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罗勒先生吧?我们日本警察厅警备局外事三科的人。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站在我的病床前,向我展示着自己警察证件的是一名相当干练的成年女性。
就在我因为手指僵硬无法顺利地用筷子夹起餐盘里的魔芋而大发雷霆的时候,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病房里。
于是我立刻停止试图用桌角砸碎餐盘的行为,皱起眉头盯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
“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想找你了解一下关于NH984号航班的情况。”
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名五十岁出头,样貌温和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女子身后对我说道。
“虽然你的主治医师佐藤医生并不太支持我们这次拜访,说这种行为可能会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不利于你的康复——我们也知道对你来说这可能有些困难,不过……鉴于目前事态紧急,是分秒必争的关键阶段,所以还请您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虽然她说话时使用的是敬语,但是……口吻却不容置疑。
看这情况就算我想拒绝,大概也没有这个权力吧……
更何况那名女子干脆从墙边拖了一把椅子,径直走到我的床头边坐了下来,压根儿就没有想要走的意思……于是我只能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太好了,您能配合真是帮了我们大忙,请容许我代表这个国家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
看到我的答复,女子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并非是那种发自真心的笑容,而是那种我经常可以在公司前台接待处的小姐们脸上看到的……营业性的笑容。
“那么为了能够早点结束,我们就直接切入主题吧!请您把从登机开始,直到空难发生前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不论多么不起眼的事情都好,请您尽可能详细地还原当时的情况。”
她微笑着对我说道,与此同时那家伙身后站着的中年男子也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开始记录我们的对话。
“那个……抱歉……其实关于飞机上的事……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然而对于那两个家伙的询问,我却相当果断地选择了撒谎。
因为我毕竟是劫持了NH984号航班的劫机犯,虽然那架航班的坠毁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这并不能改变我劫持了飞机的事实。
因此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飞机上的详细情况。
反正主动权是在我这边的……那架航班上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所以即便是我说谎,也根本是死无对证。
再说强行来问我刚苏醒还没几天的空难生还者关于飞机坠毁前的情报不论怎么说也的确太过分了,我的主治医师的意见也是如此。
所以我只要装出身体不适的样子,他们大概很快就会放弃了吧?
“我……真的……不记得了……对不起。”
于是我故意低下头去,用手捏住自己的眉心,装出一副相当痛苦的样子。
“没关系,关于这点我们已经听您的主治医生说过了,你的失忆应该是由空难后的心理应激反应造成的暂时性失忆,并不是因为器质性脑损伤而造成的永久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