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还真是有趣,明明曾经身为人类,现在却为了与恶魔的约定,愿意对同伴出手。”
燃烧的界桥上,奥尔卡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普雷玛的胸口:“你,不配被称为人类。”
“咳咳……”
天空都被火焰给烧红了,浑身是血的普雷玛咳出一口鲜血,即使因为战败被奥尔卡踩在脚下,他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老子,早就不是人类了!”
奥尔卡的眼里闪过一丝可悲的神色:“我见过很多世界的诞生与灭亡,在那些各种各样的世界里,人们都会为了让自己的世界延续下去而作出很多牺牲。所以在那些世界里,人们是善良的,是努力的,是值得尊敬的,而在这个世界……”
她低头看了一眼普雷玛:“出现了太多太多的意外,不管是绯红女王还是命运之人;不管是守望者还是你们,都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你们的存在让这个世界朝着预定中的结局前行,但也因为你们的存在,充满了太多太多的意外,让这个世界的世界线越来越偏离原来的轨迹,让结局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屁话!咳咳!”
普雷玛干咳一声:“别搞得自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老子的世界用不着你来管!”
“不,我要管。因为这是我的职责。但我的能力有限,所以我会在我有限的能力中,让这个世界的世界线不会偏离太多。”
奥尔卡收回自己裹着白丝的小脚,从普雷玛的身上下来。
“你回去吧,我不会杀了你。”
她抱起地上受伤的焰,语气加重了几分:“在我没有改变心意之前。”
……
……
……
西方燃起的战火引起了谷雨的注意,在和惊蛰商量了之后,她决定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在谷雨出发之前,惊蛰帮她披上了属于自己的淡绿色外套:“我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不用担心。”谷雨牵起惊蛰的手,拉着她坐回柔软的大床上,“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可是……”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就不好了,还有……”
说着,谷雨看了一眼窗外,西边的天空,像是烧着了一样呈现为火焰般的红色:“最近,你还是不要频繁露面比较好。”
“诶?为什么?”
“因为……”
将视线移回惊蛰的身上,谷雨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有人希望你死。”
“希望……我……死?”惊蛰睁大了眼睛,完全不理解谷雨说的话的意思,“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不觉得荒神袭击芬里尔基地这件事很蹊跷吗?”
“蹊跷……?”
“对,荒神拥有一定的智慧,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啃‘芬里尔基地’这块难啃的骨头。如果它饿了,外面到处都是流浪的人类和下位魔物供它捕食,它没有必要去攻击你们芬里尔基地。即使基地中的人很多,但它知道,如果自己敢对你们出手,必定会迎来基地中的人类和守望者——也就是你的极力反抗,就算它最后取得了胜利,那也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惊蛰,我问你,当时你和荒神战斗的时候,有没有对它造成伤害?”
“伤害吗……?”
即使这是一段不愿再次回想起来的经历,但为了验证谷雨的一些猜想,惊蛰还是把那时候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好像把它的一个翅膀给打折了,不过这对它来说应该不算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害,所以……它还是……”
“嗯,我知道了。”
看惊蛰因为回想起那些记忆而脸色变得有些阴暗,谷雨及时打断了她的回忆:“所以,荒神知道来啃芬里尔基地这个硬骨头的话很有可能会受伤,它没有必要来袭击我们人类基地,除非……”
“除非……?”
“有什么它无法抗拒的因素。”
“……”
天气渐渐暖了起来,现在已经不用穿很多衣服了,所以惊蛰和谷雨也换上了春夏交替时所穿的那种干练清爽的衣着,将少女们优美的体型展露无遗,令人浮想联翩。
“你的意思是说,可能有人在操控它?”惊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是可能,是一定有人在这么做,否则,从荒神的行动角度来看,它没有必要袭击你们。”
“那会是谁?”惊蛰问道,“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在调查这件事了。”谷雨说着挺了一下自己的胸,仿佛在向惊蛰表示自己有多么可靠。
“但那个人的目的或许不仅仅是芬里尔基地。”谷雨继续说道,她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抵在了惊蛰的胸口,“很有可能还有你。”
“我?”
“对,你,以及……”
随后又将另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胸口:“我们。”
“……”
谷雨一番大胆的推测惊得惊蛰说不出话来。她一直都觉得,自从自己踏入了“铁狼小队”的那辆车后,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旋涡当中。她一直都搞不清楚这个旋涡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制造这个旋涡的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只知道这个旋涡里充满了危机和诡计,她想逃,但旋涡却像是有强大的引力一样将她死死地抓着,让她却逃不掉,只能随着这个旋涡的旋转而不停地向着深海落去,直至再也见不到太阳。
在这片旋涡中不只有自己,还有自己身边的人,不管是琪还是阿奇尔,他们都在这片旋涡中随波逐流,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它。
所以,惊蛰的内心一直被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所充斥,包括之前在芬里尔基地中发生的种种意外,她都觉得和这个旋涡有关。
这个旋涡或许就是谷雨所说的阴谋,之前她早就感觉到了这股不详的气息,也着手去调查过有关于这方面的事。她感觉,不论是第一次芬里尔基地被袭还是之后出现的恶魔一样的怪物,以及在南方那座神秘的吉田生命科学研究中心,或许都与这个阴谋有关。
但这所有的一切调查,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就随着芬里尔基地的覆灭而戛然而止了。
原本惊蛰以为这个人的阴谋或许只是针对芬里尔基地的,但在谷雨的解释中,她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这个人的阴谋,或许针对的是整个人类联盟的四大基地以及守护“她们”的四位守望者们。
“我会把这段时间以来的异常和这些推测尽快通知给其他两个基地,但你在这段时间里千万不要频繁露面,没有必要的话,尽量不要走出这个房间。”
谷雨说:“因为在他们的计划中,芬里尔基地是第一个下手的目标。现在,芬里尔基地覆灭了,并且是被荒神给消灭的。而我们守望者,有着与基地共存亡的使命,所以他们会认为你会和芬里尔基地一起死亡。他们应该是没有想到,你被我给救了回来。但这也不一定,因为他们既然有着毁灭一个基地的能力,在情报方面肯定也不会差。”
说着,谷雨开始分析起当下的形势:“所以他们也有可能知道你已经被我救回来了,但你被我救回来的时候是处于重伤昏迷状态的,而且伤势很重,几乎不可能救活——这应该是他们目前所掌握的最新的情报,因为我在将你带回来之后就封锁了所有的信息,你的所有的一切治疗过程都是秘密进行的。他们不知道我会用什么手段来治疗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救活。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是不知道你已经恢复过来了,这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所以我需要制造一个假象,制造一个你因为抢救无效而死亡的假象,从而让他们认为你已经死亡,这样对你来说就会安全很多。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不要露面的原因,我在赌,赌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所以你需要配合我,尽量不要露面。明白了吗?”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谷雨有些喘,她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未等惊蛰回答,继续说道:“但我不能把这个当做唯一的赌注,万一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呢?那肯定还会对你出手,所以我需要尽快想出第二个备选方案来保证我们的安全。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他们知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你都不可以太过显眼,更不能大摇大摆地在外面闲逛,只要他们不知道你现在的具体坐标和位置,他们应该是没有办法对你出手的。”
“除此之外,我觉得现在西边天空出现的火焰也和他们的阴谋有关,因为据我从那里安排的情报人员传回来的信息来看,那里是有一支不明势力的军队正准备通过界桥的时候,被两个奇怪的女孩子给拦住了。我觉得这支军队很有可能就是来袭击我们的,但是,他们却被那两个女孩子给击溃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去现场调查一下,看看那两个女孩子以及那支军队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用担心我。”
说着,谷雨就打开房门准备出去。
这时,惊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起身问道:“那你知道那两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吗?”
“唔……长什么样吗……?”
谷雨想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像是两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一个是红头发,一个是白头发来着。哦对了,那个白头发的小女孩好像还并不是人类,因为她有着猫咪一样的尾巴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