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
既然你已经到了港口城市哈瓦那,那我的这封邮件就不用像平时写那么长了。我就简单写写我这边的情况。
其实我也想在聊天软件上用发送语音留言,可是对着手机话筒说一两句话还好,说一大段一大段的话就略显病态了,我也不习惯,所以还是用文字发送比较好。
在这几天里,我利用下班的时间前往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地下搏击俱乐部,目的就是为了调查那个长得很像泽的姑娘的事情。如今不用流浪诗人的介绍,也不用带那只猫过去,我就已经和看场子的熟络起来。说是熟络,还不到成为朋友的阶段,所以关于这个地下搏击场以前的事他也很少开口透露。
从你的邮件中得知,你在旅馆中那个会巫术的婆婆占卜出来的结果,和我这边的信息也是吻合的。我就更加确定这样的想法:想要找到泽的话,必须找到蓝天号游轮上的幸存者,不仅仅要寻找那个和泽长得相像的姑娘,其他的幸存者(如果能找到的话)也要联系上。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网上关注的与蓝天号游轮失事事件相关的公众号上,我看到了新的信息——他们找到了最新的遇难者尸体,这样遇难者的人数已经增至19人,剩下的能幸存于世上的概率也是很小的了。
可是,无论是我的直觉还是你那边占卜的结果,都在提醒我不要放弃!泽回事幸存者,只不过她的情况比较复杂,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所以要找到她要费上很大的功夫,不过只要不放弃,终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
平时在夏洛克海洋公园工作期间,会有人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去参加派对结识其他女孩,我说不用。我只钟情于泽,在还没确定泽的下落之前,我是不会去结识新的姑娘。带我工作的师傅说,你的E X到底遭遇了什么呀?我说泽不是我的前任,而是我的现任,只是因为遇到不测之风云,才会暂时失踪。
这番话我也对流浪诗人说过,他像摸他养的狗那样摸我的头说:“不错的小伙子”,我捉住他的手一口气把他摔在沙发上。
昨天我去那个地下搏击场,拿出我的手机滑动图片,问看场子的照片上那个长得很像泽的姑娘名字是什么。看场子的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我的脸,他说这是我第二次问他有关这个姑娘的事情,是不是看上她了?没用的,蓝天号游轮失事后她就和她家人一直下落不明,所以还是省省吧。
我就着急了,就对他说,你只要告诉我的她名字就好。看场子的是个老油条,见我着急了就更加神气满满地说,以前老板离开这里的时候,就曾经让他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老板的信息。那我问他,你要什么条件才能告诉我?
他说,这里是搏击场啊哥们,你来这里,从来不参与赌博,也不上去擂台玩玩,就是想打听以前老板家人的信息,也太不厚道了吧。
“那我意思意思,押一两盘比赛的钱玩玩总行了吧?”
“不行,看你就知道你身上没多少钱,玩个毛。这样,我知道你不会拳击,我只是想看看你被打的模样,所以你上去和别人打一场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
说完,他露出一个面目可憎的笑容,我都可以看见他那几颗黑色的牙齿了。
我当然不能这么笨就这么答应他,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吧。回去以后,我尝试联系蓝天号游轮失事事件的那个公众号,想要从他们那儿知道那个姑娘的名字。不过,他们还是没有告诉我,说如果不是她的亲属是不能打听她的消息的,除非她已经确认遇难了,才会对外公布她的名字。如果她被获救了,要征得当事人的同意,才能公布她的名字信息。
我又尝试用搜索引擎寻找此起事件的网站,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她的信息,还是找不到。这下只能挨揍才能知道她的名字吗,值得吗?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知道她的信息对寻找泽还是有用的,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邮件就写到这,既然你已经到了有网络信号的地方,那么我们有空还是用手机联系吧。
暮卫
暮卫决定接受看场子的给他的挑战,他挑了流浪诗人也是休息的一天,和流浪诗人一同骑车前往那个地下搏击场。
在骑车的过程中,暮卫拨通了琦的电话,很好,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嗯,现在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我现在和盹儿正在玩旅馆老板送的拼图游戏呢。”
“我的那封邮件你看过了吗?”
“已经看了,不过我还是想和你说,最好不要去接受这个挑战,反正方法多的是,何必要勉强自己接受最不好的方法呢。”
“那说还有什么方法?”
“找一个黑客死宅,黑进报道关于蓝天游轮失事事件的网站,获取你想要的信息。”
“好主意,你有认识这方面的人才么?”
“不认识......不过我记得你认识,但是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你说的是甘巧他们,咳,还是不要找他了,我和他关系并不好,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的意思是,你宁愿挨揍也不要找他了?”
暮卫没有立刻回答,他用手把车头拐个弯,跟着流浪诗人进入一条行人比较少的路。
“我还真的宁愿挨揍也不要找他帮忙。”
“你和他......有过什么不可调解的矛盾吗?”
“说来话长,反正也差不多吧,总之我还真的宁愿挨揍也不想拜托他,你就别问了。”
“好吧,那你一会挨揍的时候可别忘了用手机直播,我想看看。”
“你就这么喜欢看我挨揍?”
“我无所谓,是盹儿想看看你被揍的画面。”
“好吧,一会再说,先挂了,我们现在已经到场了。”
暮卫和流浪诗人把自行车停在这个废弃学校操场的一个篮球架下,进入一栋废弃的行政楼,走楼梯到这栋楼的地下一楼。这里无论是白天晚上,都亮着灯,流浪诗人和坐在椅子上吃三文治看场子的人打招呼。
看场子的看到暮卫今天还真敢来,还以为他那天听到这要求就不敢来了。看场子把那边还躺在一张毯子上做仰卧起坐的一个小伙子叫过来,那小伙留着莫西干发型,嘴里嚼着口香糖,站起来后可以发现他比流浪诗人和暮卫都要高,身高目测大概有1米87吧。
他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下半身只穿一条红色的短裤。有胸肌,但是没有腹肌,胸口文着一串鱼鳞。嘴里嚼着口香糖,过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看场子的指指暮卫:“你和他打一场,三个回合内KO他。”
暮卫说了:“意思是我只要撑过三个回合,你就可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信息了吧?”
“没错。”
暮卫向那个莫西干小哥伸出手,莫西干小哥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走到擂台上缠绷带戴上拳套。
“趁今天的比赛还没开始,好好打一场吧。”
暮卫走到挂着几个沙包的地方,打了几拳沙包热身。嗒嗒嗒嗒的响声,沙包也随之摇晃起来。
“手肯定很痛吧?”流浪诗人为暮卫准备好毛巾和一桶冰水,还有防止咬到舌头的牙胶。
“还行,不痛。”其实暮卫的心里在说,艹,痛死老子了。
暮卫虽然是运动员,可他不是拳击运动员而是游泳运动员啊,面对这等人只能尽量游走尽量撑够三个回合,莫西干小哥虽然不是职业的,业余的也很厉害了。
暮卫往自己的手上缠绷带,他连绷带也不会缠,是流浪诗人帮他缠好绷带并且戴上拳套的。戴好拳套以后左右双拳碰碰,让拳套戴得紧实一点。流浪诗人帮暮卫戴上牙胶的时候,暮卫看了一眼看场子的,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是打中他,即使你能打中他,他的抗击打能力也很强,所以感觉不到痛,但是你就不同了,你被打是很容易被击倒的,所以尽量游走,不要正面对抗。”
流浪诗人拍拍暮卫的背,暮卫此时把衣服脱了,只穿着一条七分裤。裁判也到了擂台上,暮卫的拳套碰了一下对方的拳套。比赛开始。
流浪诗人在角落边用暮卫的手机帮他直播,摄像头一打开就看到自己那张像鬼一样的脸,把流浪诗人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拿开手机并切换到后置摄像头。
第一回合,暮卫听取流浪诗人的意见,尽量游走,不和莫西干小哥正面对碰。被莫西干小哥逼到角落的时候,又快步横移再前移躲开。
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未免要吃上几下拳头,有一下还是重拳。暮卫用拳套捂着自己的脸,脸上是火辣辣的痛。
一般怂,撑到了第一回合结束。
第二回合开始的时候,暮卫有了点侥幸心理,有了能打赢对方的错觉,结果一开始就攻上去,结果当然是对方的出拳速度快,暮卫打一拳的速度对方已经有三拳是打在他的脸上了。暮卫向后一倒,直躺在擂台上,鼻血直冒。
他不知道他以前的朋友斯塔也曾经在这个擂台上比赛,那时观看比赛的人比现在多多了。斯塔最好还打赢了他的对手,不过那次比赛双方可以用到腿,现在只是拳击。
裁判开始数数,流浪诗人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拍着擂台,让暮卫赶紧站起来,暮卫听到了,站了起来。裁判在他的眼前晃着手指,他开始听不到明白裁判说的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撑到第三回合,暮卫因为被打了几次,移动的速度慢了很多,即使这样还是尽力躲避,还时不时打对方几拳,打五拳只有一拳是得分的。
熬完三个回合,暮卫没有被打败,这场小比赛结束后,暮卫单膝跪在擂台上,鼻子和眼窝下创口的血滴落到擂台上。那个莫西干小哥走过来,伸出手,暮卫拉着他的手站起来。
“我本来以为你撑不过三个回合。”
暮卫没有理他,而是接过流浪诗人递给自己的浸有冰水的毛巾,捂在脸上。他走到看场子的人旁边,问他:“现在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了吧?”
“索拉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