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快些………
龙门市区,我拼了老命的不断奔逃,惊慌失措的恐惧充斥着我的脑海和心灵,掩盖了体力一点点消耗着的疲惫,昏暗的灯光不时路过,喃喃诉说着夜晚的黑暗,身旁巷子的墙壁麻木地掠过,仿佛这逃亡的路途永远没有尽头。
虽然我丝毫不敢往后看,脚步声也根本听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就在后面………越来越近了。
“快……不能停下!”
脑海中声音不断警示,我死命地捂住心脏生怕它下一秒就会跳出来。
正当我转过一个拐角,立在眼前的不再是向前延伸的巷子………
“…………墙………”
我停下脚步绝望的看着眼前那把我与希望隔开的墙面。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
我崩溃了,绝望的大喊着。
“在哪里!”
他们………来了……
我停止了怒号,惊恐占据了我的思维,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了。
脚步声!我……听到了………脚步声!
我一点点颤抖着后退,两个人影已经已经站在拐角处,看向了这边。
“在那!”
我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嘴唇传来咸咸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眼泪已经顺着下巴聚成水流了。
只感觉背后一凉,撞在了墙上,完了…彻底完了,两个黑色的身影不断地向我靠近着,他们走的很慢,但每一脚都仿佛踩在我砰砰直跳地小心脏上,让它一瞬间停止,带来越来越强的窒息感。
黑色的影子在昏暗的路灯下淹没了我的身型。
他们伸出了手……
“不…不要……”
向着我的方向……
“我…我……求求你……不要…不要。”
越来越近……
“不要……不要……谁来救救我……谁…谁都好……快来救救我啊!”
越来越近……
“不要啊!……不要……”
越来越近……
“我…我约了索马里去开罗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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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们他**敢抓我!信不信我让你们**明天,啊不今天***就走人!”
龙门近卫局,看守所,穿着洛丽塔裙子的少女一刻不停的对着外面的警卫人员发着电报,而外面的警卫人员就是不鸟她,气得少女直跺脚,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
警卫人员在这儿工作也有些年头,他敢保证这绝对是看守所最吵一天没有之一。
至于这个萨卡兹野丫头怎么进来的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哎呀!你能不能安静一点!烦不烦啊你!”
旁边和少女关在一起的紫色头发的卡特斯不耐烦的抱怨。
暗锁憋了这么久的一口气在少女没完没了的废话催化下终于爆发了出来,一开始她就对这家伙不满了,明明在她来之前这一整张长凳都是她的,现在还得给她留个空出来,躺下腿伸不直了,这能忍?
“哈?你哪位啊?什么时候进来的?看门的,你刚才是不是趁我不注意放人进来了?!”
警卫人员无语……
目中无人也要有个度吧,至少应该注意一下周围人的存在。
少女疑惑的打量着半躺在长椅上的紫色小兔子,不一会儿眉毛就拧在了一起,好像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暗锁被少女怪异的目光打量得心里毛毛的,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不知不觉中抱膝坐了起来,冷汗也浸湿了后背。
忽然,少女紧扭在一起的眉毛一下子舒展开来。
“哈!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四星推拉特种嘛。”
说罢,少女走到暗锁的面前,伸手抓向那双因不安而挺立着的长耳朵。
暗锁还处在刚才那种奇奇怪怪的状态中,直到耳朵传来的酥麻感把她叫醒。
“呀!你……你…你想干…干……干嘛……”
暗锁下意识的想躲开,但抱膝坐的姿势想在一瞬间做出有效当作还是不太现实…
暗锁才刚刚把腿伸直,汹涌的酥麻感阻拦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耳朵内侧不断被手指摩挲着,耳洞里也时不时被插入搅动两下,条件反射似的抽动却无济于事,直到暗锁的眼睛变成蚊香状,少女才松开了玩弄耳朵的双手。
看着瘫软的躺在长椅上一脸被玩坏了的表情的暗锁,少女不屑一顾的埋怨道:
“什么嘛,就这手感,还没有自己家的那只舒服呢。”
“玩够了吗?”
“切,谁稀罕给谁去,亏我以前还挺喜欢用…………的………”
听到问话,少女下意识的回答,直到隐隐感觉声音不对……
回过头,栅栏外除了刚才的那个警卫人员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身材高挑的黎伯利女人,白色的头发毛茸茸的却因为那双黑眼圈很重的死鱼眼根本萌不起来,一身白色近卫局警服穿着庄重典雅,一眼看上去就和站在旁边的警卫人员不是一个等级。
而这时,这位警官小姐正用着看不出情绪的目光盯着栅栏里的白发少女。
“你干的?”
女警官指着长椅上被玩坏的暗锁问道。
“嗯……不是!”
“我看见了哦。”
“啥!?那……那你问个毛线啊!”
“再问一遍,那个是你干的吗?”
语气强硬了些。
“嗯……嗯……不是我啦,是…是我的老婆们。”
说着少女伸出自己的双手。
“你觉得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哎呀,您就会开玩笑,我咋能骗您呢,您放心哈,一会儿我肯定好好教训她们。”
女警官莞尔一笑,向一旁的警卫人员道:
“把她带出来,半小时后送我办公室去。”
“是,寒昼警官。”
女人走后,警卫人员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反感一扫而空,随即又充满了怜悯。
“这闺女啊,以前犯了啥事儿啊?让寒昼警官给盯上了,虽然话多点儿、嘴脏点儿、手欠了点儿,但生得这么漂亮就这么没了也挺可惜呦……”
暗锁听见了刚才的对话,这会儿缓过劲儿来也不计较刚才的事儿了,抓着少女的肩膀不停摇晃道:
“你这是犯啥大事儿啦?被寒昼警官盯上了会死人的!”
“没关系啦,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死!”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真的会出人命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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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该上路了。”
半小时后,警卫打开栅栏门,沉重的对少女说道。
“小姐,加油!虽然我们只是第一次见,但你这个朋友我认了。”
暗锁坐在少女身边,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的说道。
“喂!你们能不能不要弄的像是我要上断头台了似的!”
“断头台吗?那东西应该比寒昼警官要温柔些。”
警卫想道。
“好啦,别哭了,没啥好怕的,我去了哈。”
少女从容的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腰挺得笔直,眼神中的火焰歌颂着赴死勇士的赞歌。
“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死亡……吗?”
那一刻,暗锁相信了,她可能不是个高尚的人,但她却是名副其实的英雄。
栅栏门关闭,暗锁抓住栅栏望着远去的那道白色背影,这一刻,窗外的阳光仿佛都为她辉煌了几分。
暗锁再也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大喊道。
“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鼓起勇气却说出这样的话吗?本来是想说出鼓励的辞藻的。见过太多人被带到寒昼的办公室后就再也没回来,不少是曾经相依为命的伙伴,暗锁很同情那些人,也很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暗锁不是圣母,也见惯了贫民窟里各种人的死亡,好人、坏人、老人、孩子,有的死于矿石病,有的死于饥饿,但比起死亡,她更害怕像这样被别人只言片语就决定命运的死亡,死得毫无尊严,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将死之人。
白发少女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那自信的笑容仿佛千年不朽,辉煌的阳光打在她的白发上星星闪烁,红色的双眸高高在上,藐视着一切苦难。
“伊丽娜,我的名字是伊丽娜·格芙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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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就是这里了。”
警卫把伊丽娜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前,语气沉重,拍拍她瘦小的肩膀,示意她进去,眨着眼,怂着肩,动作中无不透露着对美好事物消逝的惋惜。
伊丽娜也懒得理会这家伙,推门而入,站定,转身,把门带上。
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小小年纪有这般赴死的决心,以前一定活得不容易吧……”
警卫心中感慨。
办公室里,寒昼警官坐在办公桌前百无聊赖的拄着下巴,死鱼眼一眨不眨得盯着从门口进来的伊丽娜。
“嗨,我们多久没见了?有三十年了吧,那么现在,我应该叫你什么?寒昼吗?还是……罗门?”
寒昼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站起身来,拉上来房间里唯一窗户的窗帘,向着伊丽娜靠近来。
伊丽娜没有表现出任何警惕的反应,只是站在那儿,任由寒昼版着一张扑克脸靠近着。
忽然,寒昼站定在了原地,貌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之见她伸出手指搭在脸侧轻轻一划,皮肉撕裂的声音传来,随后那只划开脸侧的手指尖绽放出黑色的闪光,下一刻,之见她脸色一紧,从嘴里吐出一团紫黑色的粘液,掉在地上发出物质被腐蚀的“滋滋”声。
“嗯!?……海嗣毒素?”
伊丽娜一眼就认出了寒昼吐出来的东西,正在这时……
“妈妈!您终于来看白绒!白绒好想您!”
刚才还一脸冷淡的寒昼忽然冲了上来紧紧地把伊丽娜搂在怀里。
“妈妈……!您终于来了……白绒……白绒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
“嘶……白绒?”
“嗯,妈妈。”
“你真的是白绒?”
“啊?妈妈您……把白绒忘了吗?”
白绒的声音里满是哭腔,刚才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现在星星莹莹,苍白干瘦的脸颊也变得粉嫩得能挤出水来。
“没关系,妈妈……白绒……白绒会让你想起来的。”
“等等等等等等等,我记得我记得。”
“真的吗?太好了!白绒没有被妈妈忘记,妈妈还记得白绒。”
伊丽娜干笑着,被白绒抱起一顿转圈圈。
“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家的白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爱了?”