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能够认识到这一点,也需要一点时间,以及对自己的一点耐心。”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不能察觉到这点,总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角色。幸好,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看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幕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两个人——小眉和流浪诗人,自己的额头和双手都在发热,大概是发烧感冒了。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自己只是生病了,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小眉也注意到了幕卫已经醒过来,眼睛已经睁开,两只眼珠还在打转,只是没有起来。
“放心,我们已经帮你请假了。”
“为什么要帮我请假?”
“因为你睡过头了,昨天早上流浪诗人过来看了一眼,就知道你无法去上班了。所以,他打了电话到夏洛克公园,帮你请假了。”
“都这个点数了,上班也被扣了不少钱,幸亏已经请假了。”
“想要吃点东西的话,可以自己到外面的桌面上来拿。药品和水就放在你床边的桌面上,还有半个小时你就要吃药了。白色的吃一片,黄色的吃两片。杯子里的水是上午刚倒进去的,打开杯盖就能喝,先用水送服白色的,再吃黄色的。这是最佳顺序,当然也可以调过来,只是你的舌头会感觉到不少苦味。”
接着,流浪诗人把一块用冰水洗过的毛巾扔到幕卫的头部位置,毛巾的一半贴着幕卫的脸,一边贴着幕卫的脖子。
“我都没有这种待遇,把毛巾敷在额头上,不想用的话可以扔回到这个装有水的盘子里。”
“冰块都要融化了。”
“不用管他了,我们出去吧,就让他睡觉。”
那只猫,慢悠悠地走进幕卫的房间,跳上床头边的桌子。看着幕卫,幕卫看着它的时候,它就把头转向一边。幕卫翻个身,背对着那只猫。猫又跑到另一边,在幕卫面前打滚,用舌头舔腋下的毛。幕卫看着它的时候,它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投转向另一边,演技太假。好吧,到了吃药的时间,起来喝水吃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以及只剩三分之一的电量。连接上充电器,把手机充电。吃药的时候,忘记了小眉的忠告,先吃黄色的药品,再吃白色的药品,喝了半杯水送服,结果舌头尝到了传说中的苦味。
吃完药以后,去冲了一个澡,出来以后在小眉和流浪诗人拿桌面上的面包和水果来吃。整个房间只有幕卫在发出有点大的响声,小眉和流浪诗人是在看书。
“怎么,今天两人既不用去上课也不用上班。”
“今天是法定假日啊。”
“既然是法定假日,为什么要帮我请假?”
“请假是昨天的事了,昨天不是假日啊。”
“这么说,我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啊。”
“你是不是在睡觉我不清楚,反正真的是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泽?”
“泽?没有啊,怎么可能会这里看到泽,你发烧烧糊涂了吧。”
“可能是她已经离开了。果然,她在我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就离开了。”
小眉在安静地看书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吵到她有些许不爽,但她也没有生气,而是问流浪诗人:“泽是谁呀?怎么我先前都没有听你们提起过......”
“一个在暴风雨中失去踪影的女孩。”
“不是失去踪影,只是暂时不想与你们相见。”泽纠正了流浪诗人的说法。
“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女生?被你们说得像神鬼一样。”
“那你昨晚见到她以后呢?”
“不记得了,总之,今天醒来后,感觉自己很不舒服。”
“睡了两天了,关于第一天的细节却完全记不起来......是在玩灵交PLAY?还是人鬼情未了?”
幕卫受不了流浪诗人开他的这个玩笑,把一个苹果扔过去,苹果正中流浪诗人的胸口。流浪诗人把苹果接住,拿起来咬了一口。
“接受现实吧,泽即使不再太平洋的海底,也是在一个你永远不知道的地方。”
“我就是因为接受了现实,才接受了泽还存在,还来过我的身边的事实。”
“你真的确定?”
“我真的十分确定。”本来,这两个人是只对话,视线要么集中在自己的食物,要么集中在自己的书本上。幕卫在说完“十分确定”这四个字以后,视线转为看着流浪诗人。而流浪诗人则像它自己养的猫一样,不看着幕卫,只是在一边啃着自己的苹果,一边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先不要把你自己的衣服穿反了,再来和我说这样的话。”
这时,幕卫已经把这顿早餐和午餐混合在一起的混合餐吃完了,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衣服果然是穿反了。不过他立刻把衣服脱下来,正过来再次穿上。
“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我不由你。”
桌面上有被揉过的糖果包装纸,包装纸上的皱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重新展开。
“呐,你看看这张糖果纸,看起来是被握紧成为皱巴巴的一团,但是时间一过以后,立刻变回原来的样子。虽然有着不少褶皱,但它好歹也是糖果纸,而不是皱巴巴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鬼的玩意。”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这糖果是我吃过的,糖果纸是我放在这里的。”小眉开始有点受不了他们的对话,书本放下又拿起,拿起又放下。这下干脆把书本合上就行,原本不想加入对话的她也不得不开口说话了。
“她把陆地上的海豚和海洋里的猫置换过来,于是我再次落入到海水之中。”
“在等待她来临的时候,我也在随着节奏慢慢下潜,我屏息,我尝试睁开眼睛又把它闭上。我的耳朵听到了海洋动物的叫声,应该在离自己比较远的地方。”
“这么着,我在下潜到一个耳朵和眼睛都开始受不了的区域,我突然感觉到她伸出的手。她一直都一个人待在海底呀,我直到昨天,不,应该是前天才意识到这点。”
“我想要把她带离深海,把她带回到岸上。我想说的是,如果她真的感觉累了的话,可以一直伏在我的背上,我可以把她背着游回到岸上。”
“可是,她拒绝了我的请求,说一直待在浅海就行。”
“我说,这跟你以前能预言到预料到情况有些许的出入啊,当时你说,你会和我一起回到岸上的。”
“她说,现在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我所能控制的越来越少。”
“于是,我们就来到了我的房间,不过,这个房间就在浅海。我们其实就是在海水之中,如果把窗户打开,甚至可以看到各种热带鱼从窗外游进来。”
“然后呢,然后你们在这个房间里做了些什么.......”
“然后,我们就......”幕卫又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穿正的衣服,“我可以抽根烟再说吗?”
流浪诗人把一盒烟从桌面上滑过去给他,顺便从笔筒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甩过去。幕卫的手刚想把这些都拿起来的时候,小眉按住了他的手,不能让幕卫抽烟。
“可怜的孩子,发烧烧糊涂了,还想着抽烟.......你想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这也太夸张了。”
“快回去睡觉吧,听你说话的声音,已经非常困了,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在幕卫返回自己的房间里躺下以后,小眉和流浪诗人离开住处。在街上的站台等着巴士到来的时候,两个人始终一言不发,就只是默默地站着。汽车到来以后,发现上面人很多,但也不是不能上车,只不过他们俩都达成了默契,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你说的剧院,到底离这里远不远啊?”
“走路要40分钟,走得快一点半个小时大概可以到达。”
“那我们还是走路过去吧。”
两个人没有说话,直到剧院。这个新建的剧院已经立在路边两个月了,每次流浪诗人路过的时候,总是能无视它。直到今天,流浪诗人才直到这是一个剧院,而不是一个室内运动场。
“走啊,站在这里干嘛,我们进去吧。”
“可以随便进去吗?”
“可以啊,我们写的剧总有一天会在这里上演。”
两个人在走进剧院的时候,流浪诗人又想起幕卫在几十分钟之前说过的话,他问小眉:“你觉得幕卫说的可信吗?”
“都是瞎扯的,不可能,他发烧烧糊涂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不知道为何在心里一直说服自己相信他的话。因为你对泽的了解不深啊......”
“还是想一些现实一点的问题吧,例如和我一起想想,如何争取到剧院的使用权。”
“这不是由民俗纪念馆和泽城大学来谈的么,还没轮到我们出场呢,即使出场了,别人也不会和我们谈啊。”
“他们安排的是在泽城大学的小剧场演出,而我则想在这里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