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姜天霸上了天仙崖,在崖顶,为父作坟,今儿算是作一份孝心。
这地面皆是岩石,姜天霸捡起附近的一块石头砸了一砸这地面,“彭彭”几声,电光火石,扬起轻尘,是眯了自己的眼睛。
手掌一挥,拨开尘雾,事物清晰,睁眼一瞧,这地面竟然是分毫无损。
姜天霸心中念到:好硬的地面。
刚刚那一砸,不过庸人之力,未动真格。
姜天霸瞧着自己的手,上面的老茧显示着她的努力勤奋习武却毫无进展的见证,她不为世上人都瞧得上自己,只为了让父亲瞧一瞧自己并非是无能之辈,十几年来的练习剑法,这手早已经不似寻常玉闺中女子的细腻柔滑的手,它粗糙,摸着时触感是硬硬的,怕是没人会喜欢这样的手罢。
可即使如此,这也非是勤能补拙的,这武学传承讲究的就是一个根骨。
姜天霸眼泪又流了下来。
姜天霸心中想到:直到最后,自己也未证明在爹面前我是他骄傲的女儿,爹似乎很少笑,很少对我笑,这十几年中,相处的时间不超半年,这世间父女这般的也是没有几个了。
如今是黑发人送白发人了。
一念至此,又是哭哭啼啼,像是一个小姑娘了,不过她本来就是一个小姑娘,只是现在她必须坚强起来了,要作一个大姑娘了。
只是这山很大,崖很高,寒冷却无草生。弄声音再大,别人也难听的见。
这哭泣只在父亲尸骨身边,她决定将后不再哭泣了。
而姜天霸,是个很少哭的女孩,现在却哭得太多,泪都难挤出一滴,只是干哭着。
哭乏了,又为姜学武挖坑。
姜天霸把真气从丹田进过经络传输到手掌之上,这一掌僻下地面,是把地面砸出坑来,更准确是印出一个深三厘米的手印,手拍的感觉是灼热感。
手掌对岩石的巨大压力下,极速发热升腾出烟来。烟雾缭绕,缓缓飘离。
想这越剑山,被烧作黑山,恰似那山水墨画的样子,地面的黑和天空山顶的白交织出美丽的图景。
本是典雅恰意的画面,如今却是肃杀冷冽,如同地狱的景象。
云雾被崖切开,如一把尖刀且开白花花的肥肉。
姜天霸把手从手印中抽离。
心中想到:这力量真的是属于我的吗?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没错。原本这股力量是属于姜学武的,现在全属于姜天霸了。
见能够向下,姜天霸沉下心来,是继续连打,终于是拍出一个八尺长八尺宽的方体岩石坑,作为墓室,墓室上还有着她的手印,真是复古且奇特的装饰图案了,墓室中布满手掌印的,恐怕这世界上只有这里有了,正合了天下第一剑的身份。
姜天霸检查一下,跳进坑中,躺下,仰望着天空,地面凉凉的,很舒服,四面是墙,很安全。
真惬意啊~
姜天霸竟然有了一丝困意,闭上眼浅浅睡了几分钟,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生命消亡的感受。
一阵寒意把她惊醒。
姜天霸想道: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姜家的大仇难以为报!
姜天霸起身,跳上地面。
姜学武安详的闭着眼睛嘴角还有着微微的弧线,似乎没有遗憾了,一切痛苦皆不存在。姜天霸见了问道:“爹,您为何发笑?您满足了吗?您甘愿吗?”
姜天霸望着崖下乌黑的山,自答道:“我不满足,我不甘愿,我要血债血偿!”
姜天霸又用手刀却劈石头,是棺椁棺材墓碑皆全。
把姜学武埋葬后,拜了几拜。
心中仍然不满。
于是又劈了一块石块作墓碑。
用剑来刻字。
其一写着:天下第一剑姜学武。
其二写着:废物千金姜天霸。
如此以来,作了对往昔那个懦弱的自己的辞别。
姜天霸将获得新生,她不要别人欺负她了,她要让欺负她的人获得比死还要痛苦的经历!
在搬运姜学武入殓时,他掉了一块玉佩。
这玉佩只有一半,两块合作一块,另一块在哪里?
这种玉佩似乎叫做鸳鸯玉佩,乃是两个相爱之人用作定情信物的。
姜天霸不自信说道:“是妈妈就好了,可我不知道妈妈埋葬在哪里,如果她的墓冢有另一块玉佩?如果此二人能够相葬在一起,那不是世界上最浪漫快乐的事情吗?”
可心中一念。
是只知道妈妈,却不知叫什么名字,只听人喊姜氏,这定然不是母亲的真名字。
姜天霸作了拜,离开,又去闭关场所去瞧一瞧。
她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第一次来觉得新鲜。
里面不亮,乌压压的,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眼睛也稍微能够看见一点黑暗中的内容。
往内探索,只是越来越冷。相较于外面,这个闭关的洞穴是更加的冷,似乎在寒冰之上冷的彻骨。果真是修炼宝地,这里的寒气恰好可中和修炼内功带来的灼热,达到武艺精进的目的。
“我从未进过闭关洞,这里面原来是这个原因。”
忽然她听见了一个虚空的声音。
“记住,去闭关洞穴,在深处有一个密室,里面有着奇药,我老夫把它赠送给你……”
姜天霸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甚么人。
仔细一想原来是自己的脑子中回忆起一些话来。
可是什么时候?
是什么时候?
这似乎是爹爹的话语。
在往内探,突然惊动了什么。一群蝙蝠疾冲出来,带着奇怪的刺耳的声音。
姜天霸有些害怕,便蹲下来,捂住脑袋,发着抖。
蝙蝠和老鼠长得差不多,它们都是面目可憎的东西。
等待它们都消停了,姜天霸才肯站起来。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怕不怕,子不语怪力乱神!”姜天霸安慰着自己。
是的,天下没有鬼,所有的鬼都潜藏在人的内心深处,人欲作恶便化为鬼,这鬼怪之事,是对抽象的恶行恶意的一种具象化表达,只要说魔鬼那人们自然把所知道的恶想象成一个丑陋的怪物,也就是恶的集合体。而所谓神圣道佛,是善的集合体,会集一切美德于一身,例如柔美女性所代表的母爱,刚毅眼神中所代表的正义,是美的,是美德。
这一番自我安慰下,姜天霸果然提起了些许勇气,毅然决然的向前探索。
洞窟不大,一间十米寛十米长的人工开凿的洞府,岩石上的凿子印迹述说着石匠的辛劳。
里面有一石头制作的桌子,两把石头椅子,因为是石头所以理所当然的冰冷。桌子上摆着一个紫砂壶两个瓷茶杯。
姜天霸举起一只来看,瓷杯上有着母鸡带小鸡的瓷绘纹饰。
有一个传闻,过去有一个皇帝,娶了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妈,并一生一世只有一个老婆。此为佳谈,在文人墨客中,皆把此事说作恋人间不忌世俗爱恋,一生一世的象征。
“一个是爹的,另一个是谁的?好似都是成双成对的。”
姜天霸继续行走,碰壁,已经是尽头,可是没有密室。
果然是鬼话,不得信了。
不过却看见一副画挂在石壁之上。
姜天星,走进细细端详,越看越是眼熟。
“好像是我!”姜天霸说道。
不过画中女子的穿衣打扮可是一个绝代风华的美丽女子,可不似自己这般女扮男装的假男人。
“好美!”姜天霸赞到,可又一想,也不禁脸热,说道:“画中人于我一般,我夸她不就是变相夸了自己,真是羞死个人了。”
姜天霸盯的久了,不禁眼泪掉下来。
“奇怪,我为何要哭泣。是了,这绝对是妈妈的画像,爹他还是忘不了母亲了。我为娘感到高兴。”
可又一想到母亲已经是个死人了,无法抚摸自己的脑袋,无法亲亲自己,抱抱自己,夸夸自己,姜天霸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来自母亲的爱,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母亲。
她脑海中的母亲是想象出来的,假如她看见别人的母亲,她就会想那个母亲就是自己的母亲,那个孩子就是自己……可妄想终究是妄想,它不是现实,她从小就没有母亲。
真看见自己母亲时,反而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激动,那般温暖。
只是……一张冷冰冰的画,没有一丝温暖。
真正知道活着的母亲的只有姐姐们还有父亲。
只有她不知道。
她是灾星,克母……
恶意贯彻她的整个童年。
她只能渴望父爱,可是父亲也死了。
她又能渴望谁的爱?
这辽阔的宇宙天地之间,一个小女孩的卑微愿望也不能稍微实现一下吗?
姜天霸被恶意侵袭,眼中发红,激动起来,运起内功,欲把整个洞府轰烂。
这一掌先向着那幅画而去,已经有些疯魔了,离走火入魔不远。
可这一掌气吹,那画儿向后一摇。
画儿却为何向后一摇?
姜天霸醒悟过来,是密室耶!
于是,姜天霸克制自己内功流动。
这才知道,刚刚被心魔所困,差点走火入魔了。
这一下,竟是惊得姜天霸后背发凉,额头冒汗。若是癫疯,便不在是自己了耶。
此番姜天霸上越剑山埋父探修炼洞府,得知父亲深爱母亲,得知密室所在。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