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会书说到,三方人马齐上烟州城东城门。
此刻,姜天见与尉迟成已经杀到城门不远处约莫十丈之远。
眼见就于城门砖石墙前方安置了三层拒马刺,一个拒马刺就那材料木桩便有两个个手腕粗细。
拒马刺后站里一队人马,一层拒马刺一层人,一层人五人,加起来有十五人。首层为持方形长墙盾,身着重甲,三人拿盾两人拿长戈矛。中间为短刀手,皮衣轻甲短打衣考。后边为弩手,是两人后勤三人张弓。这阵仗端的是步兵对骑兵的战法。寻常人一看这阵仗,基本是稳了,那骑马的要吃苦头了。更别说城上也有一左一右张弓手,高空压制,是稳中之稳,绝不出错。
那守门的城门小尉,不禁发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泼皮,敢来我这撒野,简直自寻死路!”
那小尉正端坐于城门之上,俯视战况,正是一个可以好好看清全程局势的好去处。
果真是会些军前阵法的人才,这烟州城果真的人才多了。
“喊话!”小尉吩咐道。
于是小厮便扯着嗓子,大声呵斥:“停下来,下马伏法,莫要闯门,丢了性命……”
姜天见与尉迟成跟没听见一样,依然纵马疾驰。
见对方如此嚣张,那小尉也是气笑了。
“哈哈哈哈……他奶奶滴,好心劝,不听,好大的狗胆!放箭,射马!”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杀贼先贼头。
听着小尉命令,箭齐射而来,这不及十人的箭阵,也是射出一阵小规模的箭雨。
姜从狱中,夺了狱卒长手上的剑,只能说这狱卒长有附庸风雅的习惯,自古以来君子配剑,他也照猫画虎,配上一把,据说是东洋来的剑,文人士大夫喜把玩,这就是一把武士剑了。
姜天见曾立下不开剑锋的愿,可事急从权,自己这会可要保命,管它什么誓言,先冲出去再说,至于发誓不遵守?一时之念,岂能当真?
立即拔出剑来,使出了天仙剑法中的第九式:搅团而动。
只见得那剑化为蛇动,撕咬盘旋,那火星子如铁树开花,叮叮叮铁器相撞声,马鸣声,蹄声,烟起风吹,箭失去了冲劲,绵软无力落于地上,马没停,下一次箭雨即将。
姜天见一剑去劈盾,可人于马上,于平常于地,施力不同,正所谓一口真气乃是由脚底板升腾,汇于丹田,气冲中府,于肩胛发力,把一口真气送灵门、真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鱼际,于少商穴把劲儿发出,这越秀神功的极寒真气方得全力而出。
那剑乃是柔,人力方刚,剑不能随且轻且薄,虽能一剑进盾,但却被卡住难后劲而上,只能拔剑而出,废了力气,效果却不大。
转眼那盾间隙长戈刺出,往马腿而来,乃是割马腿的战法。
此刻剑之利,在于灵活变化,这一拨一顺,那割马腿的镰刀便变了方向,更别说那长戈枪头与棍接合处最为脆弱,好在有红樱丝线,作了些阻隔,这才没一下子被断了头,不然一根木棍,这再戳,威力虽大,但伤害较自铁头,当然不如,这虽说一寸长一寸强,其实并不正确,长武器强的是点,而非群伤,最长处伤害爆炸,只要一点失了准头,被人欺身那就废了。
可有盾切实有弥补了这一问题,这一盾一戈最为合适,问题就是机动不足,若是给了别人绕后机会,那边是靶子。
姜天见只能止步去第一层拒马刺,还得应付箭矢,只得后退,本来马,为之机巧,可门只有一个,什么机巧,别人拿捏,又能如何?
望着那紧锁的门,心有不甘。
姜天见又试着使用轻功,那越剑门中的云雾步本就是登高轻功,一步登来,一跳便是两丈高,便是借力一踏,上山轻松,于是便是弃马而跃。
可哪里这么简单,这跳于半空,无处借力不久成了活靶子了,几发箭矢,姜天见勉力挡下,便是老实了,这碍事的箭,压根让她无力可借,只得重新退回马上,退了几丈再蓄机下一次的冲击。
尉迟成见状,骑马前来,大喝一声:“我来助你。”
姜天见看懂了尉迟成的眼神,后退待机行事。
那尉迟成两把重鞭两个抡锤,便砸烂了拒马刺,那盾来迎,一砸,闷的一声响,那几声哇呀惨叫,盾牌被砸处凹下一鞭之形且不住发颤,那拿盾盾手叫苦不迭捂着手滚在地上。
好厉害的一膀子力气,果真是使鞭的好手。
那长戈枪头,被人欺身,几个抡捶,长柄武器拦腰折断,算是废了。
“第一层攻破!”尉迟成道。
可有一便有二,那第二层的短兵小队,这种战法自古以来,古有云:短兵相接!何为短兵,就是防具少,基本无甲,基本先登的陷阵营便是此类,因为是守城这些配备不多,本来是先出打头阵的,可这小尉变了变,守阵为前,攻阵于中,乃是一个后发之人,极为稳妥,并非一招冲击的赌博战法,也是灵活变化了。
这刚破了第一层,第二层灵活短兵变跟上来,来了一次正义群殴。
这可不得了,这铁鞭为重,并非灵巧机敏,这尉迟成眼见五个齐殴,自然一时间对付不过来。
只见那几个拿短兵的在马下滚来滚去,反手拿剑,割马腿去了,那尉迟成挥舞铁鞭,是打左右来,打右左来,打前后来,是打后前来。
那马上尉迟成一声呼:“城上的官爷,汝可认得我也?”
那城门上之人一听,呵呵一笑,心想甚莫东西,也敢在城下叫阵,细细看着那马上之人。
谁啊?
“喲,尉迟爷~您怎么来了!”那守门小尉吓了一跳。
叫了一声:“住手!认不得贵人?莫要害了尉迟爷!”
这些士兵一看果然是尉迟爷,那一脸美髯,除他非谁!
“尉迟爷,您要出城,何必如此……尔尔,通知一声便好,如此火急火燎,惹得小官发警,小官这番赔礼也!”一时间那守门小尉也不知找些什么好词。
那小尉走下城头,到了地面,眼睛在姜尉迟两个人身上停了停。
瞧此二人打扮,即无背包,只是一身轻,不是出远门吗?是有甚莫急事出门,更别提那女子,衣服破烂肮脏,好几日没洗澡样子,那尉迟爷衣服也是烂了但是还算干净,甚是怪,是打过架吗?
“哎呀,可有通关手信,您也知道,这大平贼匪患方平,外边不太平,这通行可不太方便,这边需要搜查一番。我看您身后此人武艺超群,倒不是凡类,这边搜查一番,如若没有什么问题,自然可以通过。”
那小尉说话。
姜天见皱起眉头,这要是搜查一看,自己刚从狱中逃出,这不着了道了?
尉迟成道:“我也要搜吗?”
“职责所在,自当奉行,且莫为难小人,尉迟爷行个方便。”
“那便搜吧。”
姜一惊,看着尉迟成。
姜尉迟两个人彼此一看,那尉迟点了下头。
罢了,再信一回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栽了就栽了,没话好说,那城门厚重,不开定然出不去,轻功走又有人暗箭伤人,难也!
那小尉继续说着,同时搜查。
有专人去查看身上携带,也没看出什么可疑物品。
小尉道:“尉迟爷此番不知是为何要伤我官兵?都是自家人,如此不妥吧?”
“你这法倒是有趣,与小友来了兴致,故试着一闯,果真是好阵。”
这说法,可真是苦笑不得。
来了兴致就要闯一闯,不过念在他尉迟爷的面子上,也懒得骂了。
他尉迟爷是谁啊?那可是陪伴谷正一大人的红人,第一高手。
不过我这阵法能暂困住他,他也不觉自得起来,心想自己果真有才也,即使武艺不如,这排兵论阵,这武林高手也得吃苦头!
姜天见战惊惊受查,也没发生什么一把把她抓住的事情。也是奇怪。
两人被护卫着出城,那门刚开一条刚好过人的门缝。
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声。
“莫开门!莫开门让尉迟成跑了!”
这话儿那守门小尉听得熟悉,远远看去,那人是谁也?
“哎呀呀,谷正一谷大人来了,各位同僚小卒,精神着点,领导视察来了!”
可一听,啥?别让尉迟成跑了!
那小尉目光立马转向尉迟成。
那尉迟成已经暴起,挥起铁鞭,架着马,直直往外冲。
“快拦住他!”小尉道。
虽然不知为何,但是上面发话了,不管怎样,拦住最好。
这一时散开的阵法再想合起就难了,这只好堆了几层人墙,可凡人之躯,如何可敌战马,那马儿一个冲锋,人一见那高头大马,自然生畏。
“关门,别开了!”那小尉喊到。
那门果真要合上,那尉迟成一鞭一个,把那关门小吏给砸晕,正要冲杀出去。
那姜天见随着尉迟成后面跟着往外冲。
此刻,那贾府贾王令同样来到城门附近,见姜天见要跑,大叫:“那贼婆娘要跑,你们这些蠢货快跟上去,把那恼人的婆娘拦下。”
可惜终是慢了一步,还是让姜天见和尉迟成闯了出去。
城门外。
在外生火做饭的流民听得城内喧嚣,也是讨论起来。
这东门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等着看好戏。
只见得两个人骑着大马冲开了一道缝隙的通道闯了出来。
门,它开了。
流民看着城内的一丝景色。
大平军潜伏在流民中的人见时机到了。
“各位相亲父老,我们徘徊于城外许久,本想着进城讨个活计,可他们不让我们进去。让我们在这里餐风饮露头无半片瓦,他娘的,我们忍饥挨饿,他们倒是顿顿吃饱,各位家里闹了灾,朝廷不管我们,这样合适吗!”
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看着那两个宣讲的人。
“他们看不起我们,我们是乞丐,你们恨不恨他们,现在大好的时机来了,门开了,各位想不想吃饱了,睡在有瓦的屋里,烧个火炭,舒舒服服的。”
这一路艰辛,忍饥挨饿,道德早不复存在,早就退化成了动物,终究道德这种东西,是要建立在相当的物质基础上的。
无神的眼睛中回忆起风调雨顺的日子。
正常人的时候真好。
可越是回忆,越是恨,凭什么贼老天如此不公平,为何闹灾的是我的家乡而这里为什么没事?假若贼老天公平一点,全部灾了,也没了念想,可眼前明明有人活得如此滋润。
恨意化为火焰,烧向东门而去。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