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了,大姐,现在天瑶在外面,正在假扮你呢。”
“哦...是这么玩儿的吗?除了你还没有别人发现?”
“没有。”
“有意思,天瑶假扮我,我假扮天瑶,你说他到底想假装成我拿个什么主意呢?”
“充其量也就是悔婚吧,小孩子家能有什么烦恼,不想丢人去上门罢了。”
“随他去吧,反正最后还是要得罪秦氏的,就当是提前交恶了。”
银梦妡站起,挽起那一头瀑布般的齐臀银发,将之前天瑶给她套的黑色假发带上,这就成了自己儿子的样子。
“不过,我们一直在外海活动,没了秦氏的官场关系,还真不好洗脱上岸。”
“不知道老侯爷能不能...”
“那不成,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走的了吗,而且我们虽离开东海十几年了,回来却发现在东海的名声还这么响亮,这得炒多少年的热度。我一个身败名裂的儿媳妇,何故顶着那么脏的名号去攀附老侯爷,他眼里我应当还是那个杀夫携子流亡海外的毒妇吧,而且天瑶...他也未必能认。”
“都叫你不要回来了。”
“可终究还是要见的,叶落归根,有些污名不回来洗不掉,有些血仇,不回来也报不成。”
“那这些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天瑶讲?”
“......”
“你还在犹豫吗?”
“说不出口。那年他被拐到港口,我们母子分离,我找了他十三年...我想让他今后都开开心心的。”
“你瞒不住的,我们要干的事,一旦开始了就瞒不住了。”
“再说吧。不过你说诈婚这么好玩的事,天瑶怎么就不感兴趣呢?”
“大姐,你海盗当久了吧!正经人谁诈婚啊?你当初和小侯爷还不是爱的死去活来,才成的亲,还说让天瑶开开心心的...不过按之前的计划,收钱,成亲,睡觉,拿钱,跑路。”
“不刺激吗?”
“刺激。”
“不快活吗?”
“快活。”
“不过那样的话,自己家黄花大闺女被仙人跳,秦至山肯定要气死了。”
“可惜天瑶他不懂,都已经到年纪了,你们谁教教他男欢女爱啊。”
银梦妡说完贴上两片红色的美瞳,眨眨眼睛,比起之前挂在床上,完全无死角的变成了自己儿子的样子。
安如是:“教...你自己招了些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银梦妡:“......”
对视一会之后,两人哈哈大笑。
“这...这事儿算了,当我没说。哎...顺气自然吧”
“顺其自然吧。”
话后,安如是同银梦妡来到内舱餐厅。
桌上随上了点吃食酒水,最上位两侧都已经空开了。
安如是和船长本尊假扮的银天瑶坐在两侧。
最下则是被七爷和老五两面夹击的刘预。
银天瑶咳嗽两声:“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了,你们中间,有人欺负了我的儿子,想搅和这场婚事,刚才,我手底下的人都说了理由了,现在,就剩你刘管家了。”
“啊?我?他们都说了?”
“都说了。”
“都说了什么啊?”
“都说的,有理有据。”
“诶,大姐头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怀疑我吗?我也没听见她们的理由啊?”
“谁让你要跑,不听呢?”
刘预看着满桌人的眼神,知道有口锅要从天上掉下来了。
“咳咳,那什么,昨晚,我刘某人,也发生了些事儿,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所以我有没有非礼天瑶少爷,还望五爷说句话。”
“嗯,是有这么回事,但是...我认床,虽然我夜袭,但事后我回自己床上睡了,而且刘管家你可是第一个起来的。”
“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喝...喝得得被你那个了都毫不知情,怎么还能捆了你们少爷呢?而且少爷总没有喝酒吧?作为大姐头的儿子,能被我轻轻松松就绑成那样?”
银梦妡:“我自幼被拐到海上,体弱多病,也没有人教习武功...”
“少爷,那你可有没有看清是谁捆了你?”
“不知道...我贫血,早上起来意识不清。”
银天瑶:“那就是早上的事儿咯?大家可都说你刘管家起的最早。”
刘预有点慌了:“等等等等,我一个小管家,上船本来就是为了谈成婚事的,婚事没谈成我回去也没得好受,为什么要做这中本末倒置的事情呢?而且大家也都有目共睹的,天瑶少爷那生的是俊美无匹,一笑生花,船上的姐姐们被迷住了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不怀疑怀疑船上的女人呢?”
银天瑶听后小脸微红,还是清清嗓子回应到:“她们跟我多年,她们不敢,倒是刘管家,我也是女人,你是想说我自己对我自己的儿子图谋不轨吗?”
安如是也插上一嘴:“听刘管家夸我们家少主俊美无匹,一笑生花,倒像是你自己被迷的神魂颠倒了,做了有违主命本末倒置的事,倒也不见怪了。万一你被五爷夜袭后,开发出了什么奇怪的癖好也不见得。”
“二爷...你这话说的我好像是断袖一样?我...我怎么能是断袖呢?”
安如是:“那就证明给大家看,你不是断袖,你把裤子脱了,要么看着我家老五,要么看着我家少爷,断袖不断袖,一目了然!”
刘预看了看老五。
又看了看银天瑶。
这两个男人神仙颜,感觉把持不住啊。
等等,怎么也不能当众脱裤啊。
“我我我我我不脱,没这道理啊,咋就要人当众脱裤子呢?”
银天瑶喝上一口葡萄酒,看着自己搞出的这场闹剧,轻叹了一息,接着看向了刘预。
“那你说怎么办?你又证明不了你的清白,又要拿这事儿说事儿,我很难办啊,再说了,船上的可都是一家人,只有你是外人。你不认栽又如何,你的命都在我们手里了。”
“大姐头...你可不能这样啊,我可什么都没做,您这不是摆明了要害我吗?”
“嗯...怎么说呢?”银天瑶想了一会,看向正假扮自己的老妈:“男人这干不干净的,有那么重要吗?”
刘预也突然被点醒了,自己确实栽到这群女海贼手里了。但是要杀的话,早就杀了。犯不上把自己捞起来,犯不上还专门谈这一出话,更犯不上因为一个男人,有没有被女人非礼这件事儿争执不休,更何况还是她们自己人。
看那银天瑶镇定自若,满脸笑意的样子,那是被非礼之后的表现?
对啊,说到底非礼不非礼有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
根本不重要。
刘预自己最开始拿这个说事儿也不过是为了逃跑。
但是这罪名可已经铁定了要栽给自己了。
刘预:“大姐头你要这么玩儿的话,早说嘛,条件什么的可以谈的。跟我这种直肠子的,犯不上绕这么大个圈。”
银天瑶望向老五:“他是直肠子吗?”
老五捂嘴憋笑:“算是吧。”
“好,既然我们五爷认证你是直肠子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婚,咱继续结,但是,等我们都到了秦家。”
刘预:“嗯,到了秦家。”
“你得跟你们老爷说,你上错了船,给错了彩礼,你马上要被杀了,碰上了我们,明白吗?”
“明白...彩礼没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彩礼还在这船上,但是你上错了船,给错了彩礼,然后遇见了我们。”
“嗯呐,遇见了大姐,然后大姐救了我对吗?”
“救不救你,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海盗,我们劫了本该给我们的彩礼,顺便救了你。但是我们是海盗,你,听明白吗?”
“哦!是这么回事啊,小的我,听明白了,大姐劫到的彩礼,那就不是彩礼,我跟老爷禀报,再补您一份彩礼,没然后我们三...”
“哎,慢着。”安如是打断。
“二爷怎么了?”
“你还敢谈条件?”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习惯了,习惯了,追加一分彩礼,全数奉上,都是姐姐们的。”
“聪明。”
安如是嘴上说着刘预,实则看向天瑶,欣慰一笑。之前教过天瑶跟这种小人物勾搭,先抓命,再谈钱,百试不爽。没想到天瑶学的这么快。
假扮天瑶的银梦妡也笑了——原来是这么玩的。
天瑶看说通了,转头问向了自己的母亲:“咳咳,天瑶你觉得呢?”
“没问题,全听母亲大人的。”
“那我们,启程靠岸!刘管家。”
天瑶举杯。
“银船长!”
刘预也举杯。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