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卫把项链挂着的银色蛇形耳环交到琦的手上,琦看着银色蛇形耳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时,索拉帕不是说过这耳环已经丢失了吗?”
“她撒谎了,这个银色蛇形耳环一直在她的手上。”
琦接过这个银色蛇形耳环,再次觉得它古老,神秘。在哈瓦那第一次接手这个耳环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这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东西。大概也不是占卜师老婆婆自己的,而是她从哪里得来的。
“为什么要拿一条项链把它串联起来?”
幕卫看了一眼同在房间里的流浪诗人,流浪诗人还坐在电脑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其实,流浪诗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冲动。琦,这是你堂弟的杰作,为此他还走火入魔,用小刀刀刺我的手掌,后来我把它拿过来,你的堂弟才恢复正常。最后,流浪诗人还是没有开口告诉琦。
“大概是为了更显眼吧,这样就不容易丢失了。”幕卫见流浪诗人没有回答,就自己想了一个说法。
昨晚,流浪诗人在幕卫工作回来以后,把这条项链交到他的手上,并且说明了是怎样得到它的。当然,琦的弟弟圣喜欢姐姐的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幕卫的。流浪诗人告诫幕卫,这条项链或许会给琦带来不好的体验,如果你真的要把它还给琦,你也要想一下后果。流浪诗人虽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看到圣的反应后,还是觉得挺玄乎的。
琦想了一下,把银色蛇形耳环连同项链放在桌面上,看着它,又看了一眼幕卫:“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个耳环的,索拉帕离开这个岛以后,又再次回来找过你?”
“那倒是没有,只是她把项链寄回来了。”
“为什么她把耳环寄给你,而不是寄给我?”
“哎呀,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总之,能够收到就好,我把它交还给你,至于你要不要,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不知道,反正现在看起来它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物件。看着它,我反而想起更多的是和盹儿一起在古巴时的经历。”
“我和你一起在中国那段时间的诡异经历你反而不记得了?我们从探望索拉帕的医院出来后,准确地说,是准备走出医院的时候......”
“那当然还是记得的,不过有很多至今想起仍然是不解的片段,简直就像是在梦里,而不是在现实中遇到的那般。”
“或许把这个耳环留在我们自己的手上,就可以重新复制那段经历,或者会有新的场景出现。”
“或许没有呢,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耳环,只是因为有点古旧,我们就把发生过的奇异事情归因于它的身上。”
幕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茬接下去了,只好点了点头,过了约半分钟后,才说:“可能真如你说的......如果你真的不想收回的话,还是先放在我这里吧。”幕卫把项链放回到椅子的抽屉里,并把抽屉关上。
“明天,盹儿就要和他爸妈一起乘坐科考船,向南极进发了,我们要不要到港口为她送行?”
“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也去?再说了我明天......”
“你明天放假,我知道的,所以因为工作而去不了的借口不成立。”
“饶了我吧,放完明天的假,就要一口气连上半个月的班不能休息,所以明天还是在家里好好睡觉得了。”
“你不是说过,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嘛,怎么现在盹儿就不是你的朋友了......”
“行,行,我明天一定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离开这里,几年的时间才回来。盹儿和幕卫其实没什么交集,而且每次说话的时候,似乎盹儿都有点嫌弃幕卫,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真的,如果盹儿有困难,幕卫可以帮忙。可是离别的这场面,还是不想面对她。
等到琦离开后,幕卫碰碰流浪诗人的背,叫上他一起去买酒回来喝。
“酒?好好的喝什么酒,不去。”
“不去我自己去,现在每天晚上我不喝点酒根本睡不着。”
“再喝下去,把工作也丢掉了你就知错。”
“不会的,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
第二天,其实幕卫早就醒了,可是一直不想起床。把双手放在脑后,一直开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琦也没有打电话过来提醒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继续赖床,像是以前在学校读书那样。故意迟到,等到阳光照到床尾,才起来穿衣服洗脸刷牙。
外面房间里传来狗叫的声音,这只狗很少叫唤的,听这欢快的叫声,应该是有人来了。有这里钥匙的人不多呀,流浪诗人已经出去工作了,这么说,是小眉过来了。出去后,果然看到了小眉。
“他不在家,出去工作了。”
“我知道,我这是过来拿点东西,很快就离开。”
“不用急,我这也要出去了,你慢慢来,记得把门锁上就行。”
“好的,我会记得的。”
幕卫看到小眉打开流浪诗人的电脑,小眉一旦坐在这里,仿佛就连桌面也变得干净了,外面的阳光也更亮了。看了一眼窗户,原来是小眉把窗帘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洗了。泽如果还在这里的话,大概也会这样做吧。等等,不要把回忆寄托在他人身上了,胡思乱想到此为止。
小眉的双手放在键盘上敲打着,似乎不是来拿东西啊,幕卫也懒得吐槽了,还是赶紧出去吧,不让真的赶不上了。
走出去的时候,手机响起,是琦打来的电话。幕卫接通这通电话,说着快啦快啦,就到了。其实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达港口,他坐上开往港口的巴士,掐的时间应该刚刚好吧,既可以和盹儿见上一面,也不用和她说太多的话。
下车以后,从车站走到港口,幕卫明显加快了脚步,免得琦又打电话过来催促自己。看到阴影处拿着一把遮阳伞的正是琦,另外一个比较高的准是盹儿没错。幕卫走过去后,首先是盹儿看到自己,而后琦也转过身来。
“你终于来啦!”
“你终于来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朋友的女朋友,就是我的女朋友。”
这次,琦没有生气,盹儿也没有生气。盹儿露出了真诚的微笑,这是幕卫第一次看到盹儿对自己笑。这样,反而让幕卫感觉到有点不自在,你还是像平时那样说一些刻薄的话我才不会觉得难堪,现在这样的气氛是在闹哪样!
“你又迟到了。”
“怎么是‘又’,我只是不想看到这些矫情的场面。而且,重要的人物总是压轴出场。”
“你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茶余饭后的甜点而已。”
“对,就是这样的吐槽,才是你平时一贯的风格嘛。”
“别说这些行不,说点有意义的话。”
“有意义的话,想不到呀,因为你我迄今为止过的大概不是什么有意义的生活。”
“祝福的话语,保重的话语,你就不会说一点?我都已经说了。”琦在旁边也开口了。
“反正我就想不到,和盹儿也不需要这么客气不是......”
“谢谢你们夏洛克海洋公园送的礼物!”
“什么礼物?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海洋公园的老板托人送来的,一条印有小海豚的蓝白色围巾,他说,在这里是用不上了,但在南极或许能用得上。”
“我这个员工都不知道啊。”
“不说了,要出发了,我爸妈都过来催我了。”
“再见!”
“再见!”
“再见!”
走上科考船的甲板,盹儿没有进入船舱,而是站在甲板上,在阳光下撑着伞。科考船出发后,一开始是行驶地比较缓慢的。站在甲板上的盹儿对着幕卫和琦挥手,意思是你们不用来站在那里了,快点回去吧。幕卫没有挥手,琦也举起手辉辉,意思是你也不用撑着伞站在太阳底下啦,快点进入船舱里面。然而,两人都误会彼此的意思,还以为对方是在挥手致别。
或许她们两人觉得没什么,可幕卫在一边看着觉得特别傻气。港口上还有其他的人走动,也没有人为她们的离别而感动,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做,匆匆忙忙地来又去。
“行啦行啦,快回去了。”
“等到盹儿不再挥手就回去了。”
“或许她也在等你不再挥手,你的手不累吗......”幕卫拉着琦的另一只手臂往回走。
曾经的你,和她一起经历艰险和兴奋,打开地理网站的日志记录,总能唤起被收藏起的恬静心情。远眺山脉的起伏,近看水面的落涨,见证着离别的惆怅。你大可不必假装笑得很开心,该知道你的前路并没有我的身影。再优美的风景,再悲凉的白色,再也无法和你同框留下一段光影。我无法看到伤心处的水中倒影,大概会有新的人陪你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以后你还会有怎样的经历,我都会留在这里用心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