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回到庄园别墅的时候,流浪诗人还是没有给圣拷上手铐。在见到圣的家人的时候,流浪诗人也没有说起自己在雨夜的树林里被圣用小刀割伤的事。他选择相信圣,期间的故事回想起来有那么一点复杂,和其他生活中的琐事堆积在脑海里,有空再好好整理吧。
橡胶园的庄园别墅里有一个小小的医疗室,他们还聘请有一个家庭医生,不过医生并不是每天都会在。一个电话,医生就会从附近的诊所赶过来。流浪诗人和圣回到庄园别墅的时候,医生已经在医疗室里等着了。帮圣处理完身上的伤口后,又帮流浪诗人的左手手指缝了针。之后,流浪诗人在圣的家人邀请下,吃了一顿美味而丰盛的晚餐。
吃完饭以后,又到了晚上,流浪诗人打算在庄园别墅的客房住上一晚再走。这个客房,比自己住的地方宽敞多了,装修风格偏古典,很实用的木式家具,看起来价格不菲。总之,感觉更像是特色酒店的房间,洗了个澡后,流浪诗人还看见桌子上摆有一盒香烟、一盒雪茄和长柄火柴。流浪诗人喝了一杯水后,再抽上一根烟。房间里安静得很,看来隔音效果不错。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CK聊天软件的信息,张琉真发来的信息是暂时还没有追查到艾斯卡外逃后的去处,可能和斯塔一样,变成长期通缉的国际通缉犯了。户语因为贩毒和非法的枪支交易,被送进了监狱,三十二年有期徒刑。
不关心这些,看着就有点烦。小眉的头像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数字1,有一则留言:“昨天去了你家,没有看到你,打你电话也不接,和幕卫还有琦说了一会话,和猫咪玩了一会,就回去了。”
昨晚......昨晚在树林的小木屋里,坐在一张椅子上,半睡半醒间熬到了天亮。如果当时能接到小眉的通话可能会更好吧。可惜的是,那座木屋就像是一座孤岛,不能接收到外界的信息。或许,整个葡兰岛就是一个孤岛,网络卫星信号都是假的。人们只是一厢情愿地在演出一幕一幕生活情景剧而已,到了死亡的时刻,就是走下舞台的时候。想太多,流浪诗人吐出一口香烟,空气中飘起一团雾,站起来打开窗口。可以看到远处橡胶园的一两点在移动的灯光,这么晚了,难道工人还要工作?
房间门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不是想争取流浪诗人的同意,而只是示意“我要进来了”。流浪诗人没有回过头,还是边把烟雾吐出窗外边看着夜色下的橡胶林。
“还有一点不错的椰子酒,我爸想要和你喝上两杯,不过,刚才吃完晚饭的时候喝多了现在已经回房间躺着。我妈叫我带点椰子酒还有糕点给你尝尝。”
“这种事,完全可以让你们家的仆人来做,你亲自过来,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吧。”
圣把木制餐盘上的东西放下,在桌子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是那个被我用刀割伤的女仆的事情,她和她家人已经回去了。”
“私了?不打算把你告上法庭?”
“是啊,赔了80万P.”
“总好过上法庭上和你纠缠,对你在学校里的名声也不好。”
“主要是,解释起来太复杂,而且理由在法理上也站不住脚。让律师和她们周旋,也要时间和钱,到头来我还有可能坐牢,还不如直接给钱她们,何况她们要的也不多。”
“是这个理,而且,你的file上一旦有了案底黑历史,对你以后学校和工作的选择也不好。”
“这个我也知道。我把和你说过的话,也和我的家人说了一遍,他们不太相信,但也只能选择相信这个说法。而且,他们还告诉我,虽然这个银色蛇形耳环是索拉帕留言说送回给我姐姐琦的,可也不要把它给琦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觉得,既然这个银色蛇形耳环会让我变成那个样子,也会让我姐姐陷入苦境。”
“可是它一直呆在我的挎包里,也没见我受到你说的那种‘诅咒’。”
“那是因为你和我们家族,没有血缘关系。”
“那我可以把那条银项链还给你,反正银项链是你的,耳环就由我来保管就好。”
“项链我也不想要了。”
流浪诗人从窗边走回到桌子旁边,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碰那些椰子酒和糕点,只是喝了点水。从烟盒抽出一根烟,继续抽。
“你没有和你爸妈说,你喜欢你姐姐琦的事情吧?”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他们说......”
“你的姐姐是一个怎样的人?平时我只和幕卫比较熟,我见过你姐姐,但印象不深。”
“我不知道......”
“你的姐姐你都不知道,你们不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
“可是我和她一起玩的时间比较少,最多和她一起去学跳舞。”
“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
“别闹。”
“学什么舞蹈,脱衣舞?”
“别闹,你觉得家长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学脱衣舞吗......”
“你连你自己心爱的人都不了解,你还敢说爱她。”
“我不知道。”
“你们这庄园别墅挺大的呀,这么好的环境,你姐姐竟然不住,自己一个人搬出去独立。”
“其实我也想自己搬出去住了,他们有时候好烦啊。”
“珍惜你家人给你的东西,很多人羡慕都还来不及呢。”
“有谁想要我和他交换好了,我已经厌倦了。”
“有钱人的烦恼啊。”
流浪诗人想起刚才在在CK聊天软件上看到的小眉的留言,昨天看见琦和幕卫在一起,这个消息还是不要告诉圣比较好。圣也从烟盒抽出一根烟,结果整盒烟都被流浪诗人拿走了。
“好学生就不要抽烟了。”
“我不想做什么好学生啊,我活在家庭的阴影下,好烦啊。你怎么不给我说说你自己的故事,一直都是我毫无保留地把我自己的故事说给你听。”
“因为我是负责来调查此案的人,如果你不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怎么相信你?即使你和女仆的事不立案,我自己就可以以伤害警察的理由把你抓回警察局。”
“那也不用这样吧,还是说说比较好。我一直叫你警察先生,可从树林回来以后,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圣从雪茄盒里拿出一根雪茄,用火柴点燃,抽一口就立刻猛地咳嗽起来。
“雪茄不是那样抽的。”
“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好吧,其实我也没什么故事好说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家庭成长起来的人。准确地说,是从贫民窟成长起来的孩子。你看过电影《心灵捕手》吗?”
“没有。”
“我觉得自己也像里面的主角,我很聪明,但不是像他那样的数学天才,我有着文学方面的天赋。只是,曾经一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消磨自己的时间,去到哪里都带着一包烟,身边的人也是没前途的社会青年,其中一个朋友最近死了。”
本来,圣想问,为什么你没有死,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是智障。
“那你最近还是走上了一条和他们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继续读书呀,从影视学院毕业后就来到你们岛上。”
“文学天赋......怎样的表现才能称之为文学天赋?”
“我小时候,只要看上一遍的书都能记住内容,虽不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但也能用自己的语言复述一遍。和别人一起写同一个题材的虚拟故事,我可以从不同角度把故事叙述出来,就像在那个场景里在不同位置装了不少的摄像机。这种空间记忆能力和空间叙述能力并不是什么人都拥有的,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这种能力保护起来,一直到今天。”
“他们为什么一直叫你‘流浪诗人’?”
“这个称号是带着嘲讽和揶揄意味的。讲道理,凡是自称是‘诗人’的家伙,大部分都是sb.”
“你平时没有什么活动?我是说,有空可以来我们学校,和我们一起来玩曲棍球或者橄榄球。”
“还不如看你们玩摔跤......”
“什么,摔跤?你想玩,也可以啊。”
“开玩笑,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就好。我平时得闲的时间很少,都拿来和小眉写剧本了。”
“剧本是什么,黄色电影的剧本?”
“是啊,男主角就由你来当就行了,目前缺一个女主角,你去物色一下。”
“如果真的是黄色电影的话,我还真的比较感兴趣,觉得是一个挑战。平时看黄色电影看得鸡儿邦硬,能演的话应该很刺激。”
“不知道你姐姐听到这话有何感想,啊,我的弟弟竟然是这样的人,形象立刻崩坏。”
“不说这些了,我回去睡觉了,已经有三天没回学校,明天早上该回学校上课了。”
“回去吧,孩子,这些椰子酒和糕点也拿回去吧,我也没什么胃口吃宵夜了。”
“行,记得把黄色电影的男主演位置留给我啊。”
“行啦行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