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场,在人类眼中,是除了正规学院以外,学习剑技与剑法的最佳场所。对于兽灵族也不例外。
或许是工作日的原因,道场的大门前并没有多少人驻足。
推开纹理细致的木门,仿佛年久失修般的嘎吱声响起,呛鼻的烟尘顿时从四面八方翻涌而来。
“咳咳咳……看起来是个荒废的道场呢。”
岚天一手捂住嘴,微眯起眼睛,空出的一只手则是快速地挥动着,试图将周遭的灰尘除去。
破旧的房屋上挂满了蜘蛛网,自大门一直延伸到道场内部的道路上更是积起了一层肮脏的粉尘,三人一路走来的脚印清晰可见地印在原地。
通过特殊的眼睛观察着世界,被冬阳用绳子系在腰间的寒突然发出轻微的低吟,一股极其燥热的能量不知为何从寒的心底浮现出来。
“冬阳……”
寒有气无力地呼喊一声,冬阳立即回应道:
“怎么了,寒?”
“我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
听见寒的发言,冬阳睁大了眼睛环视四周,试图以人类的肉眼透过那一层厚重的烟雾看清些什么。
可除了满是灰尘的石桌石凳和不远处伫立于灰色烟雾中的破烂房屋以外,就什么也无法看见了。
“什么都没有啊。”
“……可能是这些灰尘的缘故,这里的可见度对于你们来说实在太低了,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寒如此说着,沉默半响后,又补充了一句:
“你往上面看看。”
冬阳闻言一愣,随后带着些许的不解抬起头。
然后——
一片湛蓝的天空映入眼帘,赤红色的烈阳依旧在空中散发出灼目的光。
她所见到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天空。
而走在前头,恰巧回头的岚天,见到冬阳抬起脑袋,也跟着将视线往上移动。
“无论经过多久的时间,在这样一个并非密闭的地方,都不可能会有这么浓厚的烟雾。”
寒紧接着做出判断:
“这些东西显然是人为造成的,是某个人让这些东西沉淀下来,虽然不知道意义何在,但是——”
“我真的感觉到了,在这附近,有某个东西存在。”
寒的意见一向是冬阳的行动准则之一,完全信任寒的冬阳在听见他的话后,便有些急躁起来。
“是敌人吗?”
“不确定,是我……很熟悉的气息。”
“寒很熟悉的?”
冬阳疑惑地抬起头,正巧迎上了岚天与百云两姐妹的视线。
已经确定了寒的存在,对寒的判断也有所信任的岚天,缓缓开口问道:
“寒它……说了些什么?”
“它说……周围有什么东西在。”
“还是它很熟悉的东西?”
“恩恩,没错。”
岚天微抿嘴唇,似乎在权衡些什么,然后将目光射向了隐藏在烟雾中的旧房屋。
——现在,该怎么选择?
深黑的瞳孔中只闪过一瞬间的迟疑,随后岚天十分果断地转过身子,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看着岚天从自己身旁掠过,眼看就能够进入旧屋内一探究竟的百云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姐~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嘛——”
“里面说不定有好东西呢!”
即使知晓百云是因强烈的好奇心才说出这样的话,岚天也依然用异常严厉的语气回应了她。
“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允许我们做出过多冒险的举动,寒口中所说的那道气息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让这里布满烟雾的家伙。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意义,但惹祸上门对于我们来说是能避免就避免的。”
哒哒。
说到这里,她宛若女王般地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子,锋利的眼神好像要洞穿妹妹百云的身体。
“如果因为一时的好奇而做出冒险的行为——”
“可是会丢掉性命的。”
她的语气异于往常的冰冷,这也充分表明了,岚天的话中不存在任何夸张的成分。
在这个兽灵族的国度,如果不小心谨慎一些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命丧黄泉。
百云被姐姐岚天的眼神瞪得有些害怕,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无法违逆姐姐的她也只好跟了上去。
“那么我也——”
冬阳正想说她也得离开的时候,却被一道慵懒的声音打断了。
像是刚睡醒的声线,穿透了厚重的浓雾,直达三人耳边。
“又~是~谁~啊。我不是说了,我不订报纸吗?!”
随后又像是感到烦躁一样,烦躁的声响伴随着剧烈的气浪一同爆发,覆盖于三人眼前的灰色烟雾转瞬间消散开来。
“让我来看看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
话到这里,却因某个原因而停下了。
站在旧房屋的门前,穿着邋遢的白色道场服,手里提着一把木质的长剑——有着一头黑色短发的少年就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冬阳三人眼中的。
他头顶的兔耳渐渐挺直,从颓软的状态恢复到正常形态。
紧接着,在三人不知所措的注视下,他淡淡地开口:
“人类——”
“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