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于我去见女友穿越到异世界这件事

作者:fate0077 更新时间:2021/8/4 20:13:36 字数:3720

易寒蝉背着笨重的双肩包站在候机厅角落,旁边尽是等待航班起飞的焦急旅客,窗外雨珠敲打着屋檐,雷电在不远处的天空轰然炸裂,嘈杂的环境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今天是暑假第一天,易寒蝉一大早就从大学出发,赶到上海虹桥机场,乘最早的航班去江西见女友木棉。

也只有木棉能让21世纪资深宅男的易寒蝉不远千里前去见她。

可是天公不作美,清晨突然狂风大作,暴雨袭卷了整个城市,大部分航班推迟。易寒蝉八点起飞的航班,直到九点都没有新的消息。

手机嗡嗡震动,易寒蝉立刻拿出来,果然是木棉的微信消息:臭屁,飞机起飞了吗?

臭屁大王是木棉对易寒蝉的爱称,易寒蝉则亲昵地叫木棉香香公主。

易寒蝉原本想当王子的,结果被木棉用小粉拳锤了许久,只好同意臭屁大王这一爱称。

他唯独对调皮的木棉毫无办法。

易寒蝉嘴角上扬,打字回复道:还没有呀~我的香香公主,起飞我会和你说的,你别太着急啦。

木棉立刻回复:我想你嘛~后面紧跟着一个委屈的表情,引得易寒蝉心头一颤,顿觉心疼无比,连发几个拥抱的表情。

木棉回了一个爱你的表情,让易寒蝉脸红红的。

恰巧机场播音传来航班的登机提醒,旁人蜂拥至登机口排队。易寒蝉连忙发消息告诉木棉,紧跟大部队排队。

过了半小时,旅客鱼贯涌入登机口,乘坐摆渡车登机,易寒蝉站在角落,握着扶手向窗外发呆。

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靠过来,戴着黑色口罩,整个人藏在黑色风衣里。

若是在以前,易寒蝉会认为他随时会被私生饭偷拍的当红小鲜肉,不过在后疫情时代,人人都戴着口罩,他也没有引人注目。易寒蝉只是瞟了他一眼,继续盯着车窗滑落的雨珠发呆。

摆渡车满员,摇摇晃晃地驶向飞机,男人脚下没站稳,半个身子撞在易寒蝉身上,男人连忙道歉,自来熟地问易寒蝉为什么一个人去江西,旅行还是回家。

易寒蝉出于礼貌,回答是去见女友。

男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补充道:“异地恋很辛苦啊,你应该和女友的感情很好吧。”

易寒蝉得意地回答:“我们的爱情不是距离所能相提并论的。”

黑衣男人轻蔑地笑:“那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靠,脑子有病吧!?

摆渡车停下,易寒蝉没有再理会男人,抱头冲向飞机,走进机舱前,他无意识地回头,发现并没有男人的踪影,想到木棉正在等待自己,也不再多想。

易寒蝉找到自己的位置,他发消息告诉木棉一切顺利,木棉回复道:我在机场等你呀~带你去吃好吃的。

易寒蝉会心一笑:好呀~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哦,我先关机啦,到了给你打电话。

木棉回复了亲吻的表情。

易寒蝉放下手机,头靠着座椅直接睡着了。他梦见自己正和木棉攀爬武功山,木棉走在前面,呼喊他跟上脚步,否则就不能在山顶欣赏落日。

他双手叉腰喘着粗气,感觉肺部正在剧烈抽搐,喉咙里满是血液的腥味。

木棉牵起易寒蝉的手,鼓励他继续前进,山谷却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整座山都在震动…

应该只是飞机起飞吧…

石砌的道路早已分崩离析,易寒蝉在山坡上小心翼翼地前进,躲避滚落的石块。

他连蹦带跳落在一块完整的平台上,示意木棉跟上自己,竟发现木棉已不知去向。

脚下一滑,堕入无尽深渊…

好冷,怎么突然这么冷。

下坠的感觉让易寒蝉摆脱了梦境,他觉得自己被人丢进了冰冷刺骨的北冰洋,身体漂浮在海面上,逐渐冻结成浮冰。

他试图睁开眼睛,肌肤撕裂带来的刺痛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甚至身体的感觉也在逐渐消失。

发生了什么?飞机失事了吗?他必须趁着大脑保持清醒,理清当前的状况。

他尝试着扭动头颅,头发落下的冰碴子落在肩膀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同时夹杂着轻微的回声,似乎表明他正处于空旷的封闭空间内,这个空间一定不是机舱。

他正计划下一步,突然感觉自己落在坚固的土地上,滚了三圈半才停在草地上,短小粗糙的野草扎得易寒蝉痒痒的。

易寒蝉心生疑惑,怀疑自己在弥留之际产生了幻觉。

片刻,他只觉得身体暖洋洋、湿漉漉的,凝结在双眼的冰壳也悄然滑落。

睁开眼,目光所及,尽是赤红色的戈壁,烈日映射下,就连遥远的天际,也被晕染成粉红色,他脚下的褐色杂草,算是附近唯一的植物。

他看了看浑身湿透的自己,确信自己在被严寒冻结后,来到了这酷热的戈壁滩。

“我,该不会穿越了吧?”易寒蝉霎时间感觉千万只哈士奇冲自己斜眼笑,诡异得让他浑身发抖。

穿越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之中,更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滑倒、撞头、车祸、上吊诸如此类的意外,他一件也没有碰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穿越,飞机失事的概率更是比他不追十月新番还要低。

综上所述,他没有穿越,一切只是幻觉,只是幻觉。

毒辣的烈日下,烟尘滚滚,叫骂、嘶吼乱作一团,赤红扭曲的峡谷里,跑出一队人马。

前面的是数十个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奴隶,手脚戴着镣铐,追赶他们的奴隶主骑马挥舞着皮鞭,一鞭一鞭抽打在他们的后背上。

奴隶主技艺娴熟,健硕黝黑的长臂在半空转一圈,系着狮尾的皮鞭甩出优美的弧线,清脆的哨声响彻戈壁滩,狮尾精准地抽打奴隶的后背,伤口不深不浅,仅仅破皮而已,不过伤口曝晒在烈日之下,血液混合着汗水,那般火烧火燎的滋味,只有被鞭打的奴隶知道。

两个年纪稍大的奴隶逐渐跑不动,落在奴隶主身后,其余的奴隶贩子咒骂着抽打他们,督促他们跟上。

跑在奴隶最前面的,是一个服饰怪异的青年,他咬牙承受奴隶主的鞭打,嘴角不停嘟囔:“什么狗屁穿越,落地就被奴隶贩子逮起来…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老子是招谁惹谁了,去见个女友都能被扔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什么玩意啊!”

没错,他正是穿越至此的易寒蝉,来到异世界不到十分钟,他就撞上奴隶主,被迫成为他人的财产。

奴隶主一行人的目的地是峡谷深处的矿洞,一伙强盗为了挖掘矿洞,定期从奴隶主手中购买奴隶挖掘矿洞,不过两个月过去了,除了一些价值低廉的废铁,再无收获。

强盗岗哨远远看见奴隶主们的身影,打开营地大门,强盗头子更是亲自迎接他的生意伙伴。

他咧开一嘴大黑牙,张开双臂高呼:“哦,欢迎你,我的朋友!瞧瞧你带来的奴隶,正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快点进来,我的老伙计,我的帐篷里有新鲜的葡萄酒!”

易寒蝉低头吐槽:“哦,我的天哪,听听这个优美的译制腔,我恨不得用我43码的鞋狠狠扇在你38码的脸上!”

这个不知名的世界,姑且叫异世界好了,说的不是日语,更不是汉语,而是英语。

这些英语传进易寒蝉耳朵后,他能直接理解为中文的意思,而不需要翻译,同样,他说中文也能被别人理解为英文,就像是低配版《神秘博士》的塔迪斯心灵网络,只是他听每个人说话都是浮夸的译制腔。

如果可能,他希望将来考英语六级时,也能保留这个能力,如果阅读与口语也有效就最好不过了。

奴隶主与强盗头子热情拥抱,勾肩搭背地走进帐篷,易寒蝉与其它奴隶被强盗们带到矿洞。

易寒蝉趁机观察营地的建筑与强盗的服饰,发现与奴隶贩子同样是典型的西方中世纪风格,五顶尖顶的三角帐篷,营地四周放置有拒马,每个强盗都身穿简陋的皮制铠甲,手中是西方魔幻游戏中常见的阔剑与盾牌,哨塔的强盗持有弓箭或弩箭,想逃跑几乎是不可能了。

易寒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强盗清点人数。老强盗拿着羽毛笔的手在人群中数了一圈,问:“怎么多了一个人?”

易寒蝉心生欢喜,谢天谢地终于不是译制腔了。

奴隶贩子拖出易寒蝉,说:“这是半路捡到的,我家主人说了,算是送你们的。看这家伙细皮嫩肉的,也活不了几天。”

易寒蝉暗暗吐槽:抱歉啊,我三外公算命说我能活到八十八岁。

老强盗默默记下数字,吩咐手下给奴隶解开手上的镣铐,分发铁镐、麻袋和蜡烛。

易寒蝉无言,跟随强盗走进黑黢黢的矿洞,依靠微弱的烛光,他看见有不下十人在半人高的矿道中机械地挖掘岩壁。

老强盗注意到易寒蝉,扬起皮鞭抽在他背上:“那些是妄图逃跑的渣滓,全被砍去了双腿,你们要是敢动歪脑筋,下场和他们一样。”

之后便是“我们施舍你们食物”“除了被奴役你们就是狗都不如的渣滓”这类令人发笑的话。

易寒蝉大概在矿道中走了六十几米,下降了十米左右,沿途看见十一个矿道口,六个矿道中传出沉闷的挖掘声,四个已然荒废,还有一个被碎石和木板封死了,搞得好像里面随时会蹦出一只苦力怕似的。

老强盗把他安排在一处新挖掘的矿道,命令两个早已没有人形的奴隶看好易寒蝉,别让他偷懒。

那两个奴隶看了易寒蝉一眼,继续木然地挖掘岩石。

手中的铁镐锈迹斑斑,握把更是浸染着血手印,易寒蝉长舒一口浊气,挥动铁镐向岩壁砸去。

这种感觉倒是和他玩《剑士》有些相似,开局一人没有狗,沙漠之中遇贼寇,送到矿场苟一苟,时机成熟就溜走。

平仄有点不押韵,不过管他呢。

想到这,易寒蝉居然笑了出来。

可惜在游戏里,可以练开锁、升力量,就算不小心死了也能重新开始。

只要肯花时间,即使是奴隶,也能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

而现实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三天。

他可不期待被某个国王称为镐之勇者救走,也不对矿道里囚禁着什么龙王抱有幻想,苹果摊前的白发魔女就更不可能了。

“是苹果摊吧,应该是吧。”易寒蝉习惯性地自言自语,然后发出短促的笑声。

不远处的奴隶像是没听见一样,机械地重复手头的工作,倒是巡逻的看守告诫易寒蝉赶紧干活。

易寒蝉为自己定下三个目标:

其一,好好活下去。

易寒蝉惜命得令人发指,在这个世界,只要能活下去,他什么都愿意干;

其二,调查自己穿越的原因。

无论什么原因,肯定不是“勇者大人,求求你拯救这个世界”这种荒诞的缘由;

其三,即使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必须回去,父母和木棉都在等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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