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巧的妈妈其实有点不懂甘巧,为何每次来他们家玩的甘巧的朋友都是男的,是男生也就算了。每次到二楼阁楼甘巧的房间里,总要把房门关上。几次三番甘巧的妈妈从走廊经过的时候,还能听到房间里传来一惊一乍的叫声。
甘巧妈妈由此会脑补一些比较糟糕比较污的画面(在想什么呢!)有点忧心自己儿子的性取向,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为什么甘巧的妈妈会想歪了,这都要从几个星期前一次甘巧和加颂的会面,当然会面的地点也是在甘巧的房间里。
当时甘巧无意中用鼠标中点中一个GV的剪辑视频——画面中有两个几乎**的健硕的男人在摔跤,甘巧和加颂一边看着这样的画面一边聊天,没有任何违和感,甚至还讨论起来。
“你说他们摔跤就摔跤了,为什么手还要拍对方的屁股?”
“你看你看,又拍了一下......”
这时,甘巧的妈妈拿了水果进来房间给他们两个吃,刚好也看到了视频里的画面。但是,甘巧的妈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出去了,甘巧也懒得和妈妈解释,看完就把视频关掉了。接着边吃水果边和加颂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完全不在意家人有没有误会自己。
今天,来到甘巧家里的不是加颂,而是一个甘巧的妈妈从未见过的人——德米特里,站在甘巧家里的房门东张西望。甘巧的妈妈叫来甘巧,甘巧打开门就说这是自己的朋友,妈妈只能感叹一声不说话。
德米特里脱掉自己的鞋,穿上甘巧家客人用的拖鞋,和甘巧一起到二楼的房间。到了房间里后,甘巧又照例把房间门关上。甘巧妈妈在一楼的楼梯口暗中观察,又叹了一口气。
在房间里甘巧把盖在自己改良的设备上的一张薄薄的毯子掀开。
“我的房间有点窄,刚好能摆得下这个改良过的设备,你将就着先在那边坐下。”
德米特里听了老板加颂的指示,今天休息天就过来甘巧家里体验一下那个所谓的发明后又改良过的设备。
甘巧还在半蹲着在类似按摩椅的设备旁边,在一个仪表盘旁边的小小键盘上输入这什么,德米特里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眼睛四处打量甘巧房间里的内部装饰,面积和加颂在手机店二楼的房间差不多。在有限的空间里两个死宅都好好利用尽量多摆一些死宅喜欢的玩意,手办啊,模型啊,还在墙上贴上不少画报。
“得了,调试完成了,你过来吧。”
德米特里走过去,心想赶紧完成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实验。
“要不要把拖鞋脱了?”
德米特里看到设备躺椅下放脚的地方有两个脚印,像两个浅浅的坑。
“还是脱掉吧,不然体验不够真实。”
“衣服不用脱了吧?”
“衣服不用,来把这个戴上。”
甘巧先让德米特里戴上一个未来科技感十足的眼镜设备,再戴上一个有点像摩托车头盔的玩意。戴完后就让德米特里躺在那个躺椅上。
“先前刚发明的时候,这个设备没有躺椅没有头盔,只是一个眼镜,所以体验完了以后人会有些头晕,走路也走不稳。这个躺椅的作用是让刚体验完的人至少不会太难受,可以先躺一会在起来,同时为了避免在体验中体验者过分激动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两个手是要穿过扶手的这两个洞口的,当然你觉得不舒服也可以把手拿出来,并不是强迫你非要这样做。”
“行了行了,可以开始了吗?”
“躺好,别说话,手脚放松。”
德米特里还正想再说些什么,还没有开口,就两眼一黑似乎掉进了一个黑洞里。那一瞬间的反应首先是想要把戴在头上的这些玩意扯下来,此刻还保留有未体验前的意识。不过他没有这样做,还是给点耐心吧,不然也太不给面子甘巧了。
下一分钟开始,德米特里就忘了其实是在体验,因为场景太过真实,就连手触碰到的东西也有了真实的触感。
德米特里身处于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与以前自己和妹妹去赫尔辛格度假时住的房子里的一个房间极为相似。
德米特里坐在其中一张黑色的椅子上,手边是一张正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国际象棋的棋盘和黑白色的棋子,对面的椅子是白色的,以前妹妹就曾经坐在这张椅子上和自己下棋来着。
然而此时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人,德米特里站了起来,走在软绵厚实的雕花地毯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房间有些寒冷,他去壁炉那里添加了一些柴火,让火堆烧得更旺些。在壁炉的旁边站了一小会,拿起摆在壁炉上边的一个海盗船模样把玩着。
德米特里不明白自己呆在这个房间的意义,可能自己是来度假的,可是,不可能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度假的,平时都会有妹妹来陪着,现在维维安在哪儿?
德米特里把海盗船模型放下,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去其他地方寻找一些其他的人,才发现这个房间的门打不开,自己被困在这个房间里了。
德米特里想要回过头,至少要看看窗外,再不济也要用东西把窗口打开,自己可不想一直被困在这个房间里。刚一转身,德米特里就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靠近的壁炉的位置。
这个人的样貌和神态和自己一模一样,穿着和自己同样干净整齐的衣服。脸庞棱角分明,只是面无表情。乍一看德米特里还以为房间里多了一面镜子,其实并不是,房间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人,一个年纪和自己一样大的克隆人。
说真的,在一个被锁上的房间里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还是会让人心生恐惧。德米特里看到这样的自己,突然间会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觉得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房间的里是自己而不是他。
对面的德米特里,不对,应该是没改名的杰,在看着自己,也觉着有些尴尬。后来,似乎是适应了房间里的温度,他也开始放松下来,点上一根香烟。走到餐桌那边,拿出一个玻璃杯,从冰壶那里夹两块冰块放进杯子里,然后再倒入到杯子一半高度的威士忌。
另一个自己,在自然地抽烟喝威士忌,甚至还坐下来看着自己。自始至终德米特里都站在房门后的那个地方,德米特里觉得这其中是否会有什么猫腻或者阴谋,而自己怎么思考也无法破解。
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时间就这样在这个密室里静静流逝。德米特里不想看到另一个自己,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他呆在同一个房间里。
所以德米特里不再站着不动,而是行动起来,拿起房间里的一张椅子,向窗户边走去,他想用这把椅子把窗户砸开,然后离开这里。
另一个自己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德米特里的一举一动,一副高瞻远瞩似乎完全把握了对方心理活动的语气开口:“没用的,你不来杀死我,是不能离开这个房间的。”
德米特里把椅子高高举起,砸向窗户,然而窗户毫无被破坏的痕迹。可能确实如另一个自己所说,不杀死那个克隆的自己是无法离开这个房间的。
德米特里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而又不是真正的自己在说话,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他转过头看着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依然坐在椅子上怡然自得地喝着酒抽着烟。
杀死另一个自己是需要勇气的,而德米特里现在就拥有这种勇气。他从壁炉边上拿下一把挂在墙上的武士刀,把刀从刀鞘中拔出,拿着刀径自向另一个自己走去。
“对,没错,应该毫不犹豫地把我杀死,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德米特里心想不用你来说,我早已下定决心,我早已下定决心,我早已下定决心!
手起刀落,德米特里毫不费劲地就把另一个自己的头颅砍了下来。这个房间的一切都在崩坏,都在分离,都在以一种扭曲的速度分解。德米特里低下了头,再次把头抬起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雪地里。
空空荡荡的雪地,周围无山脉无树木无动物,雪地是白色的,天空也是白色的。终于这天地间只剩他自己一个人了,武士刀还在往下滴血,血顺着刀尖一直滴在雪地上,是自己的血,一朵朵红色的血花绽放在雪地上。
雪地的远方传来了风笛演奏的声音,悠扬而空灵,德米特里循着这股声音走去,没有发现任何人,只是声音还是在不停传来,似有似无。
脚下的积雪在迅速的消融,离开那个房间后,就连外面的世界也在不断崩塌。有点绝望的德米特里拿起了沾血的武士刀,打算在积雪完全消融钱自刎。
就在这时,自己重新掉回到一个黑洞里,黑洞里的颜色渐渐地黑色渐变成灰再由灰变成白。然后,德米特里的意识才再次回到现实。自己是在体验甘巧的发明。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德米特里从那张躺椅上起来,把这些设备都摘下来,感觉走路还有些飘。他对甘巧点点了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甘巧的房间,离开了甘巧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