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本找了一块石头躲了起来,他看着几千米外的战舰,几架战机被吞入体内,又有几架战机飞出巡逻。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他辨认出这是一艘纳瓦拉人的“镜面”级巡洋舰。在这个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来看自己应该没有被他们探测到,所以赫本可以再多等一会,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事,他需要等待肾上腺素上升。
“嗞嗞咔咔咔……”从肩膀和外髀侧间“爬”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东西,像虫子一样来到钢刺上,互相“搭建”在一起。之后变长变宽,变复杂。一分钟之后六根钢刺中上面四根“长”出了一条长长的机械臂,零件紧密结合在一起,框架齿轮榫卯插销关节连接带…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一根电缆藏在里面直通机械臂的顶端。而此时在机械臂的顶部同样的粒子搭建也正在进行着,但和机械臂不一样,现在这东西向两个相反方向延伸,不只有机械组件还有量子电路等元件。三十秒之后,上面两根钢刺的机械臂上出现了两门转轮机炮,中间的两支则多出了两门圆形炮管,外有螺纹图样的样式奇异的大炮。这两门大炮和肩膀上的两门转轮机炮一样,身体两侧各一个,上面亮着密布的橙色光轨。
机械臂向身体拉拢,一条约五米长的机械臂拉近身体,把连接在上面的枪炮紧贴身体。赫本把头往石头外面探了一下,看见前面几千米外远的战舰没有什么反应,就又把头收了回来。但就在他刚收回来,就看见开启了反侦测护盾的蓝色纳瓦拉战机朝自己猛冲过来。战机深里侧安装的蓝色脉冲激光炮炮口慢慢点亮。赫本被吓了一大跳,赶忙等离子引擎全开,闪了过去。那块被他用来藏身的石头被激光炮击成碎块,四处飞散。
“电脑!引擎充能100%!”引擎开大,也不敢乱想,只顾着往一个方向飞,几秒后一回头,看见那几架战机转了个弯,向他又飞了过来。其中有几架飞机装载了较高级的纳瓦拉引擎,速度很快。眼看着战机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赫本一下顿住,又往一个相反的方向飞,直向着追杀他的蓝色战机冲去。那些飞的慢的驾驶员看他这一下竟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已经飞到这些战机的身后,才意识到,纷纷调转机头,那些飞得快的驾驶员绕了一个大圈飞了回来,而那些飞得慢的,装甲厚的战机就只能重启引擎,原地旋转180度,跟笨拙的乌龟一样。
而当他们刚刚转过来,在视野里看到赫本的时候,他已经将转轮机炮的炮管旋转了起来。
炮弹“嗖嗖”的冲进敌阵,十几架战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机炮炮弹就已经在他们的眼前爆炸了。一秒数发甚至十几发的速射炮弹倾泻而出,破甲核弹中间夹藏着高爆弹,战机爆炸出的碎片四散抛飞,瞬闪的核火球照亮了宇宙,这些飞行员用他们的生命在空间里引发了一场绚烂的神之火烟花。
赫本高兴的笑了,尽管他戴着头盔,那些纳瓦拉飞行员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还是笑了。为了杀这些小战机一连打出去这么多炮弹,他也一点也不心疼,是因为好久没有见到纳瓦拉人所以很高兴吗?尘埃落定,火焰熄灭,碎片四射。看着这么一大堆残骸碎屑,他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这时赫本也想起来了。怪不得为什么刚才探出头看那艘战舰时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原来这些已经炸成碎片的战机就是之前那些护卫机。这时赫本再去看那艘战舰,发现它上面,灯光大作,就像一个受惊的孩子在哭闹。
看起来刚才他们的偷袭计划失败了,真奇怪,难不成早就知道我在这里,毕竟太近了,不能指望纳瓦拉的雷达质量不过关啊。赫本想着,忽然一惊,发现一股蓝色的潮流从战舰侧面涌出,犹如海啸一般旋转着扑面而来。赫本赶紧催动引擎,机炮旋转,一边逃离一边开炮。这群“潮水洪流”和之前偷袭他的那些战机相比数量增长了不知道多少倍。这群战机看到赫本开炮也不甘示弱,为首的几架战机射出了几枚高速火箭向其袭来,赫本向侧向一闪身,便躲过了非定向飞弹的袭击。他看到前面已经已经越飞越远的火箭,认出这是黑市上最抢手的纳瓦拉“心之箭”,同时具备常规核打击和EMP打击的武器。不知道这一枚是辐射型还是对舰破甲型,反正无论哪一型号,打中他本体都是必死无疑。赫本回头看这一大团跟沙丁鱼一样的机群,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他的手心和指肚子都有植入的金属与电子元件,一股源粒子流从血管流到指尖,在手心上聚集起来。他的手上下律动,眼睛专注的盯着面前的工作,机炮也在后背不停向后方回击,后腰的引擎猛烈地喷出橙色等离子流,他的双腿时而被卷入高热的离子流,神经感受到它流过千开隔热裤的触感并把它传进中枢。眼看着那些战机就要逼近,其中不少的已经亮起了他们搭载的重型舰炮。炮口上表示聚能进行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在脉冲激光弹即将发射出来的时候,赫本一转身,将手里的东西抛了出去,大喊道:“尝尝这个吧!”
那是一枚体型硕大的飞弹,和纳瓦拉战机刚才发射的那枚相比,这个像是铁桶,而那个像一根电线杆。
一切都进行的很快,在赫本把那枚飞弹抛出去的时候,上面的一个小化学燃烧引擎爆燃,喷**出猛烈的燃烧火焰。
这群战机并没有像真的沙丁鱼那样灵活。
当然,真正的沙丁鱼也不会向鲨鱼开炮。
飞弹撞进敌阵,爆炸。
火光。冲击
碎屑。覆灭。
(……)
渐渐能睁开眼睛,现在放眼望去的,一大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船舱。他看到一个穿着墨绿色风衣的人慢慢走近他。
他讨厌白色。
“你醒了。”
赫本略微晃了一下头,发现自己躺着床上。几条皮带把自己牢牢扣在床上,还有似乎数量相同的铁链绑在手腕上,他的脖子也被扣住了,所以看不到。
“着四拿…”
那个墨绿色的人眨了眨他他仿佛没有眼睛的眼眶,说:“这是'边疆'号,我是这艘舰的舰长。那么,你是谁?”
赫本把头别过去说:“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那个纳瓦拉人把手背到身后,说:“我们会让你说出来的,还有你的目的,在此之前。”他招了招手,一个警卫过来跟他低声耳语了几句,和另一个警卫一起,把他的铁床推走。那个穿着墨绿色角质服的舰长一直瞅着赫本,直到推出了房间,过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他们把赫本推到了一间宽阔的,天花板上装了不少机械仪器的房间里,墙角有一些大柜子,里面不知道装着啥。他觉得虚弱无力,没有办法开启探测器。
就在赫本很纠结的时候,原本在房间里侧等候着的几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把他的床扣上锁,固定在地上。一个人从天花板上拉来一个有三根长而尖锐的尖刺的机械手,缓缓伸向他的左胸。一见此景,赫本马上就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猛烈的挣扎起来,就像一条活鱼。尽管在一分钟前他看上去还是(像)死的(一样)。
已经伸过来的机械爪马上又缩了回去,之前已经离开的两名持枪的守卫跑过来按住了赫本,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瞅准时机,把机械爪又猛地拽了下来。就在尖爪即将触及他的身体时,他更加癫狂地浑身抽动起来,两名警卫赶紧去帮忙按住那个机械设施,赫本趁机扯断了手铐,皮带崩断,拔出旁边那个警卫的洛仑兹步枪,“砰”的就是一枪。那个警卫身上崩开个大洞,被打飞到墙上,撞倒一堆器材。另一个警卫反应过来,拔出配枪连开三四枪。赫本一掀身,滚到了床底,他没耽误时间,一枪崩断了另一条手铐。站起身,就发现那个警卫的黑洞洞的枪管正指着他。他赶紧抱头下蹲,“砰!”子弹擦着赫本的头发撞进墙壁。等他一打空,赫本就立即起身瞄头来了一枪。铁镍合金枪弹贯穿那个警卫的头颅,停止作用把他的脑袋炸得粉碎,“咣当”倒在地上。赫本低头一看,发现他和自己的步枪里面都各剩一颗枪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几个白大褂早已逃命,其中一个跑前甚至没忘把警报按钮按响。
赫本只把衣扣系上,黑色长袍上沾了一点灰也没有去拍。四下浑身摸了一下,内衬宇航夹层没有损坏。当然,最重要的领子没有撕坏,这才是赫本最高兴的。
就在他开第一枪时警报就已经响了,到现在估计警卫很快就会到,时间不容耽搁!赫本迅速跑离了现场。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之前那个穿着墨绿色的纳瓦拉人说自己是舰长,“真恶心。”赫本暗自骂了一声,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骂。他现在很兴奋,自己应该是被震晕了一会,结果被他们给抓了起来。还好只是想做科学研究,赫本暗自喘了一口气,要是…诶?赫本停住了脚步,发现自己竟然跑过了一个警卫亭的军械库。
赫本进去一看,是一个很小的军械库,但里面有很多东西。赫本正准备拿一把脉冲激光枪防卫,忽然发现在墙角放着几把其他的武器。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些RPG-14。在一些登陆作战中此武器经常被军事杂志评为最好的步兵援助火力,毕竟在如今的战争中的短兵相接里,都是训练过的机师驾驶遥控AGT(人形机甲)和遥控炮塔了,极少数士兵和雇佣兵喜欢驾战机亲自上阵,到达战场之后投下地面单位或者直接进行轰炸。当战争发展到这一个地步,看上去就更像是游戏而不是争夺了。毕竟很可能一场战役打完,双方都没有人员伤亡。
这种火箭筒重量轻(针对AGT来说),破甲能力好,一些特种炮弹甚至内置微型反电子装置,在敌方机甲内释放后电子病毒把这台AGT反水。总之这种简单的单兵重火力也给了那些军事科技设计师无限的想象空间,各式改版层出不穷,某杂志曾经做过整合,所有有价值的,可用的设计方案甚至已经达到了二百多种,实用性是仅次于V-6导弹的军事武器。
赫本撇了脉冲激光枪,扛起了这把RPG,从地上捡了几枚反人员火箭弹,又顺了一把洛仑兹手枪藏进怀中。赫本背着那一把硕大的RPG,速度自然是慢了一点,但却还是领先在那些抓他的警卫前面。
终于,一番曲折,赫本找到了舰桥。一招开天脚踹门进去。
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赫本一愣,以为自己中计了,第一个想法就是往外跑。
结果刚跑出去两步 赫本就撞上了一个人。两人都倒了,被他撞上的那个人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杯里的液体全部倒在了地上,漫出去一大片。
赫本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竟是之前“问候”他的那个墨绿人。没敢多想,赫本就又起身跑了出去。他没有忘记带上那把RPG,找到一扇应急舱门,一炮轰开,气压差把赫本一下吸了出去。
不用多说,他没有那么傻,之前跑的时候源粒子就已经把他的头盔复原,否则他现在已经在太空炸成几块冰块了。
赫本赶紧打开引擎,过载让他的兜帽撕开个口子。暴射而出,飞出去时还不忘反手射出一发飞弹。火箭钻进舱门,爆炸的冲击波崩出云雾一般的碎片团,一块高速的钢板向他高速冲来,他还没反应过来,碎片就已经从肩膀穿过,一阵透心的凉意蔓延全身,血液一股一股喷涌而出。几秒后,疼痛才接踵而至。但他没有停留,只是尽力保持平衡,继续向来的地方飞回去。
粒子流过身体,合成一块钛板封住伤口。他颤抖着用仅存的一只手打开了跃迁引擎,光圈又一次一个个排列起来。他看见远处的恒星拖长身影,拉成一条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