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跪着的就是那个国家送来的礼物?”
“是的陛下。”
亚奇亚女王扫了一眼——骨灰色的头发,瘦弱的身躯,只有那双清澈的金色眼睛可以拿出来欣赏,其他,一无是处。
亚奇亚起身,缓缓走下来,拖地的黑羽毛裙摆一阶一阶滑下。她的皮肤是病态的白,似乎站在阳光下也无法照出活力;体温也如寒冰般冷,触摸她纤细的手指就像触摸细细的冰柱,跪着的那个姑娘在被她捏起的下巴时,甚至打了个寒颤,并把头埋地更深了,这冰柱一样的手虽然冷了些,但很滑嫩。
亚奇亚留意到女孩发尾的红色,像是被刻意染上的,她用食指挑起一缕姑娘的头发,捻着发尾:“用什么染的?”
“凤仙花,陛下。”
“你叫什么名字?”
“白。”
亚奇亚霎时没了兴致,松手,坐回王座,她将双腿翘到扶手上,一只手整理着裙子,另一只手撑着半边脸,琥珀色的眼睛尽露倦意,敷衍地说着:“收下了,还礼回去。”
“遵命陛下,臣告退。”雪退下。
亚奇亚打了个哈切:“还不站起来?”
那个姑娘起身,仍低着头。
“怕我?”
“不怕。”虽然声音很小,语气却斩钉截铁。
“可你怎么低着头,不敢直视?”
白抬起头,对视,正是两汪清水般的眼睛,直击心灵,令人一眼难忘。
亚奇亚笑了:“今后我便叫你囚了。”
“好的陛下。”
白面见过亚奇亚后,跟随雪上了楼。
“您的房间,白姑娘,我先下去了。”房门关上。
白准备整理行李,打开袋子,突然一块包着什么的黑布条从袋子里滚落,掉在地上,这时响起敲门声,白慌张地一脚把它踢进床下:“请进……怎么了,雪大人?”
“抱歉,白姑娘,有件事刚才忘交代给您了,我们都不得去另一边的楼道,那是陛下的杂物间,具体就不便说了,您去了会被杀头的,这可不是玩笑!”
“好,谢谢您的提醒。”白一心顾虑着不要让雪看到刀片,并没有听进去。她锁上门,快速返回到床边,俯下身,匆忙地把黑布条捡起来,环视四周,决定藏到写字台和墙壁之间的那块缝隙里——那里布满灰尘与蛛网,想是从未有人留意过。
入夜,新环境让白无法入眠,夜深人静,先且转一转宫殿吧。殿内温度适宜,她忘了披上大衣就踱步到大厅。透过一排落地窗看,茂盛的森林尽头有一束光正努力射来——森林的尽头是海洋,光正是海上灯塔发出的。
白不由自主地举起手,用食指点了一下玻璃,凉丝丝的,惊艳了指尖的温度,这和触及亚奇亚陛下手时很像……
“你在做什么?偷玻璃吗?”
白吓得一颤,她没有转身,如实回答着:“陛下,我在看海……”
“看吧,早些回去休息。”亚奇亚想要走过去,又把迈下去的脚收了回来,上了楼。
白站了一会儿回到房间,她依旧难眠。敲门声响起,白警觉地从床上立刻起身,瞟了眼藏刀片的角落,放心后再去拧开门把手。一开门,脸上泛着红晕的亚奇亚倒了过来一股浓烈的酒香夹杂着铁锈味。
“陛下……”
醉醺醺的亚奇亚的眸子已成为血红色,尖锐的牙齿,这和书中所写的吸血鬼一样,白以为她要咬自己,本能地耸了一把。亚奇亚眼一阖,靠在白的脖子上睡着了。
不知何时,门前站着一个裙子上绣满暗红色蔷薇花的女孩,她也是金瞳,迷离的眼睛里像存了雪花。
“交给我吧。”女孩将亚奇亚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