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月的家还是原来的样子,一个小小的木屋,从外面看起来毫无特色,也根本不会让人相信,就这么一个小破屋里,竟然能长出这么一位亭亭玉立水灵灵的女孩子。
“爸爸!”
推开门,纱月兴奋地朝里面喊道:“看看我带谁回来了,小琪今天要来我们家做客哦!”
屋子里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的样子。
“咦?人呢?”
纱月向厨房的方向走去:“爸爸,你的火腿……”
“啊!爸爸!”
随后,便传来了她的惊呼声。
“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的琪等人连忙赶了过去。
“呀!”
厨房里,纱月的爸爸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他一只手捂着胸口,面部像是缺氧一样挤在一起,大张着嘴但却没有气体从里面进出,似是喘不过气来。
另一只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口锅,锅里放着几块未烧熟的肉,整个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做饭的时候突发了什么疾病倒在了地上。
“爸爸!”
纱月连忙扶起父亲,将他手里的那口锅放在了锅台上。
“我来帮你。”
说着,琪走了过去,帮助纱月将她的父亲抬到了卧室里。
“呼……呼……”
但纱月父亲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他躺在床上大口呼吸着,胸部剧烈地起伏,在这寒气逼人的地下防空洞里,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很多汗水。
“这是什么情况?”瑾问道。
“爸爸的病犯了。”纱月一边打开抽屉,一边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药箱。
“病?什么病?”
“哮喘。”
“哮喘?”琪歪了歪脑袋,“那是什么?”
“一种会让人很难呼吸的病。”瑾解释道。
“有办法治好吗?”琪担忧地问。
“没有。”纱月一脸焦急地摇了摇头,“只能通过药物来减缓症状。”
然后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药箱,接着,她的瞳孔急剧放大,因为——
药箱里的药,不见了。
“药……药呢……?”
她喃喃道,不敢相信地看着空荡荡的药箱,然后像发了疯一样地把手伸进药箱里胡乱摸着:“我的……药呢,爸爸的……药呢?”
“药不见了?”瑾连忙问道。
“不见了……”纱月慌乱抬起头,“都不见了……我记得我就是放在这里的啊,爸爸每次犯病的时候我都会从这里拿出来给他吃,为什么会……不见了……”
纱月清楚地记得,上一次父亲用完药的时候,是她亲手把剩下的药片放在了这个小药箱里,本来应该还剩下很多片的,可为什么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被人偷走了吗……”瑾喃喃道。
“咳咳……”床上奥托的状态似是很不好,他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最终因为没有力气又倒了下去。
“爸爸!你别动了!”
“纱月……”男人挤出一丝力气用沙哑的声音说,因为哮喘,他没有办法把一句话一口气说完,只能说几个字停一会,再说几个字停一会,“药,药不是,被人偷,偷走的。是,是你爸爸,我,我借给了,别,别人。”
“借给了别人?”纱月焦急地问,“父亲!你明明自己都有哮喘,为什么还要把药借给别人啊?!”
“那是因……因为……”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瑾连忙打断了纱月的话,“得先去把你父亲的药找到!”
“……”
碰——
忽然,一直默不作声的薇雨推开房门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薇雨!你要去哪?!”纱月在后面问道。
“去找药。”黑色短发少女只丢下这么几个字后就走了出去。
“……”
“我去陪她!”瑾连忙站起来追了上去,“那孩子应该是要去外面找药,我去陪她一起去。琪,你问问看奥托把药借给谁了,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拿一点回来,现在救人要紧。”
“嗯!”琪点了点头。
随后,瑾跟着薇雨跑了出去。
在来到避难所之前,瑾知道这附近有一个被废弃的医院,那里可能会有对纱月父亲哮喘有帮助的药,薇雨很有可能就是要去那里找药。
只不过地上的世界毕竟比较危险,瑾认为自己和她一起的话会安全很多。
“父亲,你把药借给谁了?”
纱月焦急地牵着男人的手问,为了减轻他的痛苦,她还轻轻地在抚摸他的后背。
“纱月……”
男人看了少女一眼,皱着眉头痛苦地低声说道:“西边的……德莱一家。”
“走!”
听完纱月父亲说完这句话,琪就拉着白巫女的手向外面跑去。
“纱月,你就在家里照顾好你父亲,我们去帮你拿药,还有,卡莉,你留在这里帮助纱月姐姐。”
“了解!”身后,短发小萝莉装模作样地敬了个军礼,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接受任务了。
……
走出纱月的小屋,防空洞的寒冷让只穿了一件单薄衣服的琪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来拥有了艾露儿主人的身体后,连防寒能力都降低了很多,如果是自己原来的身体的话,那毛茸茸的毛发根本不会在这种温度下感到冷。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夺取了艾露儿主人身体的一只灵魂暗影罢了。
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拥有主人的身体,也没有资格让主人的身体遭受寒冷。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将身体还给主人,只要主人还活着,哪怕是自己死掉,也无所谓。
避难所里的人不多也不少,路上总是零零散散地能遇见几个人,这些人大多是一些妇女,其中也有很多未成年的孩子。
在避难所里,强壮的男人一般在白天的时候会出去寻找物资以及站岗,所以这里只会剩下一下老幼妇孺。
这些人在看到避难所里来了两位陌生的女孩子后,不禁会将目光聚集在她们身上,这也就免不了琪手腕上的那对“封印枷锁”被他们看到。
“看,那是奴隶吗?”
“好像是,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只有无法者的奴隶会佩戴。”
“为什么无法者的奴隶会到这里来啊?”
“我听说啊,是纱月那女孩带回来的。”
“纱月,那个住在避难所北边的那个男人的女儿?”
“对对对,就是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的无法者袭击,就是因为纱月和她母亲。”
“啊呀,那她为什么还感把奴隶带回来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她就是无法者的卧底呢!”
对话的是路旁的两个妇女,她们一边看着从路中央走过的琪和白巫女,一边对她们指指点点。
“这么说别人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本来就是事实,要不是因为她们母女俩,这里也不会被无法者发现吧!我们也不会死掉那么多人!”
“可是……”
“你看这一次她又带奴隶回来了,我觉得我们得找个机会把他们父女俩给轰走,不然的话,保不准过几天又会有无法者袭击这里了。”
“……”
两人的对话自然被拥有敏锐听觉的琪全部听到了,白巫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琪……”
根本无法让人忍受,怎么可以这么说纱月!她明明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
琪忍不了了。
她朝她们走了过去。
“看看!那奴隶朝我们过来了!”
“快走吧,快走吧,太可怕了。”
两个妇女惊慌失措地走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用恐惧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那样子,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
“……”
“琪……”
“我没事。”粉色少女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走吧,先去找药吧,纱月爸爸的事情要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