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落雨纷纷。天空阴霾,空气湿重。赶忙的人结成队伍,一个接着一个,拿着油纸伞,用皮布包着纸钱与拜拜香,人点连成线,在山林爬行。
清明的山是流泪的,心情是抑郁的。上天似乎也在哭泣,也在思念着至亲的亡灵。
路上也是寻找细雨时节特有的作物,例如笋子,芦苇笋子,菇子等等,那五指毛桃很是和鸡一起炖的美味。
水气弥漫在空气之中,视距不过十米,远处被雨作的雾气化作的白墙或者说是幕布给遮蔽,树啊人啊山啊都被慢慢的包裹在里面,似乎被活吞走了一般。
这样的天气人也是不好受的,在行路的过程中裤脚被打湿,走着走着全身似乎被水给侵蚀了,明明披着斗笠和蓑衣,架着油纸伞,可水就是不肯给路上的人感受到一点干燥的舒适。裸露的皮肤上凝结着一滴又一滴透明的透明水珠,排列聚合又化作一道细小的河流流淌而下。
眼睛有些被湿气搞得睁不开了,眉毛还是睫毛还是头发都凝着晶莹的珠子。从口中呼出的热气与薄雨的冷一搅和,化作了白雾,氤氲着在眼前消散而去。
坐在送别亭中的女子,不知风情的杂流拨弄着她的秀发,湿气使得她衣服紧紧贴在酮体上,突显出她曼妙的身体。可她是愁的,眉头锁得紧紧的,就像永远不会解开。
看着赶忙清明祭亲的人儿,她生出一份羡慕。
“我又怎么回去呢?我想要回去,可那里已经很远了。我的身边没有人陪着我,只有我一个,也只有一个。”
这个女子便是那姜天霸。
别人都在做着和故去的亲人的祭奠,可她姜天霸又怎么祭奠呢?远去的游子,回的了自己过去那个家吗?
那个家说实话不值得太留念,可那比较是十几年的岁月,那里的人和事和景,都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中,又怎么不去想呢?她已经没有了归宿。
一条被淋水的赖皮狗在盯着姜天霸,先是低吼,露出白牙,随后吵闹的叫个没完,要赶走姜天霸。
姜天霸霸占了属于它这条狗标记过的地盘。雨水是无情的,它冲刷着一切,连狗子的标记,也被冲刷走了。所以它出来了。
姜天霸看着狗,狗子是慢慢的靠近,然后一顿叫,不过不会靠太近,它似乎在警戒着对方。
这里不属于姜天霸,她得走了。
姜天霸打开油纸伞,从亭子里出去。走了一段距离,狗子才不叫了。姜天霸回头看着那狗子,心中道:“若是我不让,直接打死它,它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可这个念头一想,心中无端愤怒起来。心道:“因为我能杀它,所以就杀它,真是傲慢的想法。怎样?因为它吼了我几句?就因为它不听话?可它原本也不想害人,那是它的领地,这是它的原则,我该离开。我守着规矩,可别人呢?那些傲慢的人该杀!”
姜天霸拾来一根湿枝,在雨中舞动起来,像是一只白鹤在云间飞舞。那是她姜家祖传的《天仙剑法》。那是在高山极寒之处舞动的至高神剑。高山的薄雾会随着剑舞而摆动,就像是舞女的长袖不停的摆动。像是天仙乘云而下,是那般不落凡尘。外人见了,都要被这剑舞迷倒。
可舞剑之人心中不过是专注一件事情,从而抛开所有的杂念罢了。
舞着舞着,天已经入夜,疲惫感也让她停止下来。
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陈如雪那绝妙的剑技,那绝不是以蛮力打出来的,而是引导对手按照自己想法而行动,从而达到预知动作的手段,因为在陈如雪眼中,自己已经透明了,倘若自己用的是自己越剑门的功夫能够打败她吗?也许不能,因为她似乎就是针对自己而来,他是父亲红颜的弟子,我是父亲的女儿,她一定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好让自己败在她手中,报复我那父亲。父亲已经死了,可麻烦依旧不断。
名人是非多,顶着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世间又有那几个女子不慕强爱上他呢?也不知自己这个父亲,年轻时闯荡江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引导对手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该怎么引导?”姜天霸不禁思考。
思考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沉迷于某事,绞尽脑汁后,那些琐事就难烦扰着自己了。
姜天霸浑然不知自己衣服已经湿透,雨水洗涤着她的身躯,她不爱粉饰面容,那天然的美丽,就像通明的玉一般水灵。
“在实战中,思考方式都是瞬间,在激烈的战斗中,人往往会采取最为习惯的动作,在大量的瞬间判断中,不可能进行太多合理的思考,这个人是个怎样的人,激进的,和缓的,自保的,每个人都是不太相同的打法,看来,这不是思考能得来的战斗技法。就像陈如雪说得,唯有无数的实战才可能到达的领域,与不同的人对战,从而理解人为何物。原来如此,我不懂人,自然不懂怎么打败人。我明白了!”姜天霸一拍手恍然大悟道。
这姜天霸要怎么做?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待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围满了看戏的人。
姜天霸看着自己曹衣出水的模样,不禁有些害臊起来。
有登徒子吹起口哨,戏耍着她。
可真是有够刺耳的。
姜天霸踢起地上的污水,泼在对方眼中,让登徒子失明一瞬,那姜天霸边踏着轻功离去。
夜间,姜天霸来到山中一处洞穴,这里是水溶性的洞窟,里面湿气很重,墙壁上淌着水,不过倒是可以挡雨,而且无人。
不过今日的潮湿,让姜天霸浑身难受。
她只有一件衣服,本来可以有很多件,可出门在外拿不了那么许多件,于是只穿了一件。
夜晚是冷的,湿湿的衣服如一块冰敷在皮肤上,寒气逼人。
于是姜天霸脱了衣服,用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衣架,晾晒起衣服。
这样的洞窟,过去也有一次,可那时发生什么了,姜天霸实在想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