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n的服饰公司位于葡兰市的市中心,是一栋76层高的大楼。第5-16层、36-48层提供酒店的食宿和娱乐服务。第18-25层是Ern服饰公司的办公楼层,当然他们并不能用完这8层楼的所有房间,先占着也好。其他的楼层有的外租给其他公司作办公室,有的是空置还是有其他作用杰和维维安就不太清楚了。
杰和维维安住在第66层,那一整层楼都被改成一个超大的豪华套房,泽城大学开学前他们打算一直住在这里。
晚上,杰和维维安洗完澡后穿着浴袍坐在主卧室靠着窗边的那张皮沙发上面。杰拉开可控温度的壁橱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酒,一小碗冰,两个小杯。杰斟了两杯酒,维维安没有喝,杰拿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三小口,才喝完一杯。
维维安拉起窗帘,透过前面的落地玻璃窗看脚下的万家灯火。维维安觉得自己和杰就是天神,俯瞰整个城市,脚下或静止或流动的灯火就是星星。珊瑚湾漂浮的船灯光如沙般细小,不均匀地撒在这片静谧的海湾上。那些平时在街边看到的平房,现在看起来就如同火柴盒般大小。
有点冷,杰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提高了3度。杰站起来,把自己的手放在维维安的手上面。维维安也站了起来,杰吻着她的脖子、锁骨。伸手拧动墙壁的吊灯开关,把灯光的亮度调暗一点,然后他把自己的妹妹推到在大床上......
睡了两天醒来的斯塔醒来,饥肠辘辘。他下床在床尾的箱子里翻出两个已经开始烂掉的石榴,囫囵吞掉。吃完后肚子还是很饿,他想找出绷带,把身上绑了两天的绷带换掉。正在此时,胡安卡里手里提着两只兔子进来了。
“别乱翻,绷带和药在那边那个抽屉里。”
斯塔找到药和绷带,走出屋子,和胡安卡里坐在屋子外面的木凳上。斯塔给自己换药换绷带,胡安卡里在扒兔子的皮。
斯塔第一次看到这所木屋的外貌,与胡安卡里那窝棚似的小木屋不同,这所房子是像模像样正儿八经打基础建起来的木制房屋。这木屋共有三层,斯塔睡在第一层的一个房间里。木屋所在的那块空地很大,空地以外则被层层高大的树木包在中间,是名副其实的“丛林之家”。
“为什么要把木屋四周的树都砍掉,这地太空了,起不了隐蔽作用吧。”
“把大树砍了,一来可以盖房子,二来台风天即使树倒了也砸不到房子。三来......你到木屋后面看看就知道了。”
斯塔走到木屋后面,两只被绳子拴着的狗就叫起来,差点把斯塔吓一跳。后面有木栏杆围起来蕉叶搭起来的简陋鸡舍,里面有几只鸡在走来走去咯咯直叫。鸡舍旁边有一块同样是木栏杆围起来的菜地,里面种有五排通心菜。
“进厨房拿点盐和辣粉,都是用玻璃酒瓶装着的。厨房在你睡觉的那个房间再进去两个房间。”
斯塔拿了辣椒粉和盐出来,交给胡安卡里。胡安卡里把这些粉末颗粒和一把通心菜扔进锅里。锅里是正在沸腾翻滚的兔肉汤,大叔用一根已经有点变形的勺子搅拌着锅里的汤。
“再等大概三分钟。”
“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要救我。”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开枪打不死你,认为是上天的意思。如果你这么想死,我现在可以成全你。”
“可是我们明明之前还在以命相拼,互相厮杀。”
“对于我这种上过战场又活下来的人来说,生命早就可以置之度外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我早就不纠结生死。我以前是外籍军团的士兵,后来叛变加入原住民的一方。敌人和朋友可以在一夜间全部变换。我刚来这个岛上时,古谈还差点杀掉我,现在我和他已经是朋友了。”
“古谈是谁?”
“丛林之家里的一个训蛇人,是一个很可怕的家伙。他的房间就在我们房间和厨房的中间。不过这几天不知道他去哪了,估计去捕蛇了吧。”
两个大的空奶粉罐就是他们的碗,胡安卡里把兔肉汤倒进罐里。不出两分钟,斯塔就把自己那份吃干抹净。吃东西的时候,他右边的脸还是会特别的疼。斯塔把一根烟拿出来撕烂,把烟草放进嘴里,用嘴巴的左边咀嚼这些烟草,又辣又呛。不过身上的疼痛也得到稍微的缓解。
“走吧。”
“去哪?”
“再打点猎物,看这天,再过两三天台风就要来了。先储存点食物,台风来的时候只能躲在丛林之家不出去。到时候你可以看见丛林之家的其他人了。”
“我是伤员,帮不了什么忙吧。”
“帮拿些东西总可以的。”
两个人走到离‘丛林之家’200米外的几棵树旁,斯塔看到一口井,人工修筑的痕迹太明显了。刚开始斯塔还以为这是厕所,正松开裤头带想往里面撒泡尿。
“你想干嘛,这是我们的淡水水源。”
“哈哈,没什么,刚吃饱松松裤带免得勒疼肚皮。”
两人继续往前走,胡安卡里忽然想起什么。
“你的那把黑弩,放在你的床头底下。”
“哦。”
“新手不适合用那种武器,我还藏有一杆长杆猎枪,是霰弹枪。射程特不长,你凑合着用吧。”
“好。我也藏有点淡水和食物还有其他杂物,我们顺便去拿。”
“说起来,为什么大叔你当初要背叛外籍军团加入原住民。”
“因为目睹了军团对原住民的一次无差别屠杀,让我产生了投奔原住民的想法。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同情原住民他们。当时我年轻,觉得加入弱势(原住民)的一方更刺激更有挑战性。而且,我的一个朋友和原住民一个橡胶园园主的儿子偷偷结婚了,加入原住民的一方能更好地保护他们。”
“你知道葡兰岛火象节的故事吧。”
“老师说过,知道一点,没听完我就逃学了。”
“以前食奴隶主和奴隶的矛盾,现在是政府和原住民的矛盾。在我眼里这些矛盾归根结底都一样,军团的人站在自以为正义的一方把我归为叛徒也无所谓。毕竟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第一信条的。我没有服从命令,还离开军团加入敌军......”
“这样看来大叔你天生不适合当军人,更像一匹独狼,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如果你是我,你会背叛军团吗?”
“不会吧。”
“你爸妈是新移民?”
“是的。”
“之后,大约也就是你爸妈来这个岛上的时候,原住民和政府媾和了。战争结束后我成为政府和军方要清算的人的其中之一。是那个和橡胶园园主儿子的朋友救了我,也是他提供‘蝮蛇’组织的人的情报给我。”
“他这么厉害是干什么的?幸好那时我在学校......”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说也奇怪,和胡安卡里这个大叔说话,自己往日身上的戾气也消散了。斯塔想,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大叔的气场有些沉闷郁结,另一方面是自己的单兵作战能力被大叔碾压,自己输得心服口服,一点脾气也没有。总之跟着他可以学到不少东西,这是斯塔可以确定的。
台风登陆的那两天,斯塔和胡安卡里就一直躲在丛林之家里。其他流浪汉也回到了丛林之家,冷清的丛林之家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如胡安卡里所说,住在他们房间旁边的那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训蛇人古谈。古谈看起来比大叔还要老个二十岁左右,可是胡安卡里告诉斯塔,古谈和斯塔的年龄其实差不多,这让斯塔感到十分震惊。
另一个人是一个老头画家,在他的房间里架好画架一心一意地画自己的油画。他的食量很小,而且不怕房间里古谈养的到处乱钻的蛇。斯塔问胡安卡里,这个老头不会也是和自己一样年轻吧。胡安卡里笑着说这个老头是真的老头。
圈养的动物都赶到这木屋里面,所以外面走廊鸡飞狗跳的斯塔很少出去。他觉得奇怪的是,古谈的蛇不会主动攻击人,也不会攻击这屋子里的其他动物。白天的时候,斯塔就去看老艺术家画画,古谈几乎整天整夜躺在床上睡觉,起来吃饭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胡安卡里去二楼看其他人打牌赌博,和楼上一个有点胖的中年女人睡觉。
夜晚,坐在床上的斯塔依旧能听到紧关的窗户外风雨呼啸的声音,身上的伤痛正在逐渐好转。他开始想念妈妈,想念暮卫。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担心自己,学校大概是把他除名了,自己也不想回到课堂上。但是为什么一安静下来人就会一遍又一遍地怀念过去?
斯塔拿出那个八音盒,上发条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两首曲子。珺百晓这个女孩安全了吗,如果没事的话,年纪应该也和自己一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