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出场的是普利莫,这个神秘的男人即使是被绑着双手也一直戴着侦探帽。
被带出来之后,塔鲁伸手就要去摘他的帽子——在自己的地盘还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实在是太无礼了。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普利莫的帽子的时候,对方却以一种毒蛇般阴毒的语气说道:“相信我,你不会想摘下它的。”
塔鲁一愣,伸出去的那只手竟不自觉地又收了回来。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瘦高的男人,个头比他矮一点,身材偏瘦,穿着不知道是什么组织的黑色制式服装,头顶着个同样黑色的侦探帽,半遮着脸。
身上很干净,即使被这么折腾了一番,衣服上也没有半点灰尘。
塔鲁后退了一步,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过于危险。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了这个男人一句。
“普利莫。”
出乎意料地,对方很干脆地回答了他,甚至都没有撒谎。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塔鲁又问。
“我?”
普利莫的语气非常平稳,没有丝毫波动:“以前是纳弗卡基地的执行官,现在是铁狼小队的队员。”
“你是纳弗卡基地的人?那为什么和芬里尔基地的人在一起?”
塔鲁有些吃惊,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双方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你以为我想和他们在一起?只是因为任务需要罢了。”
“什么任务?”
“……”
普利莫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微抬起头,露出隐藏在帽檐下方阴影中的淡蓝色眼睛,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塔鲁,你的问题有点多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劝你不要再问下去了。”
蓝眼人?
看着对方发出荧光的眼睛,塔鲁一惊。
蓝眼人并不是什么稀少的人种,在这个世界中,每个人的瞳色都不一样,他塔鲁是褐色的,琪是绿色的,惊蛰和普利莫一样是淡蓝色的瞳孔。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又与惊蛰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他的瞳孔并不人类的圆形,而是犹如蛇一般的竖条形。
普利莫只是很短地让塔鲁看了一下,随后又将眼睛隐藏到了阴影当中:“我想你叫我出来并不是来问这些无聊的问题的吧?”
“……”
塔鲁感到后背一阵发毛,就像此时有一条看不见的毒蛇在身后张开大嘴吐着信子一样,他从普利莫身上感觉到了这犹如毒蛇一般阴险的气息——这个人绝对不像他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在很久以前他也遇到过这样的人,那就是他们劫掠帮的首领——乔纳尔。
他从来没见过乔纳尔的正面目,因为他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乔纳尔都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用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对他说话。
首领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很有力量,每次做出的决定也能帮他们劫掠帮在蓓蕾市中获得一席之地,可以说,正是有着乔纳尔的带领,他们劫掠帮才能一步步地成长起来,与无法者以及人类联盟形成三分天下的局面。
而眼前这个叫普利莫的男人,在感觉到不简单的同时,还有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仿佛一不小心踏错一步,就会步入“毒蛇”精心设计的陷阱当中。
塔鲁深吸了口气,他想了想,他只是想看一下这些人在这场人性的游戏中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而已,没必要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普利莫是谁,任务是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不会对自己和对劫掠帮产生威胁就行了。
于是,他将手中的马格南手枪交给普利莫,又花了几分钟和他说了一下这场游戏的规则。
“就这么简单?”
出乎意料地,普利莫在听完规则后语气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这么淡淡地问了一句。
“就是这么简单,要么你选择杀掉……”
“砰——”
塔鲁话还没说完,普利莫就举起手枪在不远处的一个格子间上射出一个洞。
“砰砰砰砰——”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不下十秒钟,普利莫就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游戏。
“……”
这下轮到塔鲁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了,他从来没见过会有人这么不假思索地就亲手杀掉同伴,即使是像班森那样的懦夫,塔鲁也看得出来他在内心挣扎了一下,而眼前这个叫普利莫的男人,似乎内心住着一个毫无感情的恶魔。
为了自己活下去,他可以不择手段。
哪怕将同伴的性命亲手奉献给敌人。
“我可以走了吗?”
游戏结束之后,普利莫将枪还给了塔鲁,然后向他微微鞠躬行了个礼——一个虚假的礼仪。
“真是无聊的游戏。”他说。
然后就要向着出口走去。
“慢着!”
塔鲁叫住了他。
“怎么?”
普利莫停下脚步,略微转过头斜视着他:“难道我们尊贵的谷地区劫掠帮首领想要食言?”
“不……”
塔鲁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我想请你加入我们劫掠帮。”
……
不多久,处理完普利莫的事情后就轮到第四位测试者上场了,他是铁狼小队中年纪最小的小男孩——吉格。
普利莫没有同意塔鲁的请求,他只丢下了一句“无趣。”便离开了这里。因为对他来说,现在无论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个伟大的计划重要。
甚至在塔鲁说出游戏的真相的时候,他还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情,倒不是因为被塔鲁骗了,而是因为他没有借此亲手杀掉惊蛰。
但既然这场游戏本来就是假的,他也没有理由独自一人离开铁狼小队,普利莫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暂时留了下来——因为他不能表现出异常让惊蛰对他产生怀疑。
吉格被单独带到塔鲁面前的时候,露出了和萨曼莎一样惊恐的表情,但他没有哭出来——虽然很害怕,但依旧遵循着内心的男子汉气概——不可以在敌人面前表现出软弱。
塔鲁对未成年人没有兴趣,准确的说,他并不对吉格抱有多大的期望。这些小孩子的想法比起成年人来说要简单太多,也好猜太多,塔鲁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认他会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选择杀掉同伴。
为什么?
因为他只是一个小男孩啊,他会懂什么伙伴情谊?从小被人类保护起来的孩子们往往都是自私的,他们没有经历过苦难,也不会懂得奉献。
塔鲁不知道在吉格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仅仅只是凭借着自己的主观意识给吉格下了定义。
但当他介绍完游戏规则的时候,眼前这个他认为一定会让自己活下去的小男孩却给了他另外一个意外的答案。
“你说得都是真的吗?”吉格睁着好奇的眼睛问他。
“当然是真的。”
塔鲁也对他露出了自以为是的友好表情:“我哪会骗你呢?”
随后,在塔鲁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吉格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那我选择让大家活下去。”
“……”
要不是塔鲁赶忙从他手里抢过手枪,从吉格认真而又绝望的表情来看,这孩子下一秒真的会开枪。
……
“还真是有趣的一群人啊。”
吩咐手下将吉格带下去之后,塔鲁又重新躺坐到沙发上——他对这个小男孩让他感到意外的选择很是满意。
因为刚才那轮游戏吉格没有开枪的原因,所以这一次他不需要再上子弹。
将手枪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后,他朝着右手边的入口处喊道:“下一个!”
惊蛰被带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