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撑得住吗？”
上官灵瞳跟上了她，额头上只是出了一点细汉。
“还行...”
“还有最后的三个阶梯，快了。”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天门，谢道婉感觉就是在登天。
一步踏出。
周围的云雾翻涌，又转为静止，化作了黑白一片，又如镜面般破碎，此刻宛若置身于无尽虚空。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谢道婉身前五步之外，‘林书’端坐在她的面前，品着香茗。
“师父...你怎么...”谢道婉心绪翻涌，刚想上前询问，自己却不能移动半步。
抿了抿粉唇，转换了一下状态，她展颜一笑，问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林书’放下茶杯，起身向她走来，微微笑道：“婉儿，你喜欢为师吗？”
声音柔和温润，沁人心脾。
“我.....”
她脸色羞红的垂下头。
师父怎么问她这种问题，都做了那种事了，能不喜欢吗？
难道师父是要捉弄我？
不对...
师父不可能做那么无聊的事...
难道.....
师父是打算接受我了吗？
少女越想越乱，摇了摇头，眼神愈发坚毅起来。
要直面自己的心意才行。
“喜欢！”她毫不犹豫地答道。
随着她的一句回答，虚空荡起涟漪，耳边传来了一阵仙乐，自己身上也换上了一袭大红袍嫁衣，头上也戴起了一支金凤簪，身前的‘林书’也换上了红衣，两人就像是一对即将成亲的新人。
“那为师娶你，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
谢道婉没有任何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她已经想了这件事很久了，自从那天听见林书对白凛灵的亲口承诺，她的心里就已经感到一些东西正在破碎。
与喜爱之人成亲，结为夫妻，那可是她一直都在期待的事。
‘眼前的是镜花水月，你真的打算身陷其中？’
脑海中传来另一个她的声音，提醒谢道婉这不过只是个幻象，幻梦一场而已，不必沉沦其中。
‘可我就是想这样啊，反正师父这辈子也不可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让我体验一下与师父成亲的感觉都不行吗？’
‘啊这，你知道这是假的？’
‘不然呢？我又不傻，这种套路太常见了。’
‘......’
‘行，正好我也想体验一下。’
双魂同心，一拍即合。
谢道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一袭嫁衣，再看向眼中包含万般柔情的‘林书’，想要拥吻上去...
然后...
‘林书’的身形开始消失了，如星光般的消散。
“师父....”
“你让我想想都不可以吗？！”
“不行。”
淡漠平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把谢道婉气得牙痒痒，连幻象都要管...
谢道婉想着，待她实力强于自己师父的时候，一定要强硬的把他捆起来丢到床上，然后骑到他身上。
揪着他的脸，逼迫他说一百句‘我喜欢你’，给他嘴中戴上某球，随后就是...
（少儿不宜，建议开启青壮年模式。）
水境霎时破裂，谢道婉半只脚已经踏上了倒数第二阶，她看向上官灵瞳。
果不其然，上官灵瞳的幻象也被林书制裁了，一脸阴沉。
调整好状态后，谢道婉再次踏上阶梯。
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幻，这一次....
是回到了她的幼时童年...
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成长...
从牙牙学语到背上书包...从小学到大学...再到踏入社会...遭人非议...宅家不出...
然后便是自己慌忙奔赴向医院，被路牌砸落到这个世界...
再后面...
就是.......
好似她的过去，被自己用旁观者的角度再经历了一遍，却如黄粱一梦...
有话，却不能说出口。
画面再次变幻，那是众生芸芸所生活的世界，被镶嵌在一个个亘古的罗盘之上，缓慢转动...
那些凡人的人生都像是被固定了一般，生老病死，轮回之后再入凡尘。这一切都好似提前被规划好的一样。
万象红尘，红尘万象，这些相同却相异的罗盘，便是众生的命理轮回吧。
心有所悟，手中的忘尘也脱手而出，将眼前幻象斩破，归于她手。
“这是要我斩破轮回吗？”
低喃一声，谢道婉继续向前迈进。
最后一阶，她的面前只出现了一个屏障，上面有一个问题：你存在的意义是为何？
存在的意义...
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只是都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
准确的讲，无论怎么回答，这个答案都注定都是模糊的，不可能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因为她是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不同情绪等诸多因素下，这个问题的答案都会发生变化。再坚固的顽石都会被风一点点的带走，更何况她还没有修炼到道心如顽石的地步，能够坚定一个确切的答案。
也就是说，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她都会错误。
谢道婉细细思索，暗自吐槽。
怎么连这种哲学性的问题都出来了，这不是个修仙世界吗？
不知为何，她感觉这个很像是林书以后会问她的问题。
这样一想的话...
这个问题该不会就是师父出的吧？
（林书：直觉挺准的。）
谢道婉侧过头看向上官灵瞳，和她的速度都是差不多的。
视线回到这个问题上，她绞尽脑汁，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
一下明悟了不少。
原来如此...
我悟了，师父。
谢道婉指尖灵光闪动，在问题下方写上了‘存在’两字，屏障逐渐消失了。
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人为去赋予的，任何人去思考时都要结合一些情绪外物，所以答案才会模糊。
不去思考，那么这个存在的意义就是存在，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含义。
这跟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道理是一样的。
究其事物存在之理，它们存在的意义与你何干，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存在的意义就是存在。
哪怕你赋予了它再多的意义，它也还是那样。
大道至简。本就如此，何须再思。
谢道婉走过了天门，发现上官灵瞳居然也答对了，只比她慢了两三秒，这悟性也太强大了吧。
“天玄三问已过，两位可得传承。”
她们的身前浮现出了两物，一个装满血色液体的小瓶子与一只龙纹竹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