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村,位于幽静之森西端,皮卡王国边境。
此时。
乌云压境,天空阴沉。
冷风习习,一场不小的雨,将要降临了。
弗雷,家住河边,早年丈夫离世,只留下了一个混混儿子。
儿子终日流连于村间赌坊娼寮,除了吃喝拉,什么都不爱做。
农村尚有农村的习性,更何况虎毒尚不食子,为了自己这唯一的儿子。
弗雷日出而起,日落而归。
平日她在村庄中,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洗衣,砍树,赚一两薄钱,或许第二天又成儿子的赌资嫖资了。
农村妇女不如城里的大家闺秀娇贵,她们一身个把子力气,有时候真的不啻于男性。
……
套上雨衣。
一手捧着装了几十件衣服的大木盆,一手紧紧握着发白的洗衣棒。
风起。
眼前的天,瞬间就黑了。
小雨淅沥,汇聚在河里。
与河水声,共同组成一片自然的合奏。
弗雷扭头一望,河边一个黑影从河中飘了上来。
这是什么?
鱼?
似乎不是,一动不动。
手中的衣物沾染了水,湿润的状态足足好几十斤。
踌躇间,弗雷感觉她的双臂都开始酸麻,便急匆匆趁着雨还没下大,赶忙向着不远处的木屋跑去。
三分钟进了屋子。
屋子架设陈旧,各个家具满是时代留痕的伤迹。
把水盆放到桌上,脱下雨衣,捡起织了一半的毛线。
空荡的屋内没有一点回声。望着,想着,回顾着自己的未来,弗雷幽幽地叹了口气。
天上开始滚雷了。
阵阵呜鸣,仿佛大自然受了辱,在肆意咆哮。
又回想起了河边那个黑影,再次看了眼空荡的内屋。
弗雷放下织签,穿上堆砌在地上的雨衣,走出屋子,顺便锁上了门。
屋外的浅石滩已经汇聚成了一个个浅水洼。
踩在石子上,不厚底的棉鞋,就有些硌脚。
一步一步,不止多久。
头顶的雨仿佛无穷无尽,噼里啪啦,打得人头皮生疼。
“咳咳……”
久而劳作,不得休息,身心疲惫不堪,弗雷两年前,就患上了寒肺。
每每下雨,入秋,出汗,都会咳嗽不停,这段日子来,似乎更严重了。
开始出血,身体也大不如前了。
也不知自己若真去了,儿子又该何去何从?
没有天赋,不肯努力,以后哪怕做工人,都没有出力的资本。
算了……
早些去陪老头子吧……
这么多年,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心里堵着一口闷气。
弗雷走到黑影旁。
天空恰好闪过一道闪电。
她低下头一看。
一个女子?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
救人要紧!
看到是个溺水的人,不知是从上游哪个镇子流下来的。
弗雷急忙抱起了对方,也不在乎那一身淤泥了。
……
回到家里。
放热水给女子洗澡擦身。
平放到床上,滚烫的额头这才好上些许。
由于弗雷自幼未见过精灵,对女孩儿的尖耳,她自然十分好奇。
但回想起,镇子上,一些天生残疾的人。
便又不无悲悯的想,也许这也是个可怜人吧?
只是,她小腹上的印记,又是什么?
……
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
鸡还没起,木屋大门便被一脚踹开,毫不留情。接着一个顶着浓厚黑眼圈,胡子拉碴,短发凌乱的年轻人走进来了。
“妈!没钱了!”
年轻人走进对着门,最小的一间卧房。这次踹门的声音小了一点,但也只是小一点儿而已。
床上还在睡着觉的弗雷听到声音,本能地蹙起了眉头。
下一秒看到了儿子,脸上又不自觉地挂上了一丝和蔼的笑容。
“没钱了啊?等等,妈这就给你拿。”
儿子笑着走出了门,吹着口哨,对母亲这种温顺的态度十分满意。
弗雷自然是十分讨厌他这幅性格与习性的。
只是很多时候,不喜欢归不喜欢,说了不听,慢慢的,亲人之间便很容易形成一种宠溺,其间却夹杂着一方的无奈和痛苦。
从床下最后的木盒里,拿出了老头子临走前,给儿子留下的娶亲老本。
二十枚金币。
从中掏出了两个,给了在门口来回徘徊,焦灼等待的儿子。
儿子笑了。
弗雷微微应和笑着,心底反倒叹了口气。
好在自己今日从河边捡了个残疾女子,与自己这二流子儿子倒也般配。
更何况那女子胸大,屁股翘,到时候自己或许能早早抱上孙子了。
摩挲着在光下璀璨的金币。
儿子喜笑颜开,就差作揖行礼了。
“嘤~”
突然,隔壁空屋子里一声诱人的嘤咛。
儿子眼前一亮:“妈?咱家是不是来客人了啊?”
弗雷自然也听到了姑娘的声音,顿时呵呵一笑:“是啊!妈前日从河里救了个人,是个姑娘,你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可要让妈早点儿抱上孙子哦!”
“嗯嗯!”
儿子双眼放着狼光,留着口水。
声音这么诱人,长得肯定也很漂亮吧?
说着,他毫不掩饰,直接冲进了房间。
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正蹙着眉头的森林精灵族大祭司——芙丽娅·底修曼·萘撤尔。
“好美……”
饶是见识过娼寮里个个庸脂俗粉,此时比奇也是被迷昏了眼睛。
这种美自然天成,就好像是大自然的艺术品一样。
而且那耳朵,是尊贵而又高傲的精灵吧?!
回想起前日打牌,同桌一哥们说的,日精灵能延寿,还能美容养颜。
他就有点儿忍耐不住了。
浑身都在充血,脸红都冲在了额头上。
随手关上门。
咽着唾沫,比奇一步步走向迷茫的芙丽娅。
颤颤巍巍,就要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掀开被子。
门外却突然吵了起来。
“哎!别砸!别砸!等一会儿比奇就回来了!”
咬着牙,听着门外愈发混乱的声音。
比奇一声怒哼,狠毒而又变态地瞪了眼不明就里的芙丽娅。
走出门去。
……
门外,昨夜同桌的几个赌徒正在客厅闹呢。
仅剩的几把桌子椅子都倒了。
乱糟糟一团。
“怎么了?!”
斜撇着几位同为二流子的“朋友”。
比奇眼中满是不屑。
哥马上就能延年益寿了,就你们这些垃圾,以后跟我都不是一个等级层次的!
“哼!”
看到比奇的眼神,几个人都不舒服。
当头的一个刀疤脸更是狞笑了笑:“昨夜酷比的钱,你是不是该帮他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