里的清茶:“这么晚了。”
“哦。”陆嫕偲不知是被提醒了还是刚巧有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小脑袋稍稍往他这边歪了歪,粉红色的长发浸染了星月的银光,姣好的面容比这世界上所有的艺术品还要精致,纯净的双眸轻轻泛着沉思,里面好像是有无数颗星星在眨巴眨巴,组成了耀眼的银河。
贺才仁呆住了,像是被施了无法解除的定身法,像是一根石柱一样戳在若有所思的陆嫕偲身后。
在一瞬间,贺才仁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一个并不是前所未有的想法,像是乌云散去所露出的明月一样。
这个想法好像以前存在过,但是不知为何被忘记过,好像是在风中飘散过,也好像是在土中埋没过,又像是被被子给遮挡过,也可能被书本给翻盖过,又或许被水流清洗过,也大概被饭菜给遮掩过,又也许被鲜血浸染过,还可能在迸发汗水的瞬间,被疾驰而过的剑影给压制过,如果还要说的话,那就是,在已经数不清的日夜,被青涩的青春和暗淡的心情给退却过。
可是在现在,这个被不停的想法却又重现,像是烧不尽的野草一般,再次萌发了芳华的枝叶,在微风中悄然挺立,得到露水的浸润,和阳光的映照,就像是天上的银河一样闪闪发光。
也不知是虚幻的必然还是注定的巧合,陆嫕偲在此时回过神来,注意到了正在发呆的贺才仁。
“你怎么了?”她说着,却又不好意思再看着他的注视,低低的移开了目光。
“没什么。”贺才仁打了个激灵才反应过来,也不好意思的说:“你不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