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何往?”姜天霸见问。
“问?求真!”智空答。
“何为真?”
“问!”
……
“自幼贫,一日父病,家无米,求医不得,外出讨米。有圣人,赐圣药,父无恙,故追随圣教,愿圣教恩佑世人。”
“何药?可方面一见?”
“请看,此符,以火成灰,于此水混好,可成圣药。”
“药水却是安神去寒的,天气阴雨,蚊虫起,多疟障,我该给多少供养?”
“无需,传个善行便可!”
“何故?”
“看人。”
“免金穷困,富者千金,只是如此!”
……
“吾本农耕,本无外心,一日贼军来,洗劫一空不说,更是裹挟我全家老小一快壮其气势,万人迁徙,远离家乡,其中无吃无喝,苦不堪言。只好去抢,攻下一城便可四处劫掠,没了自己的良心,作恶多端,又怕官军怪罪,上威下喝,故不敢反贼,于是从贼。这番安定下来,愿天下再无战起,不要再有无奈成贼的青天!”
……
“三月伏虎,粮食无收。早前官府发粮救灾,遂往。都是些苦米汤,喝多了,非饿死,而是病死。你可知那些粮食都是些发了霉的五谷,不过也是,世人无善,天下没有免费之食。后来饥民多了,连救济也不救,城门禁闭,再难进城掏粮,只好饥民驻扎城。于是不知那边来的一个壮士,进城偷了大米,白面,我这辈子没有吃过这些好的白米白面,这大概就是皇帝老儿的享受吧!后来一伙打手抓那个分粮壮士,我们都受了恩,虽然大字不识,报恩还是会的,干脆围杀了那十几个打手。后来,城中放箭乱杀外围穷民。于是我们干脆就杀进城去,那些个肉食者,果真可恶,好汉做事好汉当,围杀打手的不过是几十个人,却招致全面屠杀,这口气怎可忍。后来若是遇到投降的,就杀尽官府和老爷,把田地分给贫农。若是遇到不投降的,通通拉去作先锋!”
……
“人均田,皆温饱,倒狗官,去富猪!”
……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大师是怎么想的?”姜天见问。
“不想……”智空合掌说倒。
“那我们该去哪里?”姜天见问。
“不见天地,闭门造车,才会妄有救世之心,说到底,不过正合六道轮回。我以为的善真的是善,我以为的恶真的是恶吗?”智空道。
“什么,大师,且说得明白些。”
“我说,我们先去化个缘,吃饱就回去吧。我也该回山门了。”
“您得到您的答案了吗?”
“没有!”
“这不白费力气?”
“空空如也,也无所不有!姑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智空闭着眼睛倒。
智空随着姜天见走到附近的河边,两人共伴而行。
姜天见看着水中倒影,流动的水扰动水面影子,“我想去接我妹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还有,我想跟她道个歉,我是个不像样的姐姐!”
“亲人相聚,共度劫难,是好事。此番我也与你有缘,便传你一套掌法。”
姜天见看着智空,风扇动着她的秀发。于是她跪下,抱拳道,“我未报大师救命之恩,怎可白白得大师便宜,您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武者,这是断然不行的。”姜天见的脸都皱在一块,又略微叹息了一口气。
智空拿出一本秘籍,递给姜天见。
“大师这不可!”
智空与姜天见保持这一番动作许久,姜天见终究是动心了。
“清心功!这,您……”
待姜天见从秘籍文字转向智空,却见不着他了。
姜天见只好朝着空中一拜,便转身离去。沿路途中,她的脑海不断涌现那一场决定姜家军生死存亡的最终战,姊妹的死状发发复复环绕在脑海,从噩梦惊醒,夜晚点上一根火烛,黄光之下,夜读《清心功》,这功法能消戾气,心中恐惧和怨恨稍微降解。
原道这智空是传了一门药方给她。
姜天见的眼前看见了姜天一狞笑的怪相,出现了孔多明狞笑的怪相,出现了姜天星那狞笑的模样。她的眼中一冷,血丝充盈眼白,气血攻心,就要吐血,可一回想清心功的口诀,这体内暴躁的气流就回归平静。
“自己一定活不长吧?”姜天见咬破嘴唇,嘴角露出鲜血。
自己一定无法原谅别人,自己与超脱的智空不同,她是凡人,她怒,她悲,她忧,她饿……
她需要找些活计养活自己。
一日,一贼子欲猥亵于她,反被她打倒,从贼子口中打探到一门赚钱的好买卖。贼子说女侠有这等本事,何不替人杀人,赚取钱财?米赊刀人所在,便是武者替人杀人的赚钱的中间人。
姜天见心想这也是个好办法,先断了贼子的命根子,取了对方全部钱财,先道包子铺中买了三个馒头,大口啃食。
虎落平阳,就是这般,姜天见已然是个落魄的武人。
替人杀人赚财?终究不是一门好营生,可自己不干?还能做些甚莫?难道去青楼做娼妇?这个世道,对女人可不友善!
“三伯伯,我又该怎么办呢?”
坐在街头,抱着剑,看着人来人往,时间流逝,街上已然无人。
“抱歉,三伯伯,我没办法!”
姜天见从走到赊刀人所在的衣服背后,绣着一粒米的男人,说道:“我能杀人,有活吗?”
“我只赊刀,不杀人……”
“要看我本事吗?”
“随便拿个人头来见我,此为投名状!”
“好!”
不过多久,白天那个贼子的头就被提来丢到赊刀人面前。
“赵二赖子。”赊刀人看了一眼人头道,“可以,好本事。有生意,就怕你接不下来!”
“我能杀人,可我杀人有道,不杀幼儿,不杀女人,不杀老人!”
“哈哈哈,只杀男人么?可没了男人,留下女人幼儿和老人,可不见得是什么善良的行为,如今这个世道,缺了男人,是成不了一个家,没了顶梁柱,女人作娼,少儿做仆,老人直接作乞。这种不必要的麻烦,作为一个杀手是不该有的同情心。杀人就要心狠手辣,绝对不能留下一丝痕迹,杀就要杀人全家,以免复仇!”赊刀人道。
乌云飘过,遮蔽了月光。
“你说得对!”
“一百两黄金,杀了齐地知府谷家!”
“何人要杀?”
“问雇主姓名,看来你是不懂行!”
“是了,不过,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