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板是个年轻的女生?
林潜和林浊心有点不相信。
“那她是原来那个老板的女儿吗?”
林浊心忍不住问道。
滕静摇了摇头,
“不清楚,看样子不像。但是合同上写的很清楚,原来的程老板只是现在这个新老板的员工。”
林潜和林浊心对合同什么的不懂,但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种事很扯淡:
妈妈好几年前就在程老板手下工作,从来没听说过程老板还有个上司什么的,而且还这么年轻。
“妈妈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林浊心皱着眉头,问到。
“奇怪啊”,滕静很随意地说道,
“但是她的程序很合法,我们全公司上下都找不出破绽;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能代替掉原来的老板,说明她很有能力,不用担心公司会亏钱,发不起工资;而且……”
滕静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能保持现在的生活就好。”
之后三人又聊了聊,就结束了愉快的晚餐时间,该干嘛干嘛去了。
林浊心听了妈妈的介绍,在自己卧室里又头脑风暴了一下:
什么前老板的风流债啊,龙王啊,凤傲天三年之期已到啊之类的……
林潜倒是没什么反应,该吃吃,该洗碗洗碗,该写作业写作业。
滕静看着儿女各自进房间学习,也没把当助手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一把年纪了,说好听点叫前辈带后辈,说难听点就是助手、秘书。
虽然滕静有自己的工作,不用再额外给老板打零工,但是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新老板一来就着急给她当助手,同事们指不定怎么说她呢,现在回想起来,滕静就后悔得不行。
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这么多年的职场历练,还是莫名其妙地就栽了跟头。
哎,让人不知不觉就答应她的请求,可能这就是新老板能上任的原因吧。
等到林安回到家的时候,菜就只有一点余温了,林安也不在意,就着温热的米饭狼吞虎咽起来。
滕静就坐在林安面前,手撑着脸,看着老公吃得津津有味。
在林安喝碗里的汤的时候,滕静又把今天遇到的事,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两个孩子的,都给林安说了一遍。
听完老婆的忧虑,林安乐了,一边擦嘴一边开玩笑说:
“没想到啊,你这打猎了几十年的老猎人,今天也被大雁啄了眼睛?难得啊,难得。”
林安不算高,偶尔抽烟,不喜欢喝酒;头发有些花白,但眼睛还算有神;面色红润,微胖,骨架也大,给人的感觉很健壮;笑起来让人安心,但要是眉毛一紧,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用滕母的话说,就是有当老板的气质,没当老板的本事。
林父在另一家公司上班,勉强算是管理层,既要传达来自上级的某些脑瘫命令,又要管理手下十几个年轻气盛的小年轻,还要亲自负责具体的实际工作,兢兢业业近十年,早就练就了一副“油光水滑”的职场之躯。
林父看人的眼光可能没有见多识广的滕母准,但是论到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完成上级的无理要求,还算顺风顺水的滕母可就只能给林父端茶了。
滕母白了林父一眼,
“别闹了,赶紧的。”
林父呵呵轻笑,一脸轻松,
“老板请你帮忙,这是件好事啊。
你认认真真地帮她不就好了?
但是你不能等她命令你,要主动把公司的高管介绍给她,先从级别高的介绍,一个一个带给新老板认识。
一定要短时间内把同级别的给介绍完,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完成,就不要介绍。
这样不就没人会说你了?”
滕母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行,我明天就试试。”
“但是……”
滕母话锋一转,
“要是没成功怎么办?”
林父笑呵呵地,
“没成功?没成功你咬死我行吧?”
滕母直接白了他一眼,十分嫌弃地说:
“就你那一身肥肉,送我我都不要。”
“嘿嘿。”
滕母总是想让林父把体重减下来,但林父却一直顾左右而言它,滕母急了就象征性地减减肥,过几天就又松懈了,滕母也拿他没办法。
为这,夫妻俩没少拌嘴,早就习惯了。
大概林父自己也自知理亏,马上就转移话题说:
“俩孩子呢?在写作业?”
滕母也不在意,边收拾桌子边回答,
“嗯,才进去没多久呢。去看看?”
林父摇摇头,
“才开始写作业呢,我看什么?等会儿再去,不打扰他俩。”
林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联播》;滕母在卧室里学习最新的会计相关法律。
顺带一提,林父和滕母买的是三室一厅的房子,夫妻俩一件房,儿子、女儿各一间房,林潜和林浊心是门对着门,中间隔着林安和滕静,搞得每次林浊心偷跑到林潜房间时都提心吊胆的。
可惜没过一会儿,《新闻联播》就结束了,滕母像是算好了似的走出房间喝水,顺便让林父把自己的碗洗了,把厨房收拾了,再把地扫干净,最好能拖一遍;这些都做完了就下楼多走走,最好走个一万步;顺便去超市看看有没有新鲜点的菜,有的话就买点回来,家里没菜了。
吩咐完了事,喝了水,滕母又叫林父烧点水,等会儿倒进保温瓶里。
没错,林安和滕静从小就用保温瓶装热水喝,习惯了。饮水机在装修的时候就没想到,现在安排起来太麻烦;过滤器什么的,又只有冷水,还可能不卫生,不采用。
其他家庭不清楚,但在林潜家,一直都是这样。
林父换了身休闲点的衣服,一边感叹世间对胖子的不公,一边麻利地干活。
对,滕母用林父的体重施压,让林父要嘛减肥,要嘛锻炼,极限二选一。当然,林父还是艰难地选择了锻炼——毕竟让辛苦一天的人回家后还吃不饱饭,这也太难受了,林父忍不了。
不一会儿,滕母吩咐的事就做完了。休息了一下,穿上轻便的运动鞋,林父就出门了。
来到楼下,青腥味,虫鸣声,带着温度的空气,偶尔的凉风,布满了林安的感官。
夏天的感觉。
林安回忆起了老家的破房子,和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的父亲。
慢腾腾地散步,慢腾腾地去超市,慢腾腾地选菜,慢腾腾地空手回家,慢腾腾地回家,悄**地偷看儿子学习——女儿是不敢偷看的,舒舒服服地洗个澡,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搂着一脸嫌弃也不反抗的老婆,林安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