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第二次从警察局里出来了吧?两次......都是我陪着你。”
“你是想强调你救了我两次?”
“准确的说,是三次。就像刚才我们在警察局里和焃焃阿姨说的,你真的自带霉运属性,如果没有人在你身边陪着你的话,你会很危险。”
“我偏不信这个邪,以后我还会一个人出去,我偏不信偏不信......”
他们两个从警察局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也累了。焃焃和见棠开着一辆借来的车,把助帆送回家里,只剩下大巧一个人在推着车往自己家里走。本来,见棠说想让大巧也一起,顺便送他回家。大巧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往家里走就好。他推着自行车,才走了一条路,就接到妈妈的电话,说他怎么还没回来,他就回答说快了。妈妈说,平时见你也很少出门,怎么最近经常往外面跑。他说,有什么回去再说吧。其实大巧即使回去了,也不想说,因为他不想和家人谈论助帆,还有最近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家人说这些,只会让他自己觉得难为情和不知所措。
回到家以后,妈妈也没问,家人都睡着了。估计明天他们就会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这样也好,这样自己就能逃过一劫,不得已的时候,自己也会说谎,因为说谎可以逃避,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可不是么?大巧去洗了个淋浴,出来把头发吹干的时候,突然觉得困了。平时可以熬夜熬到两三点,怎么今天就困了,他把吹风机的插头拔出来,就把吹风机摆在桌面上躺在床上睡觉了。
头发还没有完全干,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觉得黑色中有一些橘黄色的点,应该是还没关灯。他伸出手摸索着墙壁上的灯开关,“嗒”的一声把灯关掉。明明已经很困了,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为什么还不能入睡。今天发生的很多事情在脑海里跑马灯似的过着,从背包里拿出东西的时候,看到站在自己前面的焃焃阿姨的那双脚,绿洋葱站在助帆背后,把一把刀架在助帆的脖子上,助帆的双手和双脚被捆绑着坐在椅子上,自己拿出弩和箭,阿姨向着绿洋葱扑过去......玉米田飞起的灰黑色的鸟儿,阴暗的天空,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助帆额头上湿了的刘海,她的眼睛......而为什么自己在想起助帆被绳子捆绑着的画面时,自己竟然会**了呢?
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后不响了,大巧想要爬起来看是不是助帆发信息给自己,然而自己已经睁不开眼睛也抬不起手,下一秒钟他就进入睡眠,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起来在床上坐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下床。他穿好衣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不是助帆发给自己的,是电信运营商发给自己的。妈的,大半夜发过来,有病。他把手机插上充电后就去洗脸刷牙了,坐在桌子前吃早餐和午餐的时候,有几次他把面包塞进嘴里都咬到了自己的手指,怎么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心不在焉的......桌面上有一份爸爸留下的报纸,上面刊登着牙之岛大开发的信息,照片也拍得很好,建好的街道甚至立起了新的路牌,上面写着新的路名。股市也是一片利好的消息,只有一小块板块刊登了昨天发生在GO家里的事情.......事件中人物的姓名都用化名来代替。昨天自己并没有看到记者的出现,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自己见义勇为的事迹,就这样被一笔带过了。
在吃东西的时候,大巧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去想象助帆被捆绑的画面,这是怎么了......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近自己真的是越来越颓废了。他摇了摇自己的头,把脑海中的画面驱散掉,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在把盘子洗干净后,大巧坐在椅子上出神发呆,他想着自己这个月工作的进度,还没有完成的东西一直积压着要到月尾才能解决了......今晚再通宵工作吧,他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在聊天软件里,助帆竟然发了信息给自己:“我现在在平时玩秋千的那个公园里,你有空就过来吧。”手机只冲了一半的电,大巧也不管了,拿着手机就往楼下走,这才是今天能让他打起精神的一件事。出门的时候,他看到昨天穿回来的那双鸳鸯鞋还放在鞋架上,他这次穿上了自己的休闲鞋,把这双鸳鸯鞋扔进了垃圾桶里。
去到公园的时候,他看到助帆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双手抓着秋千的链子。 不过,她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看着自己的鞋尖。今天的她依然留着双马尾,白色的上衣,短裙,白色的过膝长袜。看到大巧走了过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看自己的鞋尖,眼睛都不眨一下,有点魔怔。
“看起来你今天不是很高兴呀。”大巧就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个秋千上,轻轻摇晃着秋千,他偷偷观察着助帆的神色。
“阿姨准许我出来了,不过每次只能出来一个小时,所以只能来这里了。”助帆没有晃动秋千,而是轻轻地前后摇摆着自己的双腿。
“总好过偷偷摸摸地出来啊,那个窗户的缺口也被他们补上了?”
“补上了,唉,真没意思啊。过来推我一把。”
大巧站在助帆的身后,用适当的力度推了她一把,秋千摇晃着,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可能是铁链有点生锈了。两个人就这样摇晃着秋千说着话,这样把这一个小时打发掉也好。
“你今天没也有把那个挎包也带出来,不打算继续玩直播了?”
“不玩了,渐渐地失去了新鲜感后,就觉得没劲了,而且,得的钱也不多,就快开学了,玩什么都提不起劲,我总是想着被学校支配的恐惧......”
“这样啊......也好,我也不想像个呆瓜一样举着那个架子到处走,总觉得很丢脸。”
“连带着和我在一起都觉得丢脸了?”
“我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回到家后,被教训了一顿?”
“那是肯定的。而且我和你说,我爸在骂我的时候,阿姨还要在一边帮我说话。这样岂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明明那个什么绿洋葱是她的前夫呀,如果不是她前夫的话,也不会处心积虑地靠近我,还差点把我的脸给划破了。阿姨帮我说话,总觉得好像这事和她完全无关,一想到这里我就好气呀。”
“那你还想阿姨怎么做,你忘记了昨天她是怎么救你的了?”
“那是你把我救下来,而不是她。”
“所以你还是在生她的气?昨天她说的话,连我这个外人听着都很感动,你出去和GO见面,你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呀。”
“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阿姨年轻的时候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人们都常说,有些姑娘年轻时总会遇到一些人渣,正所谓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阿姨年轻的时候,身材很好来着,我手机里好像还有她的照片,我给你看看。”助帆停止摇晃秋千,把手机拿给一边的大巧看,是焃焃阿姨侧身站在沙滩上的照片,穿着泳装,臀形很好看。
“发一份给我吧,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我也是在用我爸的手机发过来的,你就别想要了。”
“不然发你自己的也可以。”
“不要。”
“不然我把我自己的发给你。”
“更不想看,今天你发的话我立刻把你拉黑,本来今天的心情就很差。”
助帆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自己编的小袋子,是一个布袋,上面还编有一个小女孩坐在秋千上的图案,小女孩的脸有点方方正正的。这技术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编织的。不过,能用就行。
“巧巧,这是先前就编好了的,就算是你帮我打工的奖励吧,你拿来装钥匙也行,装手机也行。”
“怎么又变成巧巧了,这是升级了还是降级了?”
“随便你怎么想,你不要的话可以还给我。”
“那肯定是不会还的了,到了我手上的东西......”
“准备回去吧,”助帆从秋千站起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快到了,再不回去也不好。”
“难得你这次这么听话,”巧巧也站起来,“为什么你每次来晃秋千都要穿短裙,你就不怕被人看到你的小裤裤吗......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我有穿安全裤,颜色是白色的。无所谓,我穿着觉得舒服就行,管别人怎么看呢。”
巧巧在心里暗骂,安全裤在“全人类最不需要的发明”中,绝对能排得进前十。
“你也回去吧,今天和我见面的事情,你也不要和阿姨或者我爸说,知道?你不要问我为什么......”
“好吧。”巧巧陪着助帆走了一段路,在即将回到她家的时候,就一个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