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幼之时
曾在阁楼遇到一个幽灵朋友
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有时我也会怀疑自己也是一个幽灵
可是我的家人总是嘲笑我有着这样的想法
可是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怎么想
我把自己好吃好玩的带到阁楼与它分享
也曾把作业和画册带到阁楼让它和我分忧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也忘记它
穿着新的校服在新的教室里和新的朋友交谈
想到它的存在就在心里暗暗笑自己愚蠢
直到有一天我才记起它真的存在
当我打开阁楼走进里面
发现本该积满灰尘的地方现在仍然一尘不染
如果你真的还记得我的话
就请你现身吧
我们一起坐车通过新建的跨海大桥
前往陌生的城市看去看新的风景
——《阁楼幽灵》
流浪诗人曾在自己家的阁楼里遇到一个幽灵,他很少和别人说起这件事,因为这种事说出来也没多少人会相信。
只有一次年幼的流浪诗人在晚饭时间和自己的家人说起这件事,与意料中的情况一样,家里人吐槽他别那么蠢了。这么蠢的话是考不上号的学校哦,在学校也不要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免得惹来其他同学的耻笑和老师的白眼。
可是流浪诗人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反正自己眼见为实,不需要向别人炫耀或者博取别人的关注。他也没有在学校向任何人说起幽灵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同学的耻笑或者老师的白眼,而是因为他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上学放学他也习以为常。时不时会和同学在课间说话,话题更多是围绕饭点前动画的情节,没完没了令人恶心的作业和学校门口又新出了哪些零食而展开。
流浪诗人的父亲希望儿子能够学好数理化,长大后当一个工程师或者科学家,而不是一个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懒作家,一个伪装成警察的小商贩,额,不对,应该是一个伪装成小商贩的警察。
总之,应该感谢那个住在阁楼的幽灵,让流浪诗人在人生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让他逃离家人的期待,以致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当一个工程师或者科学家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不过估计让流浪诗人当上工程师或科学家他也不会高兴。)
在那个节奏特别慢的年代,年幼的流浪诗人总是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如果说时间是一种财富,那么流浪诗人挥霍时间到有一种散尽千金的感觉。为了打发这漫长又漫长的童年时间,流浪诗人总会把自己的玩具和零食带到阁楼和自己的那个幽灵朋友分享。
幽灵不会说话,幽灵不会表达情感。幽灵就像是一个披着白色床单的没有双脚没有面孔的小孩,说到底你们其中又有谁比流浪诗人更清楚幽灵的样貌呢?你们根本就没见过幽灵。
幽灵是怎么吃东西的呢?流浪诗人也不记得了,它像一个披着白色床单的小孩,却永远看不见它的真正样貌。摆在它面前的食物,不用多久就会消失不见。年幼的流浪诗人在想,它大概是不需要消化食物来维持它的生命,它把流浪诗人带来的食物“消化”掉是为了让他高兴,让他明白自己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让他明白它是他的朋友。虽然这个朋友自始至终都不会说哪怕一句人类的语言。
幽灵是怎么玩流浪诗人带来的玩具的呢,比如魔方,它玩魔方的时候身上那套如同白色床单的长袍就会消失不见。只有一个魔方孤零零地旋转在空中,用它的一双看不见的透明的手把魔方翻转,却永远也不会把相同的颜色翻到同一面。年幼的流浪诗人猜想在这个幽灵的眼睛是辨别不了颜色的,或许在它们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是黑白的。
比如汽车玩具,那种汽车玩具,当你把它摁在地上向后拖的时候,轮子会自动给汽车上发条。那么一放手,汽车就会自己向前开动。幽灵在玩这个玩具车的时候,身体同样变成透明的,在流浪诗人眼里就是这辆玩具车自己后退然后再自己向前行驶。
写作业的时候,幽灵会在旁边看作业本上的题目,其实它根本就没有人类的逻辑思维,所以尝试指选出来的答案往往是错的。流浪诗人为了不扫它的兴,就填上它选的答案,然后每次都会收到很多批改红叉的作业本。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老师都会觉得流浪诗人在考试中作弊,因为这个孩子平时写作业明明错很多,一旦到了考试却成绩始终不赖,说不上有多好,但能排在班上中上的位置。
这就是这首《阁楼幽灵》歌词的故事,当现在的流浪诗人和现在的小K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小K还是不相信,不过小K还是采用了这首歌词。为了一首歌词而编出这样一个有点长还有不少细节的故事,流浪诗人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小K这样想。
泽城大学已经开学半个月了,海王星熊猫乐队的鼓手,逍遥快活的小K只有第一个星期是循规蹈矩乖乖去上课的,从第二个星期开始就逃学了,去自己乐队的车库练习打鼓。实在太无聊就叫上珺百晓去玩,可是珺百晓在泽城一家快餐店找到了一份收银员的工作,不能经常陪他,小K就跑到流浪诗人那里吃雪糕。
这辆雪糕车只有一个人在里面时候,看上去还算宽敞,但是挤进去两个人就显得很窄了。流浪诗人让小K滚出去,不要妨碍自己的工作,小K死皮赖脸赖在车里面,看着流浪诗人忙来忙去,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经过短时间的观察,很快就学会了自己制作雪糕,拿个甜筒去雪糕机那里乘抹茶冰淇淋像只狗一样舔着吃,吃完就换另一种口味。
“今天还没有开张,你就已经吃了十二个雪糕了。”
“不可能,吃那么多我肯定会闹肚子。”此时小K还是在舔着第十三个有着细碎蜜瓜果冻的冰淇淋,或许他想把甜筒当饼干吃,然后把嘴放在雪糕机的开关口下面接着掉下来的冰淇淋。
“我数着呢,现在吃完这个就十三个了......”
“行行,我会给钱。”
“把风扇改为摇头模式,我太热了。”
流浪诗人抹一把额头的汗,把新的甜筒从纸箱拿出来,拆掉外面那层纸包装,把它们整齐码在备用模具上。小K整个人几乎趴在电风扇上,抱着电扇在啃手中的甜筒。他染成像泡软的泡面那样的黄色头发有些还被风吹得飘起来。
流浪诗人在车内靠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网球,应该是自己家养的狗玩着叼进来的,流浪诗人把这个网球往车外一扔,网球蹦进道路旁边的草丛里。
“快,把它捡回来。”
“你还真把我当狗啊!汪汪汪!”
一个小的纸箱里面还留有几个帮警察局在街上装监控留下的摄像头,又忘记把它们带回第六分局了。流浪诗人拍着自己的脑袋,最近怎么这么健忘。这时小K擅自开动雪糕车,一只手掌控方向盘,一只手拿着一根筷子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嘴里哼唱着自己新创作的歌曲。
流浪诗人无可奈何地坐在车内的一张小板凳上:“现在的年轻人啊。”
流浪诗人看着外面一辆又一辆飞快通过的汽车,与它们相比,自己所在的雪糕车速度慢得就像是乌龟爬。纵然这样,小K仍然高兴得像是在飙车。二十多分钟后,雪糕车开到黑市码头,流浪诗人看着两个胳膊有文身穿黑色背心的人走过,看都不看一眼雪糕车,就当它是不存在那样。
“为什么要把车开来这里,应该开去公园啊学校附近啊那些地方。”
“其实我不认路,开到哪算哪。”
“那就一边去,让开......”
流浪诗人掰着小K的肩,让他到后面雪糕车后面去,自己打算把车开离这个客源很少的地方。
一个手上和脸上有着很多伤痕,有点邋遢的男人急匆匆走过来,给了500葡币从冰箱那里拿了四瓶大瓶装的水,揽在怀里又急匆匆地走了。小K说别走啊还没找钱,把那揉成纸团的纸币展开,拿出小验钞机检查,发现是真钱。
正想发动车子的流浪诗人把手从方向盘那里拿开,把雪糕车交给小K打理,自己下车跟踪刚才那个买水的男人。这时,黑市的市场人渐渐开始多起来,流浪诗人穿过密集的人群,看见捧着那四瓶水的马田在一个小一点的马田走下一艘小型快艇,启动快艇的马达离开葡兰岛。流浪诗人拿出手机,对着马田所在的地方拍了三张照片,拍完后他拨通张琉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