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阶段是从纱月的父亲入手。
除了让奥托在纱月耳边不断蛊惑她之外,他还要求男人向纱月说了这么一句话。
“纱月,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可能有些不吉利,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提前做好准备比较好……”
那是一个夜晚——在纱月过完生日宴会的那天夜晚。
少女脸上的表情很是光彩,她很高兴,沉浸在生日宴会的喜悦中,即使给自己筹办生日宴会的人是法鲁肯。
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过这么盛大的生日宴会,要说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也是骗人的。
晚会之后,纱月和她的父亲漫步在核心区长长的铁轨上,奥托按照法鲁肯的要求说出了这些话。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通过安装在男人脖子上的隐形监控设备,法鲁肯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悠闲地倾听着父亲与女儿的对话,同时监控着那位父亲是否有按照自己的要求把那些话说出去。
“如果我在之后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希望你能把法鲁肯叔叔认作继父,只有他,才能代替我的位置给予你安全和保护,让你拥有幸福……”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奥托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在内心呐喊,不!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和那个男人走得太近!
但在不远处那些假装在巡逻,实则在盯梢他们的守卫打消了他的念头。
他无法反抗法鲁肯。
“……”
面对父亲的这句话,纱月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纱月你,听明白了吧……?”父亲又问道,“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之后出现了什么意外,没有办法再照顾你的时候,你可以去投靠法鲁肯叔叔,他会对你好的。”
这一刻,纱月想到了薇雨,想到了那位一直以来保护着自己的少女。
“我不明白!”
少女拼命地摇了摇头,内心很是急躁:“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你会这么说?为什么要让我认那家伙为继父?”
纱月从内心里还是无法接纳那个男人。
“我这是为了你好……”
情急之下,奥托搬出了所有父母都说过的话。
“为了我好……?”
纱月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的夜空,那里,一个白色的光点划出一条细长的白线升到空中,然后炸裂,绽放出一朵鲜红的烟花。
“父亲,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崇拜您。小的时候您会让我骑在您的脖子上带我去逛避难所的集会,那时候我很矮,只有在您的脖子上才能看到看台上唱戏的那些人,后来,您还会给我买糖葫芦,虽然那些糖葫芦要花很多钱,甚至需要我们家的食物去交换,但您还是给我买了。我知道,您做这些事都是想看我的笑容,想让我拥有童年的孩子该有的笑容。您为我付出了很多,从来不求回报,这个世界上也唯有您和母亲会对我这般不求回报的付出。”
“但是,您让我去认法鲁肯为继父,他有什么资格?”
说着,少女扯下了刚才过生日挂在身上的彩带:“仅仅只是因为他给我过了生日?为我做饭,给了我很多很多你想给但却给不了的东西?”
“……”
面对女儿的质问,奥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选择沉默。
反正法鲁肯也没要求他一定要回答女儿的问题,女儿能拥有这种独立思考的能力反倒让奥托感到有些庆幸。
她并不是一个傻孩子。
“但他不能给我骑在脖子上的快乐,也无法给我那根美味的糖葫芦,甚至连一个温暖的家,他都没有办法提供。”
“他不是给你安排了一个房间吗……?”奥托小声地问。
然而少女却轻笑一声,显得很是不屑:“家,不是看‘它’有多么华丽,多么奢侈,而是要看住在那个‘家’里的人,有谁。”
伴随着最后一颗烟花的升空、爆炸、绽放出短暂的美丽后,夜空寂静了下来,黑暗又渐渐回到了这个世界。
“……”
看着眼前懂事的少女,奥托伸出颤抖的双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知道自己错了,一直以来,纱月所追寻的并不是虚伪的幸福。
她想要是真正的家。
那个家里有父亲,有母亲,还有她最好的朋友们。
即使那个家再小,再破旧,但那样的家——
才能称为真正的家。
他把纱月紧紧地抱在怀里,想和女儿离开这里,去追寻真正的家。
……
……
……
在纱月和她父亲过完生日的第二天早上,法鲁肯找上了琪,并给她安排了一个新的任务——去拯救某个正在遭受赤血种袭击的避难所。
面对这样的任务,琪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某个人类避难所遭到了赤血种的袭击?
少女的内心浮现出一丝丝不安,该不会是……?
随后,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尽快出发,以便救出更多的人。
但法鲁肯却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不不不,这次不是你们全员出发。”
然后指向琪:“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去。”
“我一个人?”琪有些意外,“为什么?”
法鲁肯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我需要告诉你理由吗?你去也行,不去也行,反正那只是一群废物们聚集的场所,像是害虫一样寄生在无法地带,他们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也只不过是觉得他们当中会有你认识的人罢了。你要想去救他们,就一个人去,你要不想去救他们,也无所谓,反正也只是死掉一群寄生虫罢了,听明白了吗?”
“……”
法鲁肯的态度很强硬,琪看得出来,他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做出让步。
如果要去救他们的话,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反正自己的实力很强,区区赤血种而已,几下就能把它们给打败。
救人耽误不得。
况且,他说的避难所很有可能就是纱月所在的避难所。
那里面的人除了薇雨之外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居民,如果真的有赤血种入侵了那里,在没有其他人帮忙的情况下,薇雨也很难同时抵挡几只赤血种的围攻。
现在情况紧急,只能按照法鲁肯所说的办了。
于是,在和身后的同伴们商量了几乎话后,琪吩咐瑾照顾好大家,和法鲁肯走了出去。
在离开监狱的时候,法鲁肯扫视了一下里面,发现没有看见那个小男孩的踪迹。
难不成是死了吗?
他想起来,上一次琪执行任务从十八区回来的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要杀了他一样,而自从那时起,他也再没见过那个小男孩了。
走在黑暗的通道中,法鲁肯的嘴角勾起一丝嘲弄般的微笑。
果然是在那个时候。
对于卡罗的死亡,法鲁肯完全不在乎,只是区区一个奴隶罢了,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