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古多零落,可叹悲秋望月时。
翠叶红花今不在,彼岸桥头看水流。
姜天霸看着这个男人,他有着仇人的血脉。越看越觉得自己无能,多少日子了,自己依旧是无法大仇得报,就连那宁王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发倒是被一些江湖的琐事干扰。难道,她姜天霸,就算是继承了爹的内功,有了无上功力,依旧无法报仇吗?这世间有这样的道理吗?
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强大的越剑门,竟然会被毁灭,她心中的信仰也随之崩塌。
难道越剑门不是天下一流的门派吗?怎么会被朝廷给毁灭呢?
眼前这个人,无意就是朝廷当权者的一份子,虽然已经没了身份,可之前也是个民脂民膏的蛀虫,嘴上说着什么大义,实际上全部都想着自己,倘若真的有道,这世间怎么会有战乱。承受着无上的华贵,却不为民办实事。这样的朝廷,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倒不如杀了好。
玄云流看着姜天霸那眼,心中不禁一凛。心道:“她要杀我,为什么?”
陈如雪阻挡着姜天霸。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此事与你无关吧?”姜天霸道。
“不可无辜害人性命!”陈如雪道。
“无辜,他是个无辜的人吗?送部下去死,这种人,凭什么活着?我最恨这种为了苟活,舍弃道义的渣子!我呸!”姜天霸道。
陈如雪瞧了一眼权病有,不禁有些心虚。姜天霸所言不虚,为了自己活命,舍弃忠心耿耿的部下,这样的人真得值得保护吗?
玄云流被说得心慌,这字字诛心,把他藏起来的腌臜全部掀翻出来,直直让他想要躲起来。可他心高气傲,越是被说中越是不承认,越是要证明自己是对的。
“我没错,是他们的错,他们对我期望太高了,把所有责任都压在我头上,我每次想要平淡度过一生时,他们就说些道义凛然的话,让我不得安心,我要逃脱他们,才能自由!”权病有道。
姜天霸拿起那龙玺。
一切皆在不言中。
玄云流看着那龙玺,那东西本无光无彩,可却有着妖异的迷力,眼睛离不开他。
是了,他从未放弃过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迷恋那呼来喝去,高高在上的状态,那是体会过就不会再接受其他生活方式的东西,这世界上所有人不都是追求的这个吗?难道有人会觉得高人一等是一种罪恶吗?不会,这世界上骂当权者的不过是一群永远无法获得权力的底层,因爱生恨,求而不得,所以去辱骂权力,权力不好吗?只是他们没有得到罢了。
“给我!”玄云流发病一般朝着那龙玺抱去,全然不顾自己活命。
“看吧,陈如雪,这就是你救得人。我恨宁王,可我也恨百姓颠沛流离,倘若让这个家伙带着这玩意跑到野心家那边,会发生什么事情?”姜天霸道。
“会发什么事情?”陈如雪问。
“如汉献帝故事,天下大乱!”
“可你所做所为,难道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我杀了宁王,皇帝还是在他权家手中,我管他官场自残,他们要推举那个皇子都无所谓,这些蛀虫摆弄权术,结党营私,不管谁死我也不可惜!”姜天霸道。
“可师傅让我护他,你不能杀他!”陈如雪说。
姜天霸与陈如雪对视良久,姜天霸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旋即一掌把龙玺拍碎。
“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姜天霸转身意图离开。
玄云流看着那粉末状的玉玺,陷入了迷茫,没了,真的没了,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没了,那可是和氏璧,那可是价值连城,那可是天子象征,被一个江湖武人一掌拍没了?
“汝母婢也………”权病有怒吼道。
“一条断脊之犬,也敢在此嘤嘤狂吠!”姜天霸露出来嘲弄的笑容。
争名夺利何时休,早起晚睡不自由。
骑着驴子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
贪得无厌紧忙碌,忘了阎君把命钩。
舍死忘生图富贵,哪有一个肯回头。
看着姜天霸离开的背影,陈如雪问道:“天下武林大会,你去吗?”
姜天霸回头瞧了一眼,运起脚力,飞速离去。
远处传来声音:“会去,你我都打不过,又怎么杀的了狗宁王,你等着瞧吧,此番我定锻炼出个模样,在出山了!”
陈如雪听后会心一笑,道了一句:“那个父亲的女儿吗?母亲,那个女人的孩子,真的不是一般人。”
此话是甚莫意思?或许只有陈如雪自己知晓了。
拉起正在收集龙玺粉末的权病有,道:“走了,随我去清澜派,我师傅要见你!”
另外一边,孔多明四处打听姜天霸行踪。
如今,他已然变了一个人,从前的他充满抱负,如今家破人亡的他,只想杀死那个恶女姜天霸。
恨满牙床鬼面容,怨生红眼身体衰。
当初苦害脑犹在,仇人梦中杀千遍。
这许多时日,久久寻那姜天霸不得,果真是郁气于心。那个小小的小辈,那个越剑门全门派倒数第一的笑话,竟然让他一个天之骄子,承受如此苦难,这像话吗?这天下人不得笑话死他。
客栈中,天字一号房内,墙上,一幅画,画中人美艳,可却钉满了飞镖。
“给我死,姜天霸,给我死,我让你不得好死,给我死,给我死!我的面容,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我要杀了你!”孔多明道。
坐在一旁的方正清,不禁有些坐立难安。
听闻孔家为圣人后裔,人人温文尔雅,绝不似这般作为,可真是让人唏嘘。
“孔公子,我有事,我先走了哈!”
“站住!”
方正清立定。
“你真不知道姜天霸所在?”
方正清把头摇成拨浪鼓。
“自别了她,就不曾见过了。”
“你说她武功绝顶?笑话,她何时武功绝顶了?”孔多明逼近他。
“我骗你有何好处?”方正清边退边说。“只见当时,我欲拔刀,可尚未动手,只见她一拍桌子,桌上筷子飞起,只见她随手一挥,就分毫不差的没打到我……”
孔多明无语……
“而是沿着我的边摖过,何等了得,果真艺高人胆大,这是武艺绝对自信,才搞出这些花样,我哪里还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